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想要再次打开盒身,却是怎么也打不开了,就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阻止她再次打开一样。
她慌了,茫然无措下低眸看向手上的戒指。
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声,“二小姐,您在里面吗?”
秦黎一惊,开始脱下手指上的戒指,然而任凭她怎么用力,那枚戒指像是焊在了她的无名指上,怎么拔也拔不下来。
她看了眼几乎未动的檀木盒,再看眼手指上的戒指,只能急匆匆向对面的主卧走去。
“是春兰吧?我在这里。”
下一秒,春兰进了屋来,她看到站在主卧旁的女子,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二小姐,刚刚我听到楼上有开门的声音,上来见您门开着,还以为您出什么事了呢...”
“我听到你们少爷屋里有响动,有些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春兰吓坏了,“少爷他没事吧?”
“他没事。我刚才检查了门窗,许是外面风大,门窗被吹动了而已。”
春兰犹不放心地过去查看一番,确定霍时宴没有异常,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回到屋内的秦黎,不停轻抚自己的胸口。
她真希望自己刚刚是梦游了,然而手指上熠熠生辉的钻戒却提醒着她,今晚发生的一切根本就不是梦。
脑中立马回想起傅非凡说的鬼魂一事,难道她做了场离奇古怪的梦,还真被鬼魂附体了不成?
不然,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听到有人在唤自己阿黎?那道男声醇厚而饱含深情,她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听。
她经常与古墓打交道,向来都不惧鬼神这种东西。
但第一次遇到这么玄乎的东西,还是将她给吓着了。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傅非凡的电话。
对面传来迷迷糊糊的声音,“我说大小姐,你大晚上的不睡,扰小爷我清梦干嘛?”
“我遇到撞鬼的事了。”
对面的声音立马清醒了许多,“你说什么?你撞鬼了?”
秦黎没敢将戒指的事告诉傅非凡,他是个藏不住事的人,说不定哪天就给秃噜出去了,搞不好她还得受他连累。
毕竟,她现在手上戴着的东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窃贼,被送去蹲局子。
要知道,只有脑子不正常的人才会相信,那个戒指是自己飞到她手指上的。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我被台风截留在霍家祖宅了,这里有古怪...”
“喂,喂,小黎儿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她晃了晃手机,没信号了。
她走到窗前,外面大风呼啸,豆大的雨点击打在窗上,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
她无奈折回床上,正要阖目睡去,却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她吓得坐起身,声音有些轻颤:“谁?”
“是我。”
原来是哥哥秦越,她肩膀一松,下床去开门。
“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外面狂风暴雨,怕你吓得睡不着,便过来看看。你没事吧?”
她不自在地摸了摸白皙的脖颈,“我没事。哥哥你快去睡吧。”
秦越摸了摸她的头,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有什么事,记得联系哥哥。”
她清浅一笑,“知道啦。”
秦越走后,她才兀自躺回床上。
有家人关心的感觉真好,虽然这是她偷来的,但此时此刻的她,觉得很幸福。
她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翌日一早,她去隔壁看了霍时宴,他并没有任何异常,依旧静静地躺在床上。
她侧首望去,并没有看见对面的多宝格。
若不是被她绑了好几层OK绷下的戒指感觉犹在,她真的都要怀疑自己精神错乱了。
台风过后,一切恢复平静。
秦黎和哥哥与霍老太爷辞别之后,便驱车离开霍家祖宅。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二楼主卧的窗前,站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男人手持一杯红酒,优雅地轻抿一口,无名指上的钻戒若隐若现。
一旁的管家出声:“少爷,您不能饮酒。”
男人蹙眉,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才递给管家。
管家没法,只能无奈接过。
他不懂少爷明明六日前就醒了过来,却为何还要继续假装昏迷。
但少爷有他自己的考量,他虽然不解,却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配合着他欺骗所有访客,包括刚刚离开的秦二小姐。
见自家少爷没有什么其他吩咐,他便悄声离开了屋内。
男人走向床头按下开关,一架多宝格顿时出现在对面。
他取过昨日被秦黎打开过的檀木盒,轻轻一开,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他不由回想起昨晚令他震撼的一幕,那枚戒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到了她的无名指上。
而后他看到她奋力脱下戒指的焦急模样,与自己当时戴上戒指时想要立刻拔下来的样子如出一辙。
她昨晚吓坏了,却又那么镇定自若地与春兰扯着谎,当真是...胆大得很。
霍时宴唇角微勾,他的未婚妻么...
倒是有趣。
空寂大师说,戒指不会轻易认主。
他与她的戒指明显是一对,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与她前世有什么因缘牵绊?
他虽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但自他车祸昏迷后的离奇事件,却让他不得不改变原有的认知。
就比如,他当时车祸受伤,脑部明显没有受损却是昏迷不醒,戴上空寂大师所说的千年古玉,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再比如,他与她的对戒之事。
种种迹象表明,他与她之间有着不一样的前世纠葛。
他已经让旗下考古专家追溯古墓主人的真正身份了,这枚戒指无缘无故地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还真是一件令人烦心的事。
还有就是秦黎...
他不知,她为何会想到要给他润唇,毕竟她是第一次见他。
她轻柔的呼吸和淡淡的莲花香气,似乎还萦绕在鼻端。
他确定那种香气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一种自然的体香。
耳边依稀还能听到女子如莲似雾的轻唤:阿雍...
他看着手指上像是长进肉里的戒指,面上不由一阵微恼,他可不是某个女鬼的情郎。
秦黎回到秦家后,等了连续三日,都没等到霍家打来的电话或是什么,一切都很平静。
这让她微微松了口气,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惶惶度日,连梦里梦的都是自己被当成窃贼,被霍老太爷和醒来的霍时宴按在地上摩擦。
只是一直戴着戒指也不是个事儿,尴尬要命的是,它偏偏跑到了自己的无名指上,她可还没结婚呢,这让秦家人看到后该怎么想?
说她想结婚想疯了?不行,总不能一直用OK绷遮掩着,她得去首饰店将戒指取下来。
然而当她去了首饰店的时候,经验丰富的老匠人即便用专业的工具尝试取下,都未能成功。
他们说戒指的材质,他们闻所未闻,更是见所未见,建议她去国外专门的鉴定机构进行尝试。
她顿时无语问天,她戴的难不成是什么魔戒不成?她还特意对着戒指说了几声‘魔戒,魔戒给我变’,结果戒指根本不理她。
她一阵抓狂,索性驱车去找傅非凡。
他没有同她住在秦家,一来,与秦家无亲缘关系,住得尴尬。二来,他自己一个人住,也乐得自在,省得每天还得夹起尾巴做人。
去了之后,傅非凡给出的建议是,亲自陪她再去一趟星宿古墓,或是请大师驱邪做法。
她现在身份的背景资料上可是明明白白写着,她是与义弟林凡经营着一家玉石店铺勉强度日的娇弱小姑娘。
若是秦家人知道她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铁定会派保镖之类的近身看顾,那她窃贼的身份岂不是就被曝光了?
不行不行,星宿古墓去不得。
如此一来,就只剩找大师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