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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天陵 写不出玩意 11523 2024-07-11 19:34

  一个雕像,方陵泽有些纳闷,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去收集妖丹了,杀了一段时间自己也就在这里见到过两个,还是得换个地方去。

  按照小白提供的方向,方陵泽慢慢地向着沙土边缘靠近,途中遇到的能杀的就杀了,只是妖丹却再也没有爆出来过。

  终于在将近两天后,方陵泽才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身后的追击,进入了第二块区域。

  此时的脚下是寻常的土地了,生长着些许的杂草。

  不过这些杂草并不一般,稍有动静它们便活跃起来,化作泥鳅一般无缝不入粘附在身上吸食血液。

  方陵泽手头用于补充的灵石已经消耗完了,此时要补充灵力也只有靠之前获得的玉瓶中的灵酒。

  深入必然会遭到群起而攻之,是很不明智的,方陵泽打算分多次来获取妖丹。

  取出灵酒,闻着酒香,方陵泽同时也取出了良夜花,这酒太香了,她怕自己会醉了。

  先揪下了一点花瓣于口中而后啜饮一小口,顿时充沛的灵力席卷全身,仿佛沐浴在无尽的灵气之中。

  真是提神,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干劲,方陵泽将灵酒和花瓣都收回,撤下保护罩,耍起长刀走了进去。

  一整个下午,方陵泽就在这样的砍杀中度过,这里生长的妖兽就要理智的多,它们大多彼此间并不会发生争斗,不是盲目地乱杀,因此这里的妖兽比沙漠还要多。

  一进去,方陵泽就如同一块。肥肉掉进了狼群之中。

  妖树伸出爪子向方陵泽包围来,带着烈焰地长刀就向它劈来,不过树妖的生命力最是强劲,因此方陵泽并不打算与它过多纠缠。

  放出小梦来将树妖烧的近不了身,方陵泽转头就砍向了其他的妖怪,同时讲粉色的纱球放在了身边,潜意识里她觉得它可能会需要这些妖兽的血液。

  风狼,与风并行的速度,行动迅猛矫健,往往是一眨眼的时间就能扑倒身前,大多是豺狼虎豹之类的生物,期间还有一只生了双翅的兔子样妖兽扑来。

  靠近她时便失去了理智,眼眸赤红,尖牙利嘴,流露出一种对鲜血的渴求与迫不及待,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和暴戾的气息。

  实在是有些杀昏了头,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的通红,衣角还在向下滴着血液,身边的粉纱球红的耀眼,仿佛正在悄无声息地产生着异变。

  方陵泽趁着众妖兽喘息之机,收走了妖丹脱身向外行去,落在了边缘处,布下隐匿阵。

  先来了个清洁术收拾了一下,而后将收来的妖丹也清洗了一番,在沙漠带收罗的妖丹呈土黄色,这里的妖丹是青绿色的,从散发的气味来看也要高级一些。

  方陵泽不禁想再去更高级一点的地方看看。

  “第三档位的妖兽仍然是群起攻之,这里就堪称金谷修士的埋骨之处了,因为每一只的修为都与一个正常的金谷修士一样。”小白道,“那里是会有很大的风险陨落的。”

  方看着一下午五颗绿色妖丹的成果有些头疼。

  “我还是得去试试。”

  方陵泽整顿了一下,喝下一口灵酒后向着第三区域进发。

  第三区域看上去就清明地多了,妖怪没有再成群结队地聚堆,但是自己一进去还是会被群攻的。

  不过小白也解释了这里的妖怪有领土意识,只要自己没有踏进别的一群妖怪领土,那就只会有自己打的一群妖怪来攻击自己。

  一群妖怪的标配是七个,也就是说同时面对七只同境界修士的攻击。

  方陵泽心中直打鼓,自己还从来没有试过,不知道会不会进去就被打成肉酱。

  调整好气息后,方陵泽踏入了第一群妖怪的领地。

  这个团队的妖怪已经很有配合意识了,长手长脚的树妖负责控制,其下的狼狗妖们负责突袭,而笨重的石龟负责防御,方陵泽甫一进入,双脚就被树妖给圈主,狼狗们也扑上来想要撕咬。

  方陵泽放出小梦来灼烧树妖,小梦此时有了自己的意识,顺着树干就向树妖扑去,树妖当机立断断了手脚,小梦就退回守在方陵泽周身,防止树妖再来束缚。

  方陵泽也抽出了长刀一刀劈走扑上来的狼狗,这狼狗龇牙咧嘴,前爪锋利,更是练得一身好皮毛,长刀劈上去竟没有建功,看来自己得将长刀再升级一下了。

  此时粉色纱球表示自己可以出战了。

  方陵泽先将狼狗打落一边,再将长纱拿了出来,长纱此时光滑靓丽散发如同丝绸一般的光泽,方陵泽抬手束缚住一只狼妖,纱布就以飞快的速度缠绕收紧如同一条美人蛇一般将狼妖吸收了个干净。

  干瘪的狼妖尸首从空中坠下,剩下的狼妖群攻势反而愈加凶猛了。

  “未开化的妖兽大多修为都在一身筋骨皮肉上,除去一些具有血脉传承的妖兽以外对付同等修为的修士还是非常吃亏的。”小白分析道,“比如遇上这种手段,它们几乎没有什么办法。”

  就在此时,那只石龟发动了,龟壳亮起一层绿色的光,随即一道绿色的防护罩就出现在了狼群与方陵泽之间。

  这层防护罩竟然将一直无往不利的粉色长纱给难住了。同时狼狗群却无所阻拦的冲了过来。

  方陵泽只得先行败退出去了。

  那只石龟竟然可以发动防护罩,这让方陵泽不得不重视起来,自己的长刀无法建功,长纱受阻,如果再遇到这样的情况,那自己必将束手无策。

  方陵泽整顿了片刻后,进入了另一群妖兽之中,这群妖兽足足有十二只多,但是队伍中并没有什么防御类的存在,方陵泽扛着长刀拿着长纱就进去大杀了一通。

  十二只妖怪只爆出来三颗妖丹,不过这样地妖丹她只需要十多颗就可以了。

  方陵泽退回到边缘处休息,现如今只能靠灵酒补给的她不免略显狼狈,手中的紫色妖丹显得十分稀有,颜色也很是好看。

  不过她心中仍旧惦念着那只石龟,想着得有法子把它解决了。

  接下来的三天内,方陵泽先挑着数量多的妖群下手,一般这样的妖群虽然多但实力都比较弱,她能够保证自己尚有余力应对突发状况。

  这三天也是灵酒急速消耗的时候,灵酒急速消耗,但是修为却增加了不少,心境战斗法门和神识都有较长足的进步。

  她现在已经隐隐能感觉到自己一步步向着金谷后期迈进,也许找个合适的机会就能晋级了。

  此时身上已经怀有十几颗紫色妖丹的她似乎也可以顺利到达第八界了。

  不过她还想去第一次挑战的妖群看看,那只石龟,她三天来围着这片区域走了个大概,总共在边缘处发现了四只这样的石龟,像是特意摆放在这里的,至于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还没有发现。

  说不定最中心还有一只,方陵泽向里面望去,她指不定可以去看看,不过看了又能怎样,这些石龟她没什么办法。

  “道友好。”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方陵泽回头,一个披着不知道什么材质披风的修士出现了。

  视线所及都会变得异常模糊,神识也无法穿透,这就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道友好。”她回了个招呼。

  “不知道友是否发现了此地的四座石龟?”那人先笑着开口了,言语中带着试探之意。

  “嗯。”方陵泽回答,这人身份不明,她一直提防着他动手。

  “那就轻巧了,在下曾进入这区域中心查探过,那里有一座同样地石龟雕像,还有四个缺口,我估摸着应该是需要这外围的四只石龟填补上去的。”

  福满村坐落在雪域中,村子与世隔绝有些年头了,因此当一行人自遥远的地平线上冒尖的时候,村子里的人立刻就紧锣密鼓地热闹起来。

  村民们大都身着单衣,在这一带冰天雪地里显得很是奇怪。但更为奇怪的是远来地飘在半空的一群人,身遭似乎涌动着寻常人看不见的暗劲亦或是气流,浮在半空中同时也避开了漫天的鹅毛大雪。

  “师兄,到地方了吗?”鹅黄色衫裙的娇俏女子抬头眼巴巴望着站在首位的黑袍男子。

  “不知道。”被称作师兄的男子冷漠作答。

  寻灵宝盘的方向大概是这里,男子心想。

  福满村中每家每户都将妇孺孩童藏进了村子相同的地道里,聚集在村口的俱是一众青年壮力。为首的村长已经头发花白,一双眼睛却很有神。其实村里的人也不知道老村长已经多少岁了,他们也记不太清自己有几多年岁,很多知道事情的老人都已经不在人世。

  “敢问仙长来此可需要什么帮助?”老村长雪钊营主动向前半步迎上,一边弯腰作揖。

  为首的黑衣男子也向前虚扶了一下,并言:“我二人只是过路客,不知村中可有屋舍借宿几日,云某会有报酬。”云浮从袖中领出两只小白卷毛羊,黑漆漆的眼珠子滴溜溜瞅着村长。

  离最近的城镇他二人都要飞上个好几天,钱财在这里可是真正身外之物了。

  雪钊营侧头望了望身后一干村民,略微颔首,“仙长请随我来。”,转身向福满村中走去。

  云浮不经意地撇过村口一块刻着福满村的大石头,圆敦敦的。

  寻到了一处住所后,村长拎着两只小羊羔便走了,看上去也十分轻松。

  “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余晓婧打转了一圈周围,四五间木屋并在一起,皑皑白雪还在扑簌簌地下落,不用看也知道屋内的摆设和物件必然都是极其粗糙的。

  摸了摸手上的镯子,余晓婧吩咐道:“都各自找地方收拾下吧,留两间屋子便可。”

  正奇怪云浮怎么没有回应她,一转身他就已经进了一间屋子设下了灵气罩。余晓婧盯着光泽流转的灵气罩,不满地哼了一声,跺跺脚也进了木屋。

  ……

  “村长,那些人看上去很厉害,会不会……?”村中不乏有担心的人在。

  雪钊营摆了摆手道,“大家各自干各自该干的事情就行,他们不会随便动手的。”

  众村民才安下心来。

  待众人散去,雪钊营才皱紧了雪白的眉头,老眼投向远方,心中念叨,“难道就是今天吗?算算年头也已经很久了,若真是现在,倒也不算太迟了…”

  咩咩~云姓青年送来的两头小羊羔在角落冻地直叫唤,雪钊营挥了挥手,一道看不见的力量隐晦地落在了小羊的身上,小羊顿时便停止了叫唤,乖巧地趴在地上。

  雪钊营望向远处的山峰,今天村子里派出去打猎的一行人还没有回来,已经将近正午时分了,有时候收获多他们也会就地解决午餐。

  但没有让老村长等太久,一行人就出现在了地平线的视界里,好像还颇为热烈的样子。

  与此同时,木屋内云浮的寻灵宝盘也开始焕发出奇异光彩,云浮拿着颤抖不已的宝盘,双目露出沉思。

  挥手撤去了防护,踏出木门,向着指针似要飞离的方向而去。

  行至处,云浮收起逐渐稳定的表盘,村民们都聚集在一起熙熙攘攘的叫呼着,冒着白呼呼的热气。

  原来是出门打猎的人捡到了一个灰不溜秋的宝贝。一面是普通黄石般的质地,一面是透明的可以清晰地看见石头内部。

  云浮按下躁动狂跳的心,跟随而来的余晓婧奇怪地望着云浮。

  云浮挤进了人群,围在一起的村民霎时间都让出了一条路来,透明的那一面在阳光下折射出美轮美奂的光彩,清晰可见的内部里生有一棵刚刚抽条的蓝紫色植株。尽情舒展的枝条上跳动着点点灵光,浑然一株天地灵药的气派。

  罗盘这下子安静无比了,云浮心下定了下来,向后略微侧头。余晓婧震惊地望着,突然感觉到云浮的目光,心下发冷,略微后撤了半步,衣袖下的手紧紧捏着。

  云浮转过身正了脸色,没有再盯着石头看,村里人斗盯着石头啧啧称奇,七嘴八舌的防范着他这个外来人的同时隐隐将石头要围起来。

  老村长静静地站在一旁,不知何时开始拄着一根拐杖,看着云浮来便立刻知道他想干什么。

  先挥了两下手让人群安静下来,随后道:“仙长,此物并不是我等能消受得起的。”说完,福满村里的村民也安静下来,这种东西的确不是他们能留住的,不是今天的这个年轻人就会是未来的某个人。

  纷纷叹了口气,些许人直接回家着手做饭了。

  老村长等待着云浮开口,云浮也的确开口了,“云某愿以物相换。”

  老村长点点头,转身向着村里祠堂所在地走去。

  云浮跟在身后,两个人都不担心谁会将东西拿走了。

  余晓婧咬了咬嘴唇,自己过于喜欢这个师兄,出门时竟也没有带些有能力的奴仆,父亲给的东西是来保命的,对她这个女儿也没有多大的期待。

  如今宝物在眼前,她只敢眼馋的望了望,伸手也不敢,叹了口气转了回去。

  围绕在石头旁的众村民依旧议论着宝物的神奇,随后也散去了,对他们来说,吃饭才是头顶天的大事。

  ……

  “村长,云某愿——”

  雪钊营摆了摆手,道:“我知道有一样东西在你身上有些年头了,就那样东西,就行了。”

  云浮顿住了,皱起眉头,想了想他说的应该是自己的寻灵宝盘,跟着自己很久了,自己也靠着它获利良多,不可能因为这次的宝物就割舍。

  “老人家,您说的那样东西我是不可能给的,再换个其他的吧。”云浮并不愿意动手,但态度也强硬了起来。

  雪钊营抬头盯着云浮的双眼,语重心长道,“年轻人,贪多必失。”

  此刻村中又再度热闹起来,原始一户人家的妇人临盆了,各家都张罗着迎接新生儿。

  新生儿的出生很顺利,约莫半个时辰后,嘹亮的哭声就响起来了。这声音极具穿透力,传到了村子祠堂中,惊醒了云浮。

  云浮醒过神来,身体已经有些酸涩,仿佛维持着这个动作已经很久了,老村长依旧站在眼前,只是突然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雪钊营听到孩子的哭声后,表情一松,手中的拐杖在地上轻轻一跺。

  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结实的地面变得扭曲起来,浩荡的大雪被风席卷着向远方而去,云浮在一瞬间身体一轻随即就飞速下坠。

  在被不知名的力量移开的瞬间,有什么东西挣脱而出,飞速远去。

  余晓婧刚刚在房内静坐了一小会,一股巨大的推力袭来,胸口如遭重击,脑袋也像被重锤敲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移动后坠落在地。

  云浮落在地面,胸口发闷,脸色苍白,他感知到罗盘已经远遁走了。

  雪钊营面无表情,看见地上放着的石头,伸手轻轻一弹,石头便飞了出去。

  云浮正前方突兀出现一个黑口子,一个石头飞出窜进他的储物袋中,安安静静地呆了下来。

  余晓婧依旧半趴在地上,喘不过气,取出一颗润元丹服下才逐渐恢复过来。

  二人周遭依旧是大雪纷飞的无尽雪域,但是再也没有福满村。

  ……

  雪钊营转过身坐在祠堂下方安置的木椅上,拐杖靠在一边,看着飞驰而来的罗盘,眼眶微热,他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啦,伸手接住了罗盘,摸上去犹如黄铜质地的罗盘嗡鸣震颤着。

  村民们完全不知道变故,欢欢喜喜地来抱着刚净浴完的婴儿来祠堂寻老村长。

  “村长,看这孩子长的多好,白白嫩嫩的。”

  老村长笑了笑,放下罗盘,一只手接过了婴儿,另一只手在空气中描绘着刻画出一个淡金色的法阵,一颗净蓝色的珠子浮空飘出。

  接着整个福满村都安静了下来,原本有说有笑的村民此刻俱化作了一缕缕乳白色烟气涌进珠子里。珠子滴溜溜的旋转起来,老村长低头看着手中的婴儿,小脸蛋红扑扑的,她没有什么变化,此刻乖巧地窝在老村长怀里。

  老村长也发生了变化,身形逐渐变得高大起来,身上也长出了雪白色的毛发,头顶生出两只耳朵,化成了一只雪狐的模样,眉中心鎏金度边的淡蓝色花纹闪烁着灵光,双眼中温和而平静。

  小婴儿惊奇地看着这变化,睁大黑色的眼睛,伸出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

  老村长埋头蹭了蹭小婴儿柔软的脸蛋,她便呼呼地凑上去拽拽老村长的毛。

  半空中法阵中心的净蓝色珠子逐渐膨胀,外围随着清脆的一声嗡鸣,多了一圈蔚蓝色光环,柔和的光辉如月华一般流淌而下,其中散落点点荧光卷住了小婴儿把她托起来。

  狐狸配合的将小婴儿送了上去,随后将圆盘轻轻地放在了小婴儿的身上。

  圆盘在接近蓝色珠子的时候就自动漂浮了起来,六个方向上镶嵌的不起眼的灵珠此刻也一一亮起,随后扶摇而上,撒下金光照耀在小婴儿的身上。

  小婴儿不安分的动动手动动脚,睁着眼看着天上飘的飞盘,飞盘在扫了一圈后,微微颤动了一下后从半空中跌落,却柔和的着陆在婴儿身上。

  淡金色法阵从半空中隐退,蓝色珠子周围浮动的光辉争先恐后地收回,雪钊营伸出手接住了小婴儿,蓝色珠子自动漂浮到婴儿的头顶,而后隐没。

  罗盘上的六个灵珠的光芒慢慢黯淡,随后又成为了一件不起眼的物件。

  雪钊营将孩子裹严实,又附加了一道微弱的神念在孩子身上,随后抱着孩子腾空而起冲出无尽雪域。

  身后福满村的轮廓渐渐模糊然后消失不见。

  在高空下飞行的雪钊营看见了在下面走着的云浮余晓婧一行人,向着来时的路走,瞥了一眼便过去了。

  云浮心有所感地抬头,很高的天空中一道急速的气流横穿而过,身后一溜的白色云气,蔚为惊人。心里下定了以后提升实力,再去寻找那个村子。

  但这个村子再也不会被找到了。

  雪钊营将婴儿送到了一户行医人家的草屋前,将罗盘化作一串小小的物件,用红穗子串了放在小女婴的身边。

  末了在草屋后的山上圈了一块地方,放了些可能需要的东西,随后隐藏起来。

  临行前,雪钊营站在草屋外的竹林中,看着屋内走出来的人惊奇地发现地上的婴儿把她抱起来后,一转头腾云驾雾火急火燎地走了。

  ……

  今天黄老道一直叨叨念念总觉得有大事情要发生,在屋里走来走去,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想着出去透透气,便开了门。

  这一开门,就有小孩子的哭啼声响起来了,呜哇呜哇的,他低头一看,一个长不过他手臂看上去轻飘飘的小婴儿在地上哇哇地哭闹。

  这下可烦了心了。

  黄老道弯腰将小婴儿抱了起来,果然是轻巧,抱起来丝毫不费劲儿。

  抱起来后这小孩也不哭了,张着眼睛看着黄老道,就像是个粉团子一样,黄老道顿时心软了,一抱起来就撒不了手。

  想着自己也没娶妻生子的念头,倒不如就将养这么个,以后也好养老送终。

  将小婴儿抱会屋里,隔绝了屋外风刀子,此时整值一月初,外面冷的紧。

  这会又犯难了,孩子这么小是需要哺乳的,自己还得时常去麻烦别人家吗?

  黄老道左右思量,将孩子抱着,过了件貂绒披风去了离住处一里地的镇子里。

  大冷的天大多商户都关门落了锁,黄老道又赶往集市处,幸好几家的牲畜场还开着,供来人选牲畜买卖用作吃或用的,不过只有大户人家才买来作吃。

  黄老道选了其中一家,看准了一头小母羊,牵了回家。

  回到家黄老道准备着手挤点羊奶给小乖乖喝,把小乖乖放在床榻上,又觉得自己这把硬骨头睡得床会硌着,又铺了一层床铺,再垫上自己的貂绒披风,这才把小乖乖放了上去。

  拿着吃饭的小碗放在地上,直接上手捏住开始挤羊奶,“啪”猝不及防地被吃痛的小母羊后腿给踢中了,黄老道一屁股坐在地上,又爬了起来,力道轻柔了许多,但多次仍不见一滴羊奶。

  黄老道脸色阴沉了下来,抬脚踢了一下小母羊的屁股,随后小母羊也生气的一蹄子打翻了他吃饭的瓷碗。

  “哐当—”

  黄老道叹了口气,只得暂时放弃,转身去看看床上舒舒服服躺着的小乖乖,脸蛋红扑扑的,吃着自己的大拇指。

  小乖乖肯定饿了。

  这时,黄老道注意到了小乖乖身边有一个吊坠,红绳子穿着一个黄铜罗盘,罗盘背面有一个小小的方字。

  黄老道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舒出一口气,他的仇家没有姓方的,总不会替仇人养孩子,那就先这么养着吧。

  将吊坠妥帖放好收起,抱着小方二次出门去同镇里找人家要奶吃。

  小方很乖,窝在黄老道的臂弯里嗦手指,偶尔挥舞两下小手指,这一天找到一户人家给钱来哺乳小方,再回到家已经都是傍晚时分。

  各家各户升起袅袅炊烟,冬天里也就这一副景象有点温情的意味。

  黄老道虽说向来性格比较古怪孤僻,但有时心里还是羡慕的紧。今时今日,他心中也落了一份踏踏实实的期待和安心。

  屋外和后山都是他的药草和菜园子。随意摘了点青菜,在大锅炉里生起火,撒点盐巴熬完粥,晚餐就可以对付了。

  临行前给小方哺乳的妇女还说了,让他注意给孩子换尿布,孩子哭了一般就是得换了。

  黄老道一边吃着青菜粥一边想。

  等到黄老道收拾完,看着熟睡的小方,把灶里剩下的木炭倒进火盆里,搬到靠近床榻的位置,黄老道这才脱了鞋子上床,将小方圈进怀里。

  小方熟睡的时候呼出的热气打在黄老道的脸上,黄老道觉得心安极了。

  想想以后还要经常麻烦别人,为了这一刻的心绪倒也算值得。

  ……

  等到小方平安长成七岁的时候,可以迈着小粗腿在黄老道的药园子里跑来跑去。

  为着她能吃上几口肉,黄老道有时候会去镇上集市买点肉回来吃。

  那头在小方小时候买回来的小母羊,黄老道也没宰杀了,现在小母羊也长大了高了,小方呢每天无事可做就背着竹篓子去割点草料。

  生于荒野农村的孩子,六七岁的时候都很调皮好玩,喜欢到处乱窜,这个时候他们也帮不了家里的忙。

  小方也喜欢往村里跑,经常性的黄老道会给她备好几枚铜钱买点糖吃,给多了怕有心人惦记。

  一来二去的,和小方玩的人就多了起来,都小方小方的叫着,突然一天割草的时候就有人问,“小方,你就叫小方吗?你的大名是什么呀?”

  高大的棕树林下,初升阳光透过婆娑的树枝作一道道缝隙的光柱穿透而下,林间雾气升腾,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闻言陷入了沉思。

  “俺也不知道,等我回去问问爷爷。”

  “然后你再告诉我们!”

  “好!”

  小方郑重的点点头,小的时候取小名好养活,但是有了大名意义就不一样了。

  她好像并不是爷爷亲生的呀,但也得有个自己的名字。我喜欢桃花,梨花杏花,百合也喜欢,取个花名就可好听了,小方心想。

  爷爷知道的更多,还有很多开花的药名我也很喜欢呀,小方犹豫了,挥舞着的小镰刀,“唰—”手上开了个口子。

  但是小方也没感觉到疼痛,手上都沾满了泥巴,一直持续不断的喂养,家里的小母羊长的可肥了。

  待到分别小伙伴,背上自己的小箩筐回到家里时,爷爷正在田间忙活着给药园松松土。植物要透气儿了才能呼吸好,要不然一整天闷着对谁都不好,但后院也有一些是不需要经常松土的。

  小方把箩筐里的草倒在了小母羊旁边,然后背着空箩筐去找黄老道。

  黄老道抬起头,放下手里的小铲子,拍了拍泥巴,问,“咋啦?”

  小方挠挠头,“爷爷,我的大名叫啥呀,我的小伙伴想知道我的大名,我都知道他们的大名了。”

  黄老道也挠挠头,“这爷爷也不知道,不过爷爷可以给你取一个。”

  小方点点头,仰着头看着黄老道。

  黄老道蹲下来与小方目光齐平,摸了摸下巴,道:“小方想要取什么样的名字呢?”

  “我喜欢花名,桃花,杏花,梨花呀,还有爷爷种的草药,都好听!”小方不假思索地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但决定听从爷爷的,因为大人都比较有道理呀。

  黄老道仔细想了想,觉得不能这么草率,但是村里的孩子取得名实在不具备参考性,太难听了,自家小方肯定不能这么胡乱起。

  黄老道低头看了看地面,他种了各种草药,此时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有些多有些杂,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什么来。

  看着小方期待的样子,黄老道想,也就是个名号嘛,以后不满意再改。

  风起,又到了春寒料峭的时候,摇曳的绿叶上挂着寒霜化作的露水折射出太阳光照进黄老道双眼。

  “爷爷给你取个名字,方陵泽怎么样?”

  小方眨巴眨巴眼,好像有点帅气呀,“我喜欢。”

  黄老道也煞有介事的点头,“好,今晚吃顿好的庆祝一番。”

  小方也学着爷爷的样子认真的摸着下巴点点头,随机又笑了起来。

  小手往衣服兜里一揣,摸到了一把省下的买糖钱,听说镇子上有新来的卖糖葫芦的,她有点馋了,随即向爷爷告辞,去村里找几个同去的伙伴结伴向村里去。

  黄老道继续埋头专注于侍弄药草,他很放心这附近邻里的人家,小方显然也是个有主意的。

  带着四五个小伙伴东扯扯西扯扯,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很愿意和小方一起玩的原因就是,她的零花钱很多。

  此刻站在了卖糖葫芦的摊子面前,看着他将做好的一串糖葫芦递过来,小陵泽已经馋的不行,刚刚一路来她就已经把自己的大名告诉小伙伴啦。

  有了大名就不能像小孩子一样行事了,小陵泽有了身为长辈的觉悟。

  于是将糖葫芦递给了一旁同样眼馋的几个小伙伴。又自己买了一串在旁边等着。

  这时候一股妖风,似乎比都要冷的寒流来了,吹的人不禁打寒战,小陵泽也抖了一下。

  卖糖葫芦的也抖了一下,随后身形一僵,手上动作愣了一晌,眼中的神色变得黯淡。

  一只手继续卖弄花样式的给糖葫芦拉出糖丝来,另一只手变戏法一般取出一个青澄澄的果子放在一边。

  “小姑娘,给,还有这个果子,是看你可爱免费送给你的哦。”卖糖葫芦的摊主热情的招呼着。

  小陵泽惊讶地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巴,接过糖葫芦,也接过了果子。

  道:“谢谢!”

  那人又紧接着补充道:“这果子要放几天才好吃呐,别着急吃了呀。”

  小陵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又补充道,“谢谢!我以后肯定经常来你这买糖葫芦。”

  “好嘞,小姑娘真可爱。”

  小陵泽欢快的将果子收进怀里,舔着糖葫芦外面的糖壳,和几个小伙伴走上回村之路,身后买糖葫芦的摊主摸了摸脑袋,“我这是咋了,感觉好像走神了?难道年纪大了走神了?”

  靠近集市的一处山巅,雪白的毛发随风飘扬,雪钊营看着山脚下热闹的场景,和小陵泽开心的离开,转过身子也轻快的迈着小步伐走了。

  待到再回家里的时候,黄老道已经开始准备做饭了,刚升起火,此时是一天正午时刻,这么冷的时候晚上来一顿大餐固然很舒坦单对于老人和孩子来说不如一顿好的午餐更令人愉快。。

  黄老道从菜坛子里掏出了块压菜石,用筷子把里面的腌好的小青菜杆给夹出来。

  今天做道过年寻常人家才会吃的咸菜牛肉。

  将锅烧热,把凝固的猪油给熬化熬热,然后将小青菜杆子倒进锅中,一瞬间锅内就升起了腾腾的白烟,咸香辣味热气腾腾,活灵活现充满人情的味道,黄老道舀起一勺水向锅中加去随即盖上锅盖闷煮。

  将早先就泡了有些时刻的牛肉拿出,放进另一口锅,加了满满半锅水盖上锅盖。

  黄老道又急忙来到锅灶前添柴吹火,火烧的旺旺的,小陵泽就是在这个时候踏进的厨房。

  闻了闻鼻尖耸动的香气,小陵泽顿时觉得糖葫芦也失去了风味了,三下五除二的吃完扔了签子。搬来小板凳坐在炉灶前取取暖,又觉得实在是令人享受的折磨。

  大火火力下,很快,黄老道就把青菜杆子给盛了起来,落进满满一个大碗里。牛肉还需多煮些时候。

  黄老道径自去取另一间空屋子里晒干晾着的各类辅料,不需要提味儿了,但还需要鲜香点,取来放进了同牛肉一锅煮。

  另一锅火还在烧,黄老道稍微趟水洗净后准备炖锅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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