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待王院判施完针已是满头大汗了。易久乐连忙上前抓住王院判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我三哥可有危险?”
洛九天站在一旁用手攥紧了衣角也正忐忑的等着王院判的诊断结果。
“唉。”王院判摇着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别光顾着叹气呀,倒是说啊!”易久乐见王院判只叹着气又不说话,于是抓着王院判摇了起来。
正当王院判被易久乐摇的头晕眼花之时,卧房门外传来张总管的声音:“陛下驾到!”
众人纷纷转身面向门外跪下行礼唤道:“圣上万安!”
话音刚落裕安皇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随口说了句平身然后脚步不停的走向了床榻边。
“王院判,太子怎么样了?”裕安皇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易凌河头未回的问道。
“禀陛下,唇色青紫,脉搏迟缓太子这是中毒之像。而且此毒虽不立即致命,但毒性奇特有伤人根基缠染一生之效。”王院判向前一步说出了自己诊断的结果。
“可有解?”裕安皇转过头来看向王院判,眼中满是鲜红的血丝。
王院判闻言跪了下来俯首道:“恕臣无能。”
“那中了这毒之后会如何?”裕安皇回过头伸手摸了摸易凌河的头哑着嗓子问道。
“臣此前从未见过此毒,不过倒想起曾在医书中看到过的炎昭国一种名为缠魂的奇毒和太子身上的颇为相似,缠魂一毒会缠染宿主直至人耗尽元气而亡,时间嘛,短则几年长则十数年吧……”王院判躬着身子向裕安皇一字一句的说道。
‘炎昭国、缠魂……又是你们……’洛九天听着王院判的话渐渐的脸色似乌云笼罩般越来越暗,攥着衣角的手也不自觉加大了劲捏的那块衣料都皱了起抚不平的纹路。
“朕明白了,你们出去吧,朕想单独陪陪太子。”听完王院判无异于宣判死刑的诊治结果,裕安皇有气无力的说着,人也好像瞬间苍老了许多。
易久乐、易繁星二人本还想留下来,被沈行之左右两边,一边一个给拽了出去。
洛九天神色黯然的走到了房门口,刚抬起脚又缓缓放下,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双目紧闭着的易凌河,然后回过头来将眼一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走了出去。
“你们,你们还有你们!三哥要是真的好不了了我一定让父皇治你们的罪,把你们都砍了!”洛九天刚走出寝殿来到了东宫的院内就见着易久乐正气急败坏的用手指着仍跪在地上的众侍卫、宫女太监怒骂道。
“四皇子饶命啊!”众人一听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的磕着头,更有些胆小者甚至已经吓晕了过去。
洛九天知道易久乐当然说的都是些气话也不可能真的要去砍这些人的头的,但他生气确实也于情于理,毕竟堂堂太子殿下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毒,他们也确实挺无能的。
洛九天心里有气,但也知道凌河中毒之事确实难防。于是她叹了口气抬脚走了过去,待走到众人面前后停了下来昂首看着地上的这些人声音冷冷的说道:
“四皇子说的没错,你们确实护主不力。”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众人以为这洛太傅走过来是为他们说情的,谁知也是同四皇子一样是来问罪。
“不过这一切责罚还是要等太子醒来再行处置,你们现在跪在这里也于事无补都先回去吧。”洛九天话锋一转抬了抬手让众人退下。
这些宫女太监听了洛九天的话后抬起头来偷偷打量易久乐,只见他黑着张脸一言不发也没表示是同意太傅的话让他们走,还是不同意。所以,大家仍旧跪在地上不敢有所动作。
洛九天一瞧众人不动,于是冷哼了一声提高了嗓门厉声说道:“怎么?让你们走都不走,难道是想等着一会儿全都拖出去砍了么?”
话音刚落只见众人连忙磕头谢恩站起来奔逃似的离开了,只片刻功夫这院落里就只剩下洛九天几人了。
“洛太傅,你就这么放过他们了,我看你是忘了我三哥现在可是还躺在床上呐。”一直没有说话的易久乐见人都走光了,这才转过头来怒气冲冲的看向洛九天冷言讽道。
洛九天知他心里担心凌河也未同他计较,耐着性子解释道:“我知你担心凌河,可是在场的人谁不担心?况且他们都只是些侍奉的人,你砍了他们最多也就出出一时之气,凌河仍旧躺在那里,于整件事无任何益处。”
易久乐也知道洛九天说的没错,可是他正在气头上又不愿服软,于是瞪了洛九天一眼哼哧哼哧的走了。
“九天哥哥,我四哥也是着急三哥的事,你莫生气。”易繁星跟在易久乐身后追了上去,待跑出去几步时,回头向洛九天解释道。
洛九天摆摆手道:“没事,我知道的。”
看着易家两兄妹一前一后的走远了,洛九天这才低下头默默叹了口气。“别担心了,只要抓到‘那人’,还怕拿不到解药吗?”
洛九天听见声音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身边还有个人,于是她一脸疑问的看向沈行之:“你怎么还在?”
“…………”闻言沈行之顿感一口气噎在胸口,生生按下了自己想掐死洛九天的冲动,自己留在这里是为了谁,还不是怕洛九天因为易凌河之事难过。
“我还怕你因为太子中毒的事难过,看来是我多虑了。”沈行之用手中的扇子自己敲了下自己的头,翻着白眼无奈道。
“难过?”洛九天重复了一遍然后嘴角轻轻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轻声说道:“我是很难过,可是难过又不能让凌河好起来,况且王院判也说了这种毒是慢性的。八年、九年、十年……只要我还活着,总会找到办法治好凌河。何况……”
洛九天顿了一下转头看向沈行之:“何况你刚才也说了,只要抓到那人就不愁没有解药救我身边的人。”
“哦?”沈行之闻言将手中的折扇一合眉毛轻挑道:“看来你这是有主意了。”
“没有,不过守株待兔而已。我只是赌这次他们没有像原来一样立刻抹杀与太子之位有关的人是不是有何隐情,如今之计只有守在凌河身边等他们会不会再次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