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冠年间,繁华的长安城掩盖着浊浊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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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辆蒙得密不透光的马车行驶过,而马车上,有着六位焦急不安、哭哭啼啼的十五六岁的女子。
一席白布织成的长衣裹在满脸泥印的少女身上,露出嫩白却沾泥的小腿。她扎着干净利落的马尾,坐在马车上沉思着,眼睛已无了神韵,她只记得自己名唤作“离归”,至于别的什么一概无了印象。
在其旁一女头发半盘起半散,玲珑的小脸沾了几条泥印子,她嘴嘟着,似是不满意于眼前此情此景。她身着亮丽的淡黄色的尾裙,外穿橙色外套,坐在马车上,两腿搁着手,手衬着下巴,发着呆。
另外几个则是哭着,互相安慰着或者紧紧抱在一起颤抖作势。
离归回过神来,瞥几下这马车四角,黄衣女子跟着她的异动转换了注意力。
这马车怎的如此密不透风?前前后后皆是钉住的木板,连一扇透光的窗户都没有,只剩下一些缝隙。看这情况,怕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吧!
若是我想开出一道门,势必产生很大声音,前面守卫许是要发现。可离我清醒至今约莫五六分钟,马车速度由快到缓,看样子是要到达目的地了。
这也许是我逃出的最后机会了。
“一分钟后牛车上货,货为二十斤重的粮草。”萧雪念道。
“不够重。盖不住我发出的声响!”
“牛势必长嚎。”
“你怎知……”
“姑娘兴许不知,但我生于草原,黄牛忽地负重大多数情况下会长哞。”
离归微微闪眉,她站起来,往后边硬生生的打了一掌,一块木板随即脱落,霎时牛车滚滚,当真无人注意。她搬开木板,一个小小的窗户便形成。
所有人都停止了做事,望向这个仿佛寄予着希望的白衣女子。
离归并没探出头去望,而是微微侧过的望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片森林,若现在逃身,成功几率十分小。她又转过头来。
“听我说,待会我会开一扇门于马车之后,到时候你们趁机而逃,记住,往不同方向跑。我不清楚有几个人押送我们,所以很难保证成功。”
“我知道!是九个人,车上坐着一个,地上两边分别走着四个!”黄衣女子笑盈盈的开口说道,带着些许骄傲。
“你是怎么知道的?”离归惊讶地问道。
“我能听到。”黄衣女子挑了挑眉,又接着咬了咬唇。
“谢谢。”那些女孩都委屈地哭诉着。
白衣女子微微紧锁眉头,“目前的状况我实在不能掂量,毕竟我不知道他们的功夫深浅。”
“我知道!他们步伐稍轻,功夫定不怎么样。”黄衣女子又转过头来说。
“既然如此,各位安全撤离不成问题,待会再制定具体计划见机行事。”
离归望着她们,严肃地说道。
接着又传来马车轮胎轧过泥土的声音。
黄衣女子坐过来,对着离归说:“姐姐,你叫什么?来自哪里?”
离归淡淡回答道:“离归,至于其他事,便不记得了。”
“哦。”黄衣女子咬咬嘴唇,道,“我叫萧雪,是洛阳人士。离姐姐,你也是被抓进来的吗?”
奇怪,一般人如何会自我介绍便报家住何处。
离归不知所以望向她,“我不记得了,你知道这辆马车把我们带哪儿去吗?”
“姐姐,你有所不知,这辆马车在各城已经出现好几次了,每次一抓就抓五六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更可怕的是被抓走的少女一个都没回来。”萧雪边说着边做着瘆人的表情。
“你……是故意进来调查此事的吧?”离归说道,大眼睛反射出一丝丝光亮。
萧雪像被戳穿了,一脸不好意思的笑道:“姐姐真厉害,所以待会……”
“那这样,待会儿我跟你一起留下来调查此事。”离归皱了皱眉,仿佛深思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