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你别怪陛下，陛下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生病了。”万公公叹息一声。

　　皎皎睁着懵懂的大眼睛，一脸天真地看着他，“爹爹生病了，为什么不让太医伯伯来看看呢？”

　　小家伙不知道，这世上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好的。

　　“陛下这是心病啊。”万公公苦笑一声，陛下的头疾是当年在战场上留下来的。

　　问遍了世间的名医都没有办法医治。

　　只要每次一发病，陛下就会陷入过去可怕的梦魇中，常常分不清现实与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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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紫宸宫抬出去许多尸体，鲜血将地板全都染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宫里的宫人们早就习以为常，“陛下又发疯了！”

　　“昨晚又死了几个人？”

　　“听说那些来刺杀陛下的刺客，全都死无全尸，死状相当凄惨。”

　　“幸好裴大人及时拦住了陛下，否则死的人就不止这几个刺客了。”

　　紫宸宫的宫人们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听说陛下昨晚差点杀了七公主呢！”

　　“太得宠也不是什么好事，伴君如伴虎，何况陛下还是个疯子！”

　　“依我看，这位七公主只怕是要失宠咯……”

　　除了陛下的心腹，没人在见过他发病之后还能活着。

　　这位七公主倒是个例外。

　　“嘘！你不想活啦？”

　　皎皎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小家伙昨晚被吓坏了，在谷雪的轻声安抚下，好不容易才睡着。

　　醒来后却被告知，爹爹不愿意见她了——

　　“为什么呀？”小奶包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他，眼里充斥着对爹爹身体的担心。

　　“这……”望着皎皎天真无邪的目光，万公公于心不忍，只好哄着她。

　　“小公主别担心，陛下兴许是身体不适，才不想见您，等陛下心情好了，自会去见你的。”

　　小家伙没有过多怀疑，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那好叭，爹爹一定要快快好起来，皎皎等着你。”

　　万公公轻叹一声，转身回去复命。

　　“她走了？”墨渊坐在书桌后，手中拿着奏折在看，语气淡漠地问。

　　“是。”万公公小心地抬起头，却发现陛下连奏折都拿反了。

　　一看心思就不在上面。

　　“奴才瞧着，七公主离开的时候很是难过。”

　　男人指尖一顿，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语气意味不明：“是吗？”

　　想起昨晚那一幕。

　　墨渊微微闭眼，像是压制着什么情绪。

　　差一点他就杀了那个小东西。

　　他手中沾染鲜血，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墨渊从未在意过任何人的死活。

　　哪怕亲如手足的兄弟死在他面前也未抬一下眼皮。

　　可是墨渊发现，他对皎皎的死亡却无法坐视不理。

　　一想到小东西差点死在他的剑下，男人的心脏便猛地收缩了一下。

　　一股从未有过的异样情绪充斥着胸口。

　　“陛下？”万公公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墨渊将手中明黄色的圣旨扔过去，低沉的脸色分辨不出喜怒。

　　万公公手忙脚乱地接住，展开一看，不由微微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