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弟弟出大帐,素玉君就唤了副将过来、方才慌慌忙忙的,她也没有听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现下父亲母亲在里面说话,她也有空闲理这些事情了。
副将也不知道具体的事情,只能说个大概,但是便就是这一知半解的解说,素玉君就能想到很多的事情了,这夏朝的国师跟她父亲母亲可能不是一般的故旧。
思及此处,素玉君拧了拧眉,那国师现在自然是死的透透的了,她有什么也问不了了,当时情况紧急,她只能让七夕使劲儿咬,眼下也只能听听父母怎么说了。
不过,这毕竟是军帐,说话声音外面自然是听不太清楚的,哪怕是素玉君这过人的听力,也只是听着七分,顺着猜三分而已。
些夫人握着谢侯爷的手,“侯爷,我,我真的”看着妻子泣不成声,谢侯爷也是不忍,握紧了她的手,“如何能怪你,你也是不知情的。”
他现在还记得当时妻子带着他见这兄长的神情,妻子在娘家不受重视,唯有这么一个旁支的哥哥对她好,她是拿他当亲哥哥的,谁知道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想着这个,谢侯爷道:“现在怎么样了?”谢夫人收了收眼中的泪水,依旧是哽咽着,“当时他便被玉儿的蛇咬了,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说着,谢夫人的眼泪又涌上来了,“侯爷,是我对不起你。”谢侯爷叹了口气,“哪里有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咱们都过来这么多年了。”
“不过,他留着着实是个祸患,我若是清了他,夫人,你别怪罪我,”
谢夫人咬着牙点了点头,虽说他是潜伏在安家才对她这么好,但是,那毕竟是小时候一直对她好的人啊,她怎么能忘记的了呢?
一直听着父亲母亲在里面说话,素玉君一边默默的低头思索,这件事情不简单,可是到底是哪里不简单呢?她却想不出来。
谢侯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跟妻子说完话之后,他就让在帐外的儿子和女儿进去,素玉君牵着弟弟的手,跪在了父亲的榻前,“父亲”
谢侯让夫人出去了,他看着素玉君,“玉儿,”素玉微微低头,“父亲,孩儿在。”
谢侯握住了她的手,“我的玉儿啊,多少男子为你倾倒,可你偏偏谁都看不上.”
谢涵玉微微抿春,她知道父母很挂心她的这个事情,可是她就是不喜欢能怎么办呢?不过,父亲为什么咬在这个时候跟她说这个呢?
“玉儿,”谢涵玉忙回过神,“父亲您说。”谢侯道:“父亲不希望你以后整日在沙场征战,所以等太平之后,就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好好休养,知道吗?”
谢涵玉皱眉,“父亲?”谢侯摆摆手,“你天资聪慧,又善于运用,着实是叫人羡慕的,但是,玉儿,你要知道,慧极必伤,父亲不希望你出什么意外知道吗?”
素玉君点点头,“玉儿谨记。”谢侯看着她,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谢晗烨看着父亲,眼睛睁得大大的,可能是小孩子总是有一些特殊的预感,他下意识的拉紧了姐姐的手。看着儿子,谢侯温声道:“烨儿,”
谢晗烨点点头,“父亲”“你以后长大了,要好好保护姐姐,知道吗?”
谢晗烨点点头,“嗯,我知道,父亲。”谢侯忽然就笑了,一生得儿女如此,已经是满足了,“玉儿,那个国师呢?”
素玉君道:“他被七夕咬死了,”谢侯皱眉,“就这么死了吗?太便宜他了。”
素玉君皱眉不语,忽然她开口道:“父亲,那国师得身份究竟是?”
“那是夏朝太侯和安家旁支的私生子。”素玉君皱眉,“旁支的私生子?”
谢侯点点头,素玉君心中的猜测被验证,此刻倒也没有说话,一时间,静默无语。
此后几天,夏侯每每商量军事,都叫素玉君和谢晗烨去旁听,做决定时,大多征求素玉君的意见,甚至于议事之后,决策都是由素玉君下达的。
素玉君暗暗心惊,她不傻,之前父亲让她知道这些,她参与会议,都很正常,可是,如今却都是她一个人在做决定,而且,昨天她隐隐约约听到父亲似乎是在给众位文臣武将说什么。
但是父亲不说,她问了也没有什么用,所以也只能压在心里,直到她看到谢侯在她面前吐了血,她大惊失色,“父亲!”谢侯摆摆手,素玉君忍不住道:“怎么会不要紧。”谢侯摇了摇头。
坐了好一会儿才平复,“本来还想着多敖些时日的,如今看来却是不太好了。”
“父亲,你这是?”素玉君忽然想到了那个国师,和帐外听到的事情,难道当时父亲晕倒,就是因为中了毒?可是父亲的脉象却是没有任何的异常。
乌雍习武,自然医理不会差,她虽算不得什么大师,但也不差,怎么会诊不出来呢?谢侯摆摆手,“无妨,我中毒已经是太深,你不必费劲了。”
怎么会这样?谢侯似乎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暂且不浪费时间了,我近些日子做的事情你应该大概猜出来了,在这紧要关头,军队实在是不能出什么差池。”
“我若是坚持不到那一天,你就秘而不发丧,一切事情由你主理,你弟弟他没有这个威望,镇不住军队,所以,到时候,你一定要小心,那两家的都是老狐狸,”
看着父亲说话难受的样子,素玉君实在是难受的紧,却忍着听他的叮嘱,叮嘱完了之后,他似乎是累了,就好像人撑着的一口气突然松下来了一样。
素玉君接管了所以的事情,大臣都知道皇帝有意栽培这位公主,况且这位公主的确是不负众望,一时间倒也没有什么反对之声,毕竟素玉君的名号可不是别人送的,那是战场上累计出来的。
同时,她也知道不仅仅是谢家这边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其他两家也是同样的,不过,其他的两家的卧底似乎没有谢家的好,竟然是都没有出事。
素玉君不想管这些,既然无事,那接下来的事情就该继续了,这样的伎俩可不管用,“殿下,已经发出去了,”“怎么说?”副将道:“两家都说好.”
素玉君点点头,“嗯,你先下去吧!”素玉君揉揉眉,军务繁多,她还在想一些的事情,难免有点累,正准备闭目养神,却是有人快速的跑进了帐里面。
下意识的感受到不寻常,她倏地睁开眼,副将倒是被她吓了一跳,“殿下,侯爷那边出事了。”素玉君刷的站起来,一边往外边走一边道:“怎么回事?”
副将只来的及说“侯爷不好”便看不见素玉君的身影了。素玉君冲到帐里面的时候,谢侯爷是坐在榻上的,素玉君的心里面一跳,这样的现象说明了什么?学过医理的人都知道,她扑到了病床前,已经是带着哭腔,“父亲”
谢侯爷抚着女儿的脸颊,似乎有不忍心,“玉儿,别哭,”“父亲”此时再叫一声,素玉君已经是泣不成声了,看着女儿脸上沾满了泪水,谢侯爷伸手要去擦,却是觉得手很重,重的有些举不起来。
谢夫人已经哭的失了声音,谢涵烨也在哭,素玉君看着这只手慢慢的举起,吃力地,费劲的举起来,她赶紧伸手捧住,“父亲”
没有人知道这个晚上谢家的军营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军帐中发出两声尖叫后,便如死水般的寂静,后来,素玉君牵着小世子出来,让他守着军帐。
当时的小世子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素玉君还叫了副将守着他,然后素玉君转身去她的军帐里拿了一根笛子,这是谢侯爷在她及笄那年送她的生辰礼。
当夜,笛子的声音响遍了谢家的军营,十分的凄厉,谢家的军队刚开始还被吓了一跳,然后渐渐的笛声朝着皇城方向逼近。
皇城的城墙上,灯火通明,守城的士兵巡逻却是有些懒散,忽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似乎在耳边响起,士兵推了推身边的人,咕哝道:“小声点!”被他推的士兵发了火,“推我做甚!我又没有睡。”
忽然,两人都听到了声音,爬起来往城墙外边看了一眼,远处的山上黑压压的一片,轰隆隆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两人尖叫起来。
巡逻的首领正准备训斥,却是瞬间没有了声音,那黑压压一片过来的,岂止是吓人那么简单,各种各样的野兽毒物,迅速的靠近了护城河,
这么大的动静,容家和云家自然是察觉到了,派了斥候去打探,却是被吓得不轻。
容氏的侯爷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天,提前变了颜色。
容氏的军队到达的时候,虽然是早有准备,可还是被吓了一跳,皇城外的道路上,可以明显的看到各种野兽的痕迹,谢家的军队在打扫整理,但是,挂在城墙上的,夏朝的王公贵族,尤其是皇室中人竟然是一个都没有落下。
副将来迎接两家军队的时候,十分有礼貌的请两家入了城,别说他们现在看到的只是痕迹了,昨天晚上他看到的可不只是痕迹,当时才是真正的吓人。
数不清的野兽,毒蛇,不到一个时辰,城墙就被打开了,他们入皇宫的时候,皇室众人还在安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