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越,皇宫。
深夜,文帝蓝正天从龙榻起身,咳嗽几声:“张全。”
房外的太监总管张全听到声音推门而入:“皇上,老奴在呢!”
蓝正天点头说:“扶朕起来吧。”
张全上前撩起幔帐,扶起他问:“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蓝正天说:“睡不着了,派去协助老三寻找老七和小九的暗卫可有消息传回来?”
“回皇上的话,没有。不过三皇子下午派人回禀说正在全力寻找钰王殿下和九皇子。”
“张全,你信老三会全力寻找而不是杀无赦吗?”
“这,这~老奴不敢妄言。”
“你这个老东西,心里跟明镜似的。你就向着他老七,朕担心小九,小九他刚刚四岁……”蓝正天沉默了。他的心隐隐作痛,他伸手捶了一下桌面。
张全上前慌忙跪地。
蓝正天厉声说:“你起来,动不动就跪,多大年纪了,膝盖不要了?”听着是生气的语气,实则是关心张全。
张全心里都明白,赶紧起身,利落地给蓝正天披上一件衣服。
蓝正天拢了拢衣服又说:“张全呐~”
张全躬身:“老奴在!”
蓝正天看看他:“你过来。”他招手。
张全心领神会附耳过来:“张全你带着朕的口谕,秘密通知暗一速去联络老五,让他协助老五寻找老七和小九的下落。”
张全会意的点头,躬身退下。
寝殿一片安静,蓝正天手捂胸口闷闷的,他的心一阵难受:“朕的小九,你到底在哪里?”
夜晚谷底的温度骤然变冷,即使蓝钰找来了厚厚的草,东方茗烟躺在上面也是冰冷异常。极致的发热过后,让她处于寒冷的状态。瑟瑟发抖,蜷缩着小小的身子,不停的哆嗦。
蓝钰注意到她的异常,他靠近她,发现她蜷缩着身体在发抖。
即使现在是深夜,蓝钰依然没有入睡,因为洞外野兽的叫声不断,虽然他燃起了火,野兽一时半会不敢靠近,但是他也不能大意,他小心的靠近,轻轻的把东方茗烟抱在怀里,向火堆再靠近一点,发现她的身体特别冰冷,小声的唤她:“姑娘~”没有回声。
东方茗烟往他的怀里钻了钻,可能是东方茗烟太冷的原因,或许是蓝钰的怀抱比较温暖,双臂环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前。还因为拥抱的同时触碰到她受伤的双手而紧皱眉头。
蓝钰整个人都僵硬无比,过了好一会,他低头看到怀里的女子安然睡着,均匀的呼吸喷洒在他身上,他伸手拂了拂她脸上的碎发,慢慢收紧手臂,把她圈在怀里。因为谷底的夜晚太过于寒凉。熊熊燃烧的火焰伴随着洞外野兽的吼叫声,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清晨的阳光零零散散的照射进洞中,东方茗烟疲惫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厚厚的草上面。身后躺着一个人,他身上轻微的龙涎香味,甚是清爽,她抬头看到男人紧闭的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光影。她努力想起身,手刚一动疼得她:“啊”了一声,眼圈微红。
蓝钰立刻惊醒,他坐起,看到东方茗烟眼圈红红,他低声说:“你不要动,你的手受伤了。”他扶她坐好。
昨夜太累了,天快要亮时,野兽退去,他才勉强浅眠睡去,刚睡一会就听见东方茗烟的呼痛声。
东方茗烟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知道是眼前的男子做的,她没有尴尬,因为她是一个医者,医者救人不拘小节。她微微抬头:“你是谁?他们为什么叫你钰王殿下?为什么追杀你?”
蓝钰慢慢起身,背对着她朝洞外走去。
“你为什么不说话?”身后传来东方茗烟温婉的声音。
他停住了脚步并未回身:“我是蓝钰,北越的钰王殿下。”冷漠的几个字说完他走了出去。
东方茗烟并不认识什么人,在她这里只有师傅一个亲人,久居山上,对其它的人或事一概不知。就是不问世事,不懂事故。
没错,蓝钰就是北越皇帝蓝正天的第七个儿子,文武大臣都称他为钰王殿下或是七皇子。蓝钰口中念念不忘的阿若,也就是玄夜救下的年仅四岁的小孩,他是蓝正天第九个儿子,也是最小的皇子叫蓝若。他和蓝钰都是蓝正天最宠爱的贵妃肖婉所生。
蓝钰走出山洞,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去,透过重重高山树林,他默默低语:“如何能离开此地?阿若还在等我。”他虽然受伤极重,但是与生俱来的隐忍和坚强的毅力,让他从来不惧怕任何。
东方茗烟看到蓝钰离开,她想起身,可是双手不敢乱动,她饥饿难忍,喉咙干哑,很想喝水,挣扎站起,一片眩晕,她无力摔倒,碰到手上的伤,她泪眼婆娑。但是还是挣扎起身,踉跄的走出山洞。
大约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蓝钰去而复返,他走进山洞,发现东方茗烟不在,他神情微顿,把野果放在怀里,出去寻找,没走多远看到东方茗烟蹲在水边,眼神专注的盯着水面,静静出神,蓝钰在她身边蹲下:“你在做什么?”没有温度的声音在东方茗烟耳边响起。
东方茗烟说:“我想喝水。”然后神情低落的看着自己的手。
蓝钰默默的起身将手洗干净,然后捧起水送到她唇边:“喝吧。”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东方茗烟抬眸看他,他的眼睛里到处都是冷漠,似乎他这个人也从来都是冷漠的吧。她低头喝水,唇不可避免的触碰,让蓝钰身体一僵,很快喝完了,他又捧来递到她唇边,连喝了两次,蓝钰问:“还喝吗?”
东方茗烟摇摇头:“不喝了。”她站起身,无奈她的伤没好,眩晕感袭来她差点摔倒。
蓝钰将她拦腰抱起,来到一块大石头上放下她,自己也坐了上去,温暖的阳光让人身上很舒服。
“我叫东方茗烟。”
“嗯。”蓝钰还是冷漠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