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确能做到。”易凌河与岚非晚对视着:“但是非晚,仅靠你一人之力登上那至高无上之位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对于易凌河说的话岚非晚很清楚是事实,他花了近六年时间才成为太子。若是要成为炎昭国皇帝不知道又要花多少个六年了,他可以等但是眼下的易繁星却等不了。
看着沉默的岚非晚,易凌河走上前去伸出了手:“不若我们合作吧非晚,我来助你称帝。”
岚非晚听了易凌河的提议神色一怔,尔后抬眸看向他。见到易凌河眼中满是诚意,又想起幼时他们兄妹对自己的仗义相助,自己没有什么理由不信他的:“好!”
岚非晚伸手有力的握住了易凌河伸出的手:“那我需要帮你什么?”
闻言易凌河凝眸看向他:“助我拿到缠魂的解药!”
“好!”
就在这初暖乍寒之际的三月夜里,两名少年达成了一个约定,为了心中所期所想和各自珍视之人。
经过那夜以后易凌河与岚非晚开始了筹谋,两人谋划着如何才能绕过夙沙辞这个最大的障碍助岚非晚称帝,并且从他手中拿到缠魂之毒的解药。
那几日洛九天和沈行之只觉得易凌河很是奇怪却并不知晓他在做什么,只知他成日里早出晚归的。
有一次沈行之耐不住好奇开了口问他,易凌河只是微微一笑说很快他们便会知道了,便也不再多言其他。
就这样,易凌河与岚非晚秘密布置着等候着时机。
然而就在此时嘉帝却突然驾薨了,这让易凌河颇有些踌躇,不过倒没有因此扰乱他原本的计划。
收到消息的易凌河第一时间赶到了东宫中,找到了正喝着茶的岚非晚:“你爹死了。”
“嗯,知道。”岚非晚端着茶轻轻吹着抿了一口后才应了一句。
“你早就知道?”易凌河见他一副不咸不淡一点也不惊讶的模样。
“嗯,他早就中了夙沙辞下的缠魂。”
“那你为何不阻止?”
易凌河原本和沈行之他爹易国镇国公沈承书信商量好了,让他以听闻公主在炎昭国落水担心其安危为由带兵前来炎昭国,那时夙沙辞作为太师必要前去接待、周旋。自己便可和岚非晚联手逼嘉帝退位。
如今嘉帝却被夙沙辞害死了,虽他的死不至于影响整个计划,但易凌河却有些好奇岚非晚为何不制止夙沙辞,毕竟死的是他生身父亲。
“知道,却不想救。”说完岚非晚静静的看着易凌河,一双眸子似秋水般闪亮又似山泉般清澈见底毫不掩饰。
“他因醉酒宠幸了我母亲,又耻于我母亲婢女的身份弃她于冷宫之中任她活活病死,还对年幼的我不管不顾让我受尽欺凌,更别说朝政上他未有一丝建树了。这样一个昏庸无能之人,我未亲手杀了他便是仁慈了。”
易凌河听了岚非晚的解释后也明白了他为何见死不救,也正如他所言那般未亲自动手便算对嘉帝的仁慈了。
“三日后,镇国公将至炎昭国边界,一切照旧进行。”
“届时一切尽归我手。”
说罢,岚非晚将目光转向窗外静静地看着,易凌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是一朵朵含苞欲放的桃花。
看着那些花苞,易凌河嘴角勾起了微微的弧度:“花要开了。”
三日后
“什么?我爹真来了?!”沈行之起初听易凌河说镇国公来了还以为是诓他的,并未相信。谁知连洛九天来了也是这么告诉他。
沈行之这才相信了,“嗖”的一下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挥手对身边的侍从吩咐道:“你们快去给我备一辆马车,我要去接我爹。”
一旁早已备好一切的易凌河及时出声提醒道:“沈世子,车早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就在宫门外。”
沈行之听后转过身来一脸惊讶的望着易凌河赞道:“不错呀,但你又是怎么未卜先知事先备好马车的?”
易凌河走上前来凑近了沈行之低声道:“因为此事是我安排的。”
“什么?!”
易凌河按住了诧异惊呼的沈行之示意他安静,又继续开口道:“你去接镇国公的时候,夙沙辞应该也被岚非晚支过去了,到时你要想办法多拖他一阵不要让他回来得太早,明白吗?”
他们这群人就没有一个笨的何况聪明如沈行之,易凌河只对他说了这几句,他便大概猜到最近早出晚归的易凌河是为了什么了。
于是他话不多说,点点头就领着数人出宫去迎他父亲了。
待沈行之走后,洛九天将手中的瓜子放了下来然后站起身来拍拍手上的残渣碎屑道:“我去了。”
当她大步走过易凌河身边时,被易凌河一把拉住了手。洛九天抬眼看去,只见易凌河也正凝眸望着她,眼底有一抹淡淡的担忧隐约浮现:“阿九,小心。如有危险,不要管解药了,你先逃走,知道吗?”
听着易凌河满含担心的叮咛,洛九天也回手握住了易凌河指节分明的手掌,神色凝重的同样叮嘱起来:“你也是,务必要小心。千万、一定要护自身安全。”
“嗯。”易凌河眉眼柔和的应了一声,才缓缓松开了手目送着洛九天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
易凌河深吸了一口气将神色一凝,与刚才温柔叮嘱洛九天时的模样截然不同,然后抬脚向炎昭国大殿走去。
一切都如易凌河筹划的那样,此时他们三人同时展开行动,沈行之负责拖住夙沙辞,洛九天秘探太师府寻解药,而易凌河自己则去大殿助岚非晚称帝。
太师府外,洛九天趴在院墙上露出半张蒙着面的脑袋,眯眼看着内院一队队交叉巡视的护卫犯起了嘀咕:“这夙沙辞的家怎么比皇宫内院守卫还要森严。”
不过嘀咕归嘀咕,事还是要做的。洛九天扭头冲身旁同样蒙着面的阿镜递了个眼色,阿镜立刻心领神会的飞身上墙,手腕灵活的一掷,几枚暗器朝院中的护卫飞去直中要害。
剩下的侍卫反应过来受了偷袭,全都齐齐抬头看向墙上的阿镜,而阿镜则不慌不忙的脚下一点使出轻功向远处飞去。
看着众侍卫被阿镜引开,洛九天翻身下墙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灰,面上露出得意之色:“笨死了,调虎离山都不知道。”
“你是谁?”一奶声奶气的声音自洛九天身后响起。
她转身望去,只见一个模样精致约莫八九岁的孩童正神色不悦的瞧着自己。于是洛九天急忙蹲下身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出言安抚道:“别怕别怕,我不是坏人。”
那孩童没有想到洛九天竟然如此粗鲁的对待自己,于是伸手使劲拧了她的手臂一下。
洛九天叫了一声吃痛的松开了手,看着那孩童道:“你下手太狠了吧!”
那孩童并未理会,只是皱眉打量着洛九天再次开口问道:“你是谁?”
洛九天看着对方正想着要怎么忽悠他,突然间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将腰一弯躬身凑近了那名孩童细细瞧了起来。
同样一副神色慵懒的样子,长且低垂的睫毛,凤尾一般斜挑起来的眼角,如深潭般的眼眸,紧抿的薄唇。
“这模样似曾相识啊。”洛九天含着手指认真回想了起来,突然她大叫一声:“啊呀!这不活脱脱的一个缩小版夙沙辞嘛!”
“你是夙沙辞的儿子吧?”洛九天猛的抓住那孩童的肩一脸兴奋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