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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大殿比试(二)

九天女权臣 落三七. 4601 2024-07-11 19:34

  “朕看众卿,尤其是各位身为易国中流砥柱的老臣子们神情都略显惆怅啊,看来这洛九天的话俨然是说进了众卿心中。”

  裕安皇坐在龙椅之上眼神犀利如鹰正看着大殿下的众人,以花古为首的老臣子们神色惆怅不知是因听了洛九天的一番话语深有感触还是因输了第一局比试才脸色不大好看;而以易久乐等人为首的年轻一党大臣,神色皆显喜悦,洛九天在比试中的表现算是为他们这群长久以来被老臣子各种打压,难以出头的中青年官员出了口气。

  “这第一局洛九天胜,朕看亦无人有异吧。”裕安皇正色道:“如此第一局便是洛九天胜了。接下来这第二局比试谁来?”

  “不如…臣来吧…”一位年轻的儒雅男子上前一步。

  “此人是大理寺少卿沈行之,其父为镇国公沈承,沈行之二十一岁便官至三品,也是个不可小觑之人。”易久乐看着沈行之,悄声对易凌河介绍起来,易凌河闻言疑惑的看向他:“为何你会如此清楚?”

  易久乐摆出一副我们都知道只有你不知的表情耐心解释道:“因为三哥你一直不喜朝政都不怎么上朝,今日是大半年来你第一次上朝。”说罢易久乐抬起眉毛凑近易凌河一脸好奇的反问道:“对了,为何三哥今日会想着来上朝?”

  “……看比试”易凌河不自然的岔开了话题,捏着易久乐的脸转而面向大殿中,手不易察觉的微微抚上了尾指上的紫玉戒。

  “行之便赋词一首算是与洛兄做个见面礼吧。”沈行之手拿折扇轻轻扇着,彬彬有礼的笑道,然后款步走着念了一首词,声音有如山涧清泉不染世间尘杂,词中泯然众生之意娓娓而诉。

  待字尽声落,众人皆称赞道好词,就连裕安皇也忍不住神色微动的夸了句面不愧是镇国公之子,当真年少有为。

  洛九天听完沈行之的一首词也为之惊叹,他的词不若花古作诗般晦涩难懂,反而清新脱俗,一语双关之意叫人赞叹。一个少年人竟能有如此心境像是超脱生死看透桑田般,看来自己这局是遇见对手了。

  洛九天细细思虑了片刻,便抬起脚边走边朗声念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洛九天一词念罢刚好走到了沈行之面前,然后便站定身形微微躬身行礼对着沈行之含笑道道:“不知在下这首词是否可作为回礼?”

  沈行之没有想到洛九天会这样直截了当的问自己,微愣了一下,随即和煦的笑道:“自然。”

  闻言洛九天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此词明写寻意中人不得时的孤独,这意中人便暗指洛兄自己。看来洛兄甚为孤独,颇有些壮志难酬的苦闷呀。”沈行之已然听懂了词中深意,便揣测了一番直指其中深意,许是洛九天年纪轻轻官至一品却不被认同心中苦闷所以才临场作了此词吧。

  那边的沈行之一阵脑补,但洛九天却不这么想,当时她只想着怎么能作出对比起沈行之所作之词的看透桑田沧海的更高深意境的词来,显得自己低调却不显愚笨,脑海中思来想去还是这首辛弃疾的词更含而不露,且深藏哲理,所以便脱口而出念了这首词。

  “此局比试沈某甘拜下风。”沈行之饶有风度的说道。

  “沈兄谦虚了,以你所作的刚才那首词来说丝毫不逊于大家之作。若非要比个输赢,我认为算各有千秋吧。”倒不是洛九天自谦,而是她认为在临场的情况下,沈行之能够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如此超脱世俗赋有意境的词来,实属难得。而自己说到底也不过借了先辈的圣贤的“东风”而已。

  “两位爱卿温恭自虚,甚好!”裕安皇见这局两人都无争个输赢之意,便作了这和事佬笑言道:“如此这局比试便作平手吧。”

  “是。”两人闻言皆毕恭毕敬的应道。

  尔后沈行之便缓缓走回的队伍,待路过洛九天身边时压低了嗓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解释道:“刚才并非有意为难洛兄,而是之前因汪若愚之案洛兄曾来过大理寺,我当时远远的得以一见。如今洛兄又升任礼部尚书,我实属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位人物,这才多有得罪。”

  洛九天听沈行之这番话,全无恶意反到是有些英雄惜英雄之意,便笑了笑:“以文会友,不觉有何得罪之处。”言下之意便是我认了你这文斗来的朋友了。

  沈行之也笑了笑走了回去。

  “请问最后一局比试还有哪位大人愿意切磋交流一番。”洛九天神色淡然的望向众大臣开口问道。

  “这最后一局,便由老夫来吧!”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透过众人直直传入洛九天耳中。

  洛九天听见声音有些惊讶,张着嘴小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在扭头看向声音来源心中自言自语道:“丞相老爹啊,你凑什么热闹啊?!你嫌你女儿命太长了嘛!”

  然后便向明业投去一记饱含深意的目光,希望明业能够从中读懂她的意思来,然而明业连看也未曾看她,直接面色严肃的对着裕安皇开口说道:“老夫并非要比试,而是有三个问题想问一问洛尚书,若他能答上来便算作他赢了这场比试。”

  “……”洛九天脸色抽了抽,想要说些什么也不知如何开口了,只觉能言善论的自己此刻如哑巴一般语塞。

  “不知洛尚书意下如何?”明业转过头来一脸好似不认识洛九天此人的表情,神色肃正的问询道。

  ‘爹啊,您老到底想要干嘛啊?’洛九天脸色灰青,嘴不住的努着,朝着明业挤眉弄眼。见自己老爹并不理睬自己,又转而看向易凌河,眨着眼睛希望易凌河能够出面替自己解围。

  然而易凌河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言语,一旁的易久乐更是在那里挥动着双手一脸写着加油,我看好你的表情。

  ‘事到如今,只有……’洛九天见此情形大家都打定主意不帮她了,为今之计只有靠自己了。于是目光一聚,气沉丹田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向前跨了一大步,然后似用尽全身力气般向裕安皇跪下行了个礼,大声说道:“我可不可以放弃!?”

  用最牛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洛九天心里都止不住的鄙视自己。但是没法,第三局的对手又是自己的爹又是易国丞相,自己是真的没胆量从他手底下过招。

  裕安皇这只老狐狸闻言只眉毛一挑将问题又丢给了明业:“明相你意下如何?”

  “洛尚书自愿认输臣也无可奈何,但这尚书之位恐另觅人选,至于洛尚书的去处还需再做商议,无用之人也不知该安放于何处。”明业神情凝重的一字一句说道,神情凝重不似开玩笑,看那样子巴不得不把自己发配到边疆,荒漠。

  “!爹……不是,明相您这是何意?!”洛九天一听也急了,听说过坑爹,没听说过这么坑娃的,顿时连忙开了口。

  “洛尚书如此不战而屈人之兵,一有愧圣恩,二则难以服众,所以自是有罪之人”

  “哈哈……哈……明相,我刚才是开玩笑的,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洛九天见自己是不得不过丞相爹这一关了,只好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咧着嘴打着哈哈圆了圆场。

  随后洛九天清了清嗓,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丞相请出题吧!”

  “如此,洛尚书便听好了。这第一问便是想问洛尚书如何使一个国家兴盛长久?”

  洛九天听了明相的问题并未急着解答,而是走到了裕安皇面前又下跪道:“臣想求皇上个金口玉言。”

  裕安皇一听来了兴致声调略扬的问道:“哦?要何金口玉言?”

  “臣想请求皇上答应,无论接下来的臣说了什么都恕臣无罪。”

  “准了。”裕安皇爽快的答应了洛九天的要求。

  得了裕安皇的承诺,洛九天这才对明相弯腰拜了一拜放心大胆的谈论起来:“民为本,法理并治,开怀天下才是使国家兴盛长久之策。”

  明相听了洛九天第一问的答案又紧接着问道:“那国之根本为何?”

  “民心!”

  “为何是民心?”明业步步追问,并不给洛九天片刻迟疑的机会。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

  “荒谬,那群百姓怎么能比我们圣上!”

  “这洛九天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用咱们圣上与平民相提并论。”洛九天话音刚落,底下群臣议论声便响了起来。她也未曾理会,反正自己得了裕安皇的免死金口,什么都敢说,什么也不怕。

  说到这里洛九天猛的转过身来眼神坦然的看向众大臣发问道:“我想问一问众大臣,是平民百姓的人数多,还是我们这些皇族官绅人数多。”

  “那自然是平民百姓!”底下的官员皆异口同声的说道。

  洛九天目光沉沉高声说道:“那便是了,蝼蚁之力亦可撼树。更何况是这数以万计的人,任何国家的人口比例都是以平民百姓这大多数人为主要占比。施行仁政,顺应民心自然会得到这大多数人的拥护,再加以法与礼兼容并治,广纳天下人才,何愁国不昌盛长久。心之所向,无所畏惧。我要说的皆说完了。”

  说罢洛九天转身发问:“不知我在丞相这一关过了么?”

  话毕便望向明业,只见明业一双精练犀利的镶在略有些因操劳过度的灰青的眼眶里的眼睛也正出神的望向自己,透着隐隐的欣慰激动之情。

  看来丞相爹很满意自己的表现。得到了父亲的亲自认可,洛九天一直紧绷着的如琴弦的心总算松弛了下来。

  “今日的比试结果,朕不用说想必众卿也看的清清楚楚了吧?现下还有人不服洛九天任尚书之位吗?”裕安皇目光似利箭般扫射向大殿中的群臣,然后眯起眼摆了摆手说道:“既如此,今后此事便不要再提,提及者斩!退朝罢。”裕安皇声音不大,却带有帝王天生不怒自威的霸气,低沉却足以震彻整个大殿。

  众大臣闻声皆是身躯一震,然后立刻恭恭敬敬的俯身低首道:“诺,臣等告退!”

  急急出了宫门,洛九天就见着了一直在此等着自己下朝的阿镜,阿镜一脸关切的问道:“公子怎么了,一脸的汗。”说罢伸出手想去替洛九天抚去额上脸上的汗珠。

  洛九天伸手挡住了,一反手握住了阿镜的手腕轻声吩咐道:“回府吧,我累了。”说完跳上车来,进了车内,双目缓缓闭上也不管这一身的冷汗,神色似极为疲乏。

  阿镜见状也不再说话,只是乖巧的将车帘放下,再用帕子擦了擦洛九天脸上的汗,这才去驾起了马车回了洛府。

  洛九天双目静静的微闭着,内心却不平静,一直在想着刚才大殿上的一幕,实在猜不透自己的父亲,明相为何也跟着那帮老臣为难自己要问那三个问题。

  而明相那边回到了相府没多久,营中的明澈听闻了大殿发生的事,也急匆匆的赶回了相府,问起了今日殿前三问的事来。

  明相无奈,只微不可闻的轻声叹了口气,然后对着明澈缓缓说道:“你认为那三个问题当真是为父想问的?”

  “那还有谁?若不是您自己想,谁敢逼您,您可是当今易国的丞相!”明澈脸色不信不以为然的反驳道,但话刚出口,明澈似想到了什么用不敢确定的语气看向明相反问道:“是那位在您之上的人想问的,对吗?”

  然后便见明业微微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今后怕是还有更多的考验在等着你妹妹。”想起裕安皇召见自己时除了安排殿前考验之事还提到了有意让三皇子入江湖历练之事,明业只觉有种山雨欲来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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