明澈一行前去平乱已数月有余,这期间易凌河他们也未闲着。
若说明澈在外平乱是随时随地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那么易凌河他们这些日子以来无异于时刻踩在刀尖上,其中艰辛不亚于明澈在外出征打仗。
这几月来,依仗洛九天与沈行之的帮助还有背后的镇国公沈承做强有力的支柱。
他们几人联合一众支持的大臣,将易国朝堂内外彻底梳洗了一遍。
这次“刮骨疗毒”,将那些不思进取、在其位不谋其事、中饱私囊的大臣全都依法革职查办。
留下来的都是些忠诚可靠,且无任何劣迹的大臣。
虽几月来举步维艰,却仍“换血”成功,为易凌河日后登基奠定了积石。
“凌河,如今部分毒瘤已拔出,我们需广纳人才进行及时补充。”
御书房内,洛九天边随意的翻看着易凌河所画的画卷,边口中念念有词的念叨着。
“嗯,我会着手安排增设科举考试事宜。然后考核从各个渠道搜罗、推举、自荐而来的人才,尽快补齐空缺的官位。”
易凌河正坐在书桌旁,低头认真的批阅着奏章,间隙还不忘抽空与洛九天搭着话。
窗外的阳光零零碎碎的透了进来,照在他的清俊柔和的脸上,显的他整个人愈发温柔。
“咦。”洛九天突然翻到一副画,画中身着紫衣的清秀少年面色微怒,正站在宫中的小道上伸着双手挥舞着,似乎在和谁争执。
“这不是我么?”洛九天一脸惊喜的展开了画仔细瞧了瞧然后走到了易凌河身边。
“嗯,是你。画的是我初次见你时的样子。”易凌河笑着望向洛九天。
那时洛九天正和易久乐在路中争执不下,两人吵的不可开交。自己远远瞧见,便觉得这紫衣少年很是有趣,忍不住站在一旁悄悄看了起来。
直到看见自家四弟吃了亏,手都快被洛九天拧下来了,才没有法子出去解围。那时的大家都还年少轻狂,却也无忧。
“你什么时候画的呀?”
“那日看了你后,回来就画了。我当时只觉后悔,后悔未曾问清你是哪家公子,所以回来画了这画想留作纪念,不过…………”
不过现在不用了,心中人便在眼前,易凌河想着,望着洛九天眼神的更加温柔了。
“不过什么?”洛九天有些迟钝:“这画真好看,给我吧。”
“好。我让人给你装裱了,送去你府上。”
易凌河答应的非常爽快,毕竟一直藏在心里的人就在眼前陪着自己,还要那画做什么。
得了画的洛九天将它捧在手心中,来回欣赏,越看越喜欢,心情很是愉悦。
易凌河见状不由得打趣道:“一幅画而已,你笑的嘴都快咧到耳边了。你若喜欢,我以后每日给你画一幅就好了。”
“这可不一样,这是你这个太子第一次为我画的画,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况且意义不同,我一定要好好珍藏。”
洛九天说着对易凌河咧嘴露出了整齐光洁的大白牙,样子甚是可爱。
“呵呵,你呀。”易凌河无奈的摇了摇头。
洛九天笑了笑,走到窗边将画高高举起,迎着阳光眯眼又再瞧了起来。这幅画,她简直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爱不释手。
突然,洛九天耳朵微动,听见窗外传来一声微弱的异响。声音虽小,却因她站的靠近窗边,这响动也未能逃过她的耳朵。
于是,洛九天眼神微变,睁眼敏锐的看向窗外。
一支箭在她目光望向窗外的同时,也从窗外穿透纸窗直直射了进来。
洛九天灵活的将头一偏,躲了过去。但手中的画却被这冷箭划破了。
“阿九!”
桌边的易凌河扔下了手中的玉笔,跑了过来,神色关切的看着洛九天。
“我没事,只是可惜这画了。”洛九天低下头看着破损的画像,有些惋惜。
“都进来吧!不必躲躲藏藏了。”易凌河昂首对窗外高喊了一句。
“嘭。”纸窗被人从外撞开,七八名蒙面的杀手,手持利刃飞了进来。
“你们胆子不小啊,光天化日的胆敢行刺。”
易凌河面色不悦的看着杀手,然后低声对洛九天嘱咐道:“躲我身后。”
说罢,不给杀手反应的机会,易凌河冲了上去与他们打斗起来。
洛九天站在后方,找准了空隙。将桌上的砚台,纸笔皆用内力砸了出去,不偏不倚正正砸晕了一个想要偷袭易凌河的杀手,然后也加入了打斗中去。
“阿九,小心些。”
事发突然,易凌河没有将武器带在身边,只能赤手空拳的与黑衣人缠斗着。就这样危急的时刻,他仍不忘分心提醒洛九天小心应对。
打了一会儿,洛九天发现到这几名杀手组合有些奇怪。他们的体态,身手都大不相同。有的皮糙肉厚,身型威猛;而有的却体态轻盈,善于偷袭;还有的所使的武功招数分明源自易国军中。
易凌河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不由得紧蹙着眉担忧起来。
“阿九,你先走,去找人来!”
眼看这番打斗占不了丝毫便宜,人数上也极为吃亏。易凌河将洛九天拽了过来,用内力将她送了出去,自己孤身一人留了下来。
洛九天也不过多矫情,急忙提气向外跑了去想唤人来救易凌河。
可是极为奇怪的是,她在宫中跑了半天,也未瞧见人。
于是,洛九天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回想起了今日的种种。
这宫中往日戒备森严的,如今不仅进了刺客,自己跑了半天竟然连一个宫女太监都未瞧见,只怕是出了什么状况。
既然找不到人帮忙,洛九天也不作过多耽误。当机立断的径直去了平时宫中存放武器的地方,拿了一柄长剑,调头就往御书房冲了回去。
待她一脚踹开御书房的门时,半分易凌河的影子也未瞧见,连同着那些杀手都消失不见了。
洛九天焦急的在书房中四处搜寻起来,期望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或者发现躲在某个角落的易凌河。但除了满是打斗过的痕迹和血渍外,并与其他了。
正当洛九天心塞不已感到难过之时,忽然瞥见地上的一副画,然后她慢慢走了过去弯腰蹲下,将画拾了起来。
那是易凌河第一次为她画的画像,此时已然满是脚印与血迹,变得脏乱不堪了。
洛九天伸出手,慢慢摩挲着那副画…………
“你们,进去仔细搜索!”
门外这时传来了许多脚步声,洛九天听见后将画一卷收在怀中,从另一边的窗户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