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代言情 爱妃百媚一笑,反派君王不经撩

第129章 大婚

  “对了,三日新婚后,皇上必然会拜宴席请你和太子入宫,届时,这几个人必然也在,太子妃到时候可以好好认识认识他们!”

  温寻儿点头。

  北寒这边的地图,她在书中没有详写,也只有一个粗略的构思,只是脱离书中剧情,这些人的生活都是真实存在,所以想要弄清楚眼前的局势,她就必须得了解清楚当下北寒的朝堂!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总不会有错!

  而且,她也想早点帮萧霁危坐稳江山,早点离开北寒!

  她从未想过要在这个地方过上一辈子!

  萧霁危下午才回的太子府。

  听红缨说,他今日陪皇帝下了一天棋,皇帝巴不得让他十二个时辰留在身边,对他爱不释手!

  只是这样的宠爱,只怕现在的萧霁危还受不起!

  温寻儿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忧心忡忡,北寒皇帝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他是注定的炮灰,不止是他,还有前太子,按照设定,他们的存在就是让萧霁危背锅的,弑父杀兄这个头衔可不是说说而已。

  一想到这儿,温寻儿就犯起了难,如今的她身在书中更是身在局中,一点点剧情变化都会波及她,想独善其身都没用!

  “太子殿下回来了!”

  花园外忽然响起婢女的声音。

  温寻儿抬头就看见萧霁危神采飞扬的从入口处走了过来,回到北寒的他整个人仿佛拥有了少年该有的朝气,眉眼之间也再不似从前那般阴郁,至少他笑起来的样子阳光不少。

  温寻儿一时都看得恍惚,书中的萧霁危好像不是这样的!

  他一生几乎没有开心的事情,在大炎国受尽屈辱,好不容易回到北寒,疼爱他的父亲死了,叔伯们打压他,逼迫他,让他背上杀兄的名声,受北寒百姓唾弃,后来即便他是坐上了皇位,杀掉了该杀的人也从来没有开心过。

  尤其,还爱而不得!

  可现在的萧霁危,好像越来越像个正常人了,除了骨子里仍有暴戾的倾向。

  “噗呲。”红缨眼瞅着温寻儿目不转睛地盯着萧霁危,笑了一声,收起自己的茶具,把位置让给了萧霁危,“既然太子殿下来了,那我就不打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了!”

  她端了茶具立刻,温寻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打趣了。

  不过她也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反正萧霁危长得好看,在对待美好的事物上面,她从来不会吝啬自己欣赏的眼神!

  “怎么样?还适应吗?”在温寻儿对面坐下,萧霁危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发觉气色还算不错的时候,便放下心来。

  “你都那么大费周章了,我要是还不适应岂不是对不起那些白花花的银子?”

  她指的是屋内陈设。

  “这地方冬天太冷,若是屋子里再冷一些,你们那身板指定是撑不住的!”说到这里,他让人送上来一件氅衣,“适才宫里时,父皇赐的,他听说你怕冷,特地将这件千山狐裘的氅衣给了我。试试?”

  温寻儿瞅向那件氅衣。

  通体雪白的毛发,几乎要与这雪色融为一体了。

  试试就试试!

  秋月上前来把她的斗篷取下,换上氅衣。

  氅衣柔软的毛发贴着颈脖,立刻收拢了身体里的暖气,随后,整个身体很快便热了起来,竟比羽绒服还要舒适!

  萧霁危上前给她整理了一遍氅衣,满意道:“果然适合你!”

  氅衣的长度居然也刚好,倒像是量身定做,温寻儿出来这么一下午,身体已经出现冰寒的迹象了,被这氅衣一裹,这才有了回暖,因此也就不客气了:“那我收下了!”

  “殿下,喝茶!”

  秋月在一旁给他倒上茶。

  萧霁危喝了一口,忍不住觉得还是茶水更合他胃口,今日在宫里时,马奶酒都快把他喝吐了!

  夜幕降临,宫人给屋内重新换了炭火,吃完晚饭,便已经到了歇息的时间,北寒的天黑得晚,这会儿其实已经很晚了。

  温寻儿困到不行,兀自上了榻,萧霁危从后面跟上来,身上还带着几丝寒气:“就这么睡了?”

  温寻儿应了一声:“困。”

  眼瞅着她就这么心无旁骛的睡了过去,萧霁危的脸色就更差了一些,一直盯着她。

  温寻儿是想睡,可被人就这么一直盯着,她就是想睡也不敢睡。

  “你不困吗?”

  萧霁危没说话,眸底的颜色却越来越深:“这次的成亲,我是认真的!”

  温寻儿眨了眨眼。

  萧霁危伸出手,捞过她的手指一把握住:“若是你愿意……”

  “我不愿意!”温寻儿抽回自己的手,拧眉,“不是说好的,我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你就放我走吗?这才几天就反悔了?”

  “你可不能再食言而肥了,要不然,我都不敢相信你了!”

  她裹紧了被子,重新睡觉,萧霁危在一旁,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凉。

  “顾允之已经成亲了!”

  又是顾允之!

  温寻儿叹了口气:“然后呢?”

  “沈魏也已经定亲了!”

  “哦!”

  他消息倒还灵通,不过沈魏成亲也好,上辈子他孤身一人怪可怜的,若是能有个陪,也算是圆满结局!

  “你的老相好已经全部有了别人,你回去又有什么意思?倒不如跟了我,至少在我这里,你还能是太子妃,未来,甚至还能是皇后!”

  温寻儿看了他好一会儿,有些不可思议的问:“你虽然现在看似前途无量,可未来未必能,且不说你们北寒还有多方势力威慑着你,就算你杀破重围,当上了皇帝,我的梦想也不是当皇后啊!”

  “我若是真想当皇后,当初嫁给顾允之不就好了,我与他乃皇帝赐婚,以温家的地位,未来妥妥的母仪天下之位,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跟你跑到北寒当皇后啊?”

  萧霁危生气了。温寻儿清清楚楚感觉到了!

  她当即缓和了语气:“其实咱俩脾气不和,我天生暴脾气,你也差不了多少,两个暴脾气待一会,一不小心都得把屋顶给炸了,倒不如你功成名就之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你娶你的美娇娘,我嫁我的男神,不更好?”

  “所以你男神是谁?顾允之吗?”

  温寻儿叹了口气:“以前是,可他娶了李云霓就没办法了!”

  “温寻儿!”萧霁危多少有些咬牙切齿,“我们才成亲第二天!”

  “走走形式而已,放那么心上干嘛?”

  温寻儿很嫌弃:“赶紧睡吧啊,梦里什么都有!”

  她翻身起来去吹灯,因着萧霁危在外面,她便不得不从他身上翻过去。

  等到她把灯熄灭返回的时候,萧霁危忽然按住了她,在黑暗中摸到她下巴,直接就亲了过来。

  温寻儿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男娃娃果然是动情了!

  再这么下去,她只怕是永远也脱不了身了!

  作为塑造人物的作者,她比谁都清楚萧霁危的执拗,书中的他爱慕着李云霓,单凭那点微妙的感情,居然就不甘心了那么一辈子,这要是落她身上,与她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成亲两次的前妻,若是得不到,他不非得入魔不可!

  温寻儿扣住他肩膀,微微喘气:“你要是真想,我也可以尽夫妻义务,可你想好了,你要的感情,我给不了你!”

  黑暗中,萧霁危的呼吸似乎在一瞬间凝滞了,他甚至感觉到心脏明显抽搐了一下,竟第一次体会到痛的滋味。

  他扣着温寻儿的手用力:“是你招惹的我,现在说这样的话,有意思?”

  温寻儿有些愧疚。

  她当初那样一些渣女行为纯粹就是因为确定以及肯定萧霁危不会喜欢上她,甚至恶心她,才会那样做,可谁知,这里的发展竟与书中并不一样。

  一切慢慢脱离了她的掌控,她的那些行为竟也变成了撩拨。

  “可你爱的人,不是李云霓吗?”

  温寻儿发出了灵魂询问!

  他明明为了李云霓那么求而不得,怎么会移情别恋!

  “呵!”萧霁危终于松开了她,黑暗中,自嘲的笑了,“她对我确实有过吸引力,但那并不代表我就爱她。若是把一次见面的好感就当成喜欢,那你温寻儿喜欢的人只怕是一个太子府都装不下吧?”

  靠!这人在胡言乱语什么!她对别人之所以有初次好感,那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她塑造出来的好吧,哪个作者看见自己塑造的纸片人变成了真人,不得兴奋一下?尤其是长得帅,又有礼貌的,那不更得好好瞅瞅解解馋?

  咋还成了喜欢!

  将她脸上的表情清晰收入眼底,借着月亮微弱的光,萧霁危捏起她的下巴,逼得她与自己直视:“你的感情我并不稀罕,爱不爱,都是你的事情,但你这辈子若妄想离开我,或者爱上别人,你可以试试!”

  “!!!”

  这么变态的吗!

  “咱俩是假成亲!”

  “拜过天地,拜过父母,饮过合卺酒,喝过无忧河的水,哪一步假了?”

  温寻儿心头哀嚎一声,早知道,做戏就不做那么全了!

  “可做人不能这样萧霁危,你得知恩图报!我答应跟你来北寒,只是为了帮你,你不能得寸进尺,得了我的帮助还把我困在这里吧!”

  “以我萧霁危的能力,你就算是不帮,我也坐得上那个位置!更何况,我也不屑于得依靠一个女人的力量!”他凑近了温寻儿,嗅着她身上的体香,“你的父亲大哥就在漠北,与我北寒只一山相临,你猜猜,我如果真的要攻打大炎,你的父兄会不会拼死反抗!”

  温寻儿闭上眼,浑身的血液都冰封了。

  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自进入书中的那一刻起,她的存在仿佛就是弥补治愈眼前这个男人的!

  就因为给过他凄惨的一辈子?

  “你可是以你母亲的名义发过誓,此生绝不会毫无缘由地针对温家!”

  “你也说是毫无缘由,你若是留在我身边,我不仅不会伤害他们,还会保护供着他们,可你若不在我身边,你可以试试!”

  “变态!”黑暗中,温寻儿用口型吐出这两个字。

  萧霁危看到了,并且看得清清楚楚。

  但他不介意。

  从小到大,经历了太多,旁人的言语早已伤不了他半分。

  只要她留下来,变态又何妨?

  啃噬着她的颈脖,将心底欲望的种子一一埋下,他拥着温寻儿,声音近乎沙哑:“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黑暗中,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次日早上起来,萧霁危早已不在。

  温寻儿摸着脖子到镜子前一看,果不其然,死男人用了大力气,把她脖子都咬青了!

  只是她本以为,昨晚定然清白不保,可萧霁危竟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居然亲亲抱抱就放过了,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天啊,小姐这……”秋月端了水进来给她洗漱,看见她斑斓的脖子吓坏了,“这屋子里难不成有虫子吗?居然把小姐的脖子咬成了这样!”

  红缨从后面跟进来,一看见温寻儿的脖子就明白怎么回事,当即撞了秋月一下笑道:“我去拿些药,秋月,你跟我一起去吧!”

  “拿个药而已,你一个人去不就好了,小姐这里不能没人服侍,哎!行行,我去!”

  等二人再进来的时候,秋月脸上红扑扑的,温寻儿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看了一眼红缨,无奈换好了衣服,红缨特地拿了一条围脖上来,这么一遮,倒是再也看不见了!

  “今日我带夫人去骑马吧?我们北寒这边,最热闹的就是赛马了,刚好年关快到了,城里举办了很多赛马比赛,我们可以去看看!”

  “行啊!”温寻儿点头,“反正昨天熟悉了太子府,今天出去看看正好!”

  忽奴尔赛马场是郦城最大的赛马场,三个人来的时候,场地外已经围了很多人。

  负责人听见是太子妃来了,特地把最好的位置清了出来,还亲自跟着介绍:“每一场赛事完毕之后都会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太子妃初来北寒,定然没试过在这样大的广场上策马奔腾的感觉,待会儿,不妨上去试试?”

  看了一上午比赛,这些北方汉子策马奔腾的场面恢弘辽阔,宽大的袖袍在空中飞舞,吆喝的叫声狂傲不羁,就连沐浴在阳光下的笑脸都是那么自由奔放,连身后一望无际的雪山都成为了陪衬,一时之间让人心生向往。

  “秋月,你也试试!”红缨提议。

  “我吗?”秋月有些向往,却又害怕,“可我都不会骑马!”

  “这个简单!”管事的介绍,“我们这边有个小马场,专供不会骑马的客人练习,而且还有专门的授课老师,姑娘可以一试!”

  秋月立刻有了心思。

  “我带你去!”红缨同温寻儿说了一句,便带着秋月去了旁边的小马场。

  特地给她选了一匹温顺的母马,属于极容易上手的类型。

  秋月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了后面已经能自由小跑一段,别提有多开心了。

  温寻儿远远瞧着,忍不住也微笑起来。

  这个时代,主仆有别,但身为现代人,更希望的是自己的丫头也过好自己的人生!

  秋月和她一样,来到这里也是人生地不熟,能有一两样自己想做的事是好事!

  “太子妃,可以了!”

  大广场上的比赛结束,便完全到了自由活动期间,管事来通知的时候,广场上已经上了好多自由奔腾的人。

  “这些赛马比较健硕,跑起来力气十足,性子也比较烈,太子妃初次在这里跑,可以先慢一些,待适应了再加速!”

  温寻儿点头。

  温家属于将门,这具身体的原主骑术很好,身体也会有肌肉记忆,而且她也学会了骑马,所以在这方面并不担心。

  管事也是问清了这方面的事情,才敢让她单独骑马。

  “太子妃,我就跟在你后面,若是有事,你就唤我!”

  红缨的身手温寻儿是没见过,但有关她的传闻听过不少,所以也放心!

  赛场的仆人扶了她上马,温寻儿驱马慢悠悠往场上走。

  刚一进场就感觉到四面八方的寒风扑面而来,冻得她忍不住拢紧了衣襟。

  红缨从后面跟上来,大笑:“这里的风确实大了些,不过等下跑起来,太子妃就会觉得那滋味格外销魂了!”

  “是吗?”温寻儿驱马进场,“红缨你的骑术怎么样?要不咱俩比比?”

  “好啊!”红缨看向赛场,“说起来,我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进马场了,今日机会难得,要不就设个彩头吧,输了的人,中午邢兴楼请客吃饭!”

  邢兴楼是郦城最大的酒楼,虽然菜品做得好,但价格却格外昂贵,即便是家境过得去的人家,一年也只敢去吃那么一两次,所以说,那里几乎是富人的标致。

  “行啊!只要你不怕你这一年白干了就行!”

  红缨大笑。

  随着一旁侍从吹响了号角,二人的比赛便正式开始。

  红缨一袭红衣,姿势稳健,迎着阳光肆意微笑的模样格外惹人眼。

  温寻儿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红衣飘飘、青丝飞扬,一颗心莫名便悸动了起来。

  她俯下身拍了拍马头:“加油,赢了她,我给你买最好的草料!”

  她身下是一匹枣红色的马,生得膘肥体壮,看上去格外有力。

  事实上也是如此,奔跑起来的速度跟温寻儿以前骑过的马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尤其是寒风打在脸上的感觉像刀子一样,吹得她都睁不开眼睛,可是听着四周百姓的喝彩声,她一颗沉寂已久的心忍不住躁动起来,居然第一次有了要赢的念头。

  嘴角噙了丝笑,她看向前方的红缨大声喊道:“注意了,我要超过你了!”

  马儿飞奔着越过红缨的战马,红缨眼瞅着她超过了,当即也不服输,一鞭子抽在空中:“驾~”

  那一头的秋月已经从自己的小母马上下来了,因为这头的温寻儿和红缨战况越来越胶着,尤其是那些赛场上的人看见两个女子都骑出了这种一人天下的感觉,一个两个的,都忍不住停下手边的动作,来看赛马了。

  “太子妃,你的马明显比我的好,这不公平,要不然,咱俩换一下吧?”

  “啊?”

  温寻儿没听懂她说什么。

  红缨嘴角升起一丝顽皮的笑,紧接着她一个跃身落到了温寻儿马背上,把温寻儿吓得哇哇大叫:“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红缨从她身后圈住她的腰,把脑袋抵在她耳边:“该你了,放手!”

  温寻儿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体突然腾空,情急之下,她急忙撒手,下一秒,已经落在了红缨刚才的那匹马上。

  红缨将缰绳塞到她手里后,一个跃身就到了她之前的马背上。

  “这样才公平!”

  温寻儿这才知晓了她的用意。

  两个人已经塞了半程,这个时候换马可谓是公平得不能再公平了!

  “好!那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温寻儿略略俯身,握紧了缰绳,风呼啸着往她帽子里钻的时候,她一鞭子挥在空中,身下的马儿立刻如风一般跃了出去,那速度,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腾飞!

  眼看着就快要到终点站了,她回头看向近在咫尺,亦步亦趋的红缨:“你可得拿出真本事来,要不然今天就要大放血了!”

  红缨眸底闪过一丝必胜的决心:“放心,我必不会输给你!”

  她一挥鞭子,马儿居然真的超过了她。

  温寻儿一笑,也跟着加速。

  可就在两人的赛马即将在同一时间到达终点站的时候,红缨胯下的坐骑突然双腿往前一扑,整个马身都翻了过去,红缨措手不及,直接被甩了出去。

  温寻儿一惊,强行想让自己的赛马停下来,可红缨的那匹马已经摔到了她跟前。

  这样的事故来得猝不及防,场内外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赛场上的人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红缨眼疾手快,当即手掌在地上一撑,一个滑身,整个人便朝着温寻儿的方向滑了过来,伸手接向她滚落的身体。

  “嗯哼。”

  一声痛苦的闷哼从身下传来,温寻儿只觉得自己整只手臂痛得都不能动了,艰难翻身到一旁,才瞧见红缨嘴角流血,脸色惨白。

  “红缨!”

  温寻儿吓到了。

  有人先一步推开她,来到红缨面前,直接伸出手将红缨抱了起来。

  是一个白衣男子。

  温寻儿下意识想阻拦,眼前突然横了一人。那人身量极高,生得凶神恶煞,温寻儿自认为在大炎已经见多了凶神恶煞的人,即便是大炎皇帝,她也没有这样的惧怕程度,这一刻却生生被男人的眼神惊得倒退一步。

  刚才摔倒的时候,红缨虽然保护了她,但在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忽然就牵引到了之前的脚伤,这一刻急剧的后退之下,只觉脚踝一阵剧痛,当即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赛场的地面都经过特殊处理,全是石子,这一个屁股墩下去,格外痛。

  秋月及时从场外跑了进来,把温寻儿扶了起来。

  “忽敦,那是太子妃!”另一边传来了红缨急切的声音。

  “谁都不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险去护她!”一道清寒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温寻儿没看到人,却知道是刚才那个白衣男子在说话。

  原来是红缨的旧相识!

  温寻儿松了口气,借着秋月的力气站稳身体,对着面前的汉子道:“我只是想看看红缨怎么样了!”

  “太子妃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

  白衣男人抱着红缨离开,向来性情开朗可爱的红缨,这一刻在男人的怀里居然安静得像个小女孩。

  那名叫忽敦的护卫也跟着离开。

  温寻儿放松下来,才感觉到脚踝剧痛,顿时站立不稳。

  “太子妃!快!扶太子妃去南屋,请个大夫过来!”

  几个人合力将温寻儿搀扶到一旁供一些受伤人员休息的房子里,大夫很快就来了,看了温寻儿的伤势眉头紧锁。

  “太子妃的手只是脱臼,接上就好了,只是这脚上是新伤加旧伤,恐怕得休养上好一阵了!”

  “不会影响到以后走路吧?”听大夫说的这么眼中,秋月有些担心!

  大夫摇摇头:“暂时是不会,但若再受伤就不好说了!”

  秋月与温寻儿对视一眼,双双吓到了。

  好在这马场上的大夫对治疗跌打损伤很是拿手,那只脱臼的手被他轻而易举接上,脚上也被上药绑了固定物,另外还开了一个药方,让他们照着方子抓药。

  “太子妃,你还好吧?”

  有人捂着胸口走了进来,正是红缨。

  温寻儿当即站起身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还受着伤吗?快坐下!”

  秋月连忙去扶人,红缨则拉着刚才的大夫:“怎么样?太子妃伤得严重吗?”

  大夫把温寻儿的伤势告知后道:“亏得姑娘刚才保护得好,否则以太子妃的身板不死也得残!”

  门口有人走了进来,正是刚才的白衣男子和那个叫忽敦的。

  温寻儿这才看清了那白衣男子的长相。

  来人一袭白衣,面容清秀,看上去就是一个清润的书生模样,而且脸色透着不正常的苍白,走路的时候脚步虚浮,似乎使不上力,就连一双眼睛也没什么精神,此刻,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外人身上,只盯着红缨,仿佛整间屋子除了红缨之外,就没有其他人!

  “高阳王!萧笙?”

  眼前这人,正是北寒国唯一的皇子,具体地说,应该是前太子。

  早在萧霁危来北寒的路上,这位皇子便去向皇帝自动请辞,请求卸去太子头衔,因为他知道,以他的身体已经活不长久了!

  皇帝自然也疼惜他,但以他的身体和脾性别说压制一众叔伯了,能走在他后头就已经算是上天眷顾了,故而在这件事情上,也就没有多做挽留,同意了这位太子的请求。

  萧笙的目标从来就不在太子之位上,他自小体弱,羡慕那些活泼奔跑的孩子,所以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像别人一样驰骋在天地间,自由自在的活着。

  所以他喜欢看赛马,每到休沐日便会去往各种各样的赛马场,看别人恣意快活,看别人策马奔腾。

  那是不属于他的自由,可即便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他也仍是想看一眼,就好像,只要看了,就等同于自己也做了一样。

  温寻儿在原本的设定里并没有详细去写他喜欢的人的名字,只提过对方是他的下属,而现在看来,红缨应该就是那个人了!

  所以红缨以前是服侍高阳王的,后来萧霁危来了,才改为萧霁危的护卫?

  听见温寻儿的话,那头的萧笙仿佛这时才看见旁边站了个人,冷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静静打量。

  触及他目光的那一刻,温寻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是他的目光有多让人害怕,而是那一双深眸冰冷得就好像是雪夜的风,没有一丝温度,更没有一丝求生的欲望!

  一片死寂!

  就如同一双死人的眼!

  似乎是看清了温寻儿脸上的情绪,男人伸出手来,带上兜帽,于是那双漆黑的眼眸便被一片雪白覆盖,再看不见那双眼睛。

  “太子妃认识高阳王?”红缨有些惊讶,若是别人,或许还能理解,可温寻儿才刚刚来到北寒,且一路都是在她的作陪下,昨天在同她讲述北寒朝局的时候,提到高阳王时也是一句话带过,没想到太子妃居然认识高阳王!

  温寻儿正了正脸色朝高阳王行了个礼道:“一袭白衣,翩翩公子,北寒这样的地方,能担得上这名声的,非高阳王莫属了!”

  原来是这样!

  红缨了然。

  确实,北寒的男人生得魁梧高大,萧笙这样文文静静的模样,又一袭白衣,站在人堆里格外显眼,能被认出来,丝毫不奇怪!

  “既然你都认出来了,那我就不跟你介绍了,王爷,这位是太子妃!大炎国那位鼎鼎大名的温大将军的千金!”

  萧笙盯着红缨的笑脸,将她身上的披风拉了拉,并没有抬头去看温寻儿。

  “知道了!”他的注意力全不在别人身上。

  红缨有些尴尬,小声唤了萧笙一声:“王爷!”

  萧笙对上她的视线,这才转眸看向温寻儿的方向,略微扬了下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红缨连忙向温寻儿解释:“太子妃,王爷就这脾气,你别放在心上。”

  温寻儿摇了摇头:“我挺好的!”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门口突然有人推门进来。

  一袭黑衣的萧霁危略微低头进了门,当看见屋内连萧笙都在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下,但很快,他便直朝温寻儿走了过来,目光落在她包扎的手脚上,暗暗发沉。

  “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温寻儿尚未说话,一旁的红缨忽然起身,跪在地上:“是红缨一时不察,摔马的时候,连累了太子妃,导致太子妃坠马!愿听太子责罚!”

  一旁,萧笙抿紧了唇,朝着萧霁危看去:“二弟……”

  萧霁危仿佛这时才看到他,转过身去,朝他行了一个北寒的礼:“原来大哥也在这儿!”

  “今日的事情,我目睹了经过,是经过的赛马踢起的石子打中了红缨的坐骑,导致她摔倒,一并使得弟媳也跟着摔了,但红缨已经拼死护了弟媳,尽了最大能力保护她,否则,她也不会只摔胳膊腿那么简单了!”

  红缨把头垂得低低的。

  “不是红缨的错,相反,正如高阳王所言,红缨确实救了我!”温寻儿用那只完好的手来拉萧霁危,“大夫说了,只是脱臼,修养一段时间便好了!”

  萧霁危这才没再说话,上前一步,把温寻儿抱了起来:“回府!”

  秋月连忙跟了上去,一旁的红缨见状,也慌忙起来跟出去。

  “忽敦,送她!”

  “是!”

  忽敦忽然上前一步,从后方一把将红缨抱了起来。

  红缨吓了一跳,当即挣扎,萧笙在后方道:“让他送你吧,我不放心!”

  红缨越过忽敦的肩看向萧笙,这才放弃了挣扎。

  回府的马车就停在马场外面,萧霁危抱着温寻儿入了马车的时候,另一头,忽敦也将红缨送上了马车,不过,却是高阳王的马车。

  高阳王随后上了马车:“我送你回去!”

  “王爷!”红缨半垂了视线,“我现在,不是高阳府的人了!”

  言下之意,她已非高阳王的部下。

  “我知道。”高阳王苍白的唇露出一抹苦笑,“我只是送你一趟。”

  红缨便没再说话,似乎也暗暗松了口气。

  回到太子府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萧霁危找了太医来给温寻儿重新看诊,得到太医的“无大碍”后,他的脸色才好看一些:“赛马场那样的地方,平日里鱼目混珠,再加上人多很容易出事!你若是想去,大可以与我说,我让人,把那里清出来你再去!”

  “不用!”温寻儿阻止,“那样就没有烟火气了!再说这次的事情也只是意外,我也不可能这么倒霉,次次都意外!”

  萧霁危抿紧唇:“可你的腿伤才刚好,这样的意外若是再来一次,你的腿只怕走路都成问题!”

  温寻儿心下一凛。

  实际上,今日在赛马场听到太医的话,她便有些小小后怕:“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萧霁危盯着她的腿脚却有些头痛:“那明日的宫宴怎么办?”

  她是新媳妇,明日宫中摆宴,算是把她正式介绍给北寒皇室的机会,可她这么一伤,难民被人取笑,他倒是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就怕温寻儿这种嫉恶如仇的性子会在意!

  等到秋月端了盆进来给温寻儿泡脚,萧霁危在一旁很自然的蹲下身子,抓过温寻儿的腿给她脱去鞋袜,放进加了药的盆里。

  温寻儿看着他的动作,想说话,最后还是忍住了。

  “今天的事,红缨确实尽了最大的努力保护我,你别怪她!”温寻儿想起自己与红缨的打赌,“你能不能让人从邢兴楼带几样菜回来,送到红缨房中?当是感谢她今日救了我!”

  “保护你是她的职责。”萧霁危头也不抬。

  “你若不让人去,那我只好与秋月亲自跑一趟了!”

  温寻儿作势起身。

  萧霁危按住她的膝盖,换来春生:“让人去邢兴楼送些菜来。”

  春生只以为是温寻儿嘴馋,立刻去了,一个时辰之后,邢兴楼送菜的人来了。因为不知道温寻儿的口味,邢兴楼的厨子可谓是把邢兴楼能做的菜都送来了,全部用厚厚的保温桶一层层放好。

  “太子妃,这是菜品单!”春生把一份册子给她。

  温寻儿大致看了眼,怕是有几十道菜。

  她挑了一部分让春生送去红缨房间,剩下的她这里留一些,再给秋月和春生也单独留了。

  秋月有些流口水:“太子妃,我们只是下人!”

  “下人怎么了?下人难道不吃饭不成?”温寻儿看向春生,“听说邢兴楼的老板是咱们大炎人,所以其实邢兴楼做的是咱们大炎的菜品,你俩也跟着过来这么长时间了,难道就不想尝一尝大炎的饭菜!”

  话说到这里,连春生都馋了。

  天知道,那些牛羊肉什么的,吃多了,只觉得腻,可这地方除了肉就是一些大馒头面食,他实在吃不惯,不止是他,连萧霁危都吃不太惯,可主子都没叫过苦,他就更不能叫了。

  如今得了邢兴楼的饭菜,他连伺候都忘了,跟着秋月一道,下去用膳了。

  萧霁危留在房中与温寻儿一道用膳,平日里吃得极少的他,这会儿也不例外,温寻儿知道他平日里是少食多餐,因此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吃了个干净,还添了一碗米饭。

  “你若是喜欢,我让邢兴楼的厨子来太子府。”

  “不用!”温寻儿连忙拒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邢兴楼那么受欢迎的地方,我可不要砸了他们的生意!想吃的时候,像这样让人送来,或者直接去那里吃就好了!”

  “随你。”萧霁危看向外面。

  就在刚才,外面变了天,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雪,果不其然,这会儿场外已经扬扬洒洒飘起了雪花,入目过去,一片雪白,这样冰天雪地的场景,不由得让人有些恍惚,有那么一瞬间,萧霁危居然有些想念大炎的春夏秋冬,四季分明的景色来。

  心里猛然间有个念想一划而过,他忍不住一怔。

  再看温寻儿还能喝下一碗汤,他心里的思绪这才压下:“你现在手脚不便,不宜吃太多,不消化!”

  温寻儿抬眸瞪他:“吃一顿又胖不死!”

  也是。

  萧霁危随了她,走到了窗棂前,将窗推得更开一些,顿时有鹅毛般的雪花飘进窗来。

  萧霁危接了一片,看得有些出神。

  北寒地理位置特殊,土壤贫瘠,国民多是牧马而生,所以这里的人对比大炎,是狂傲不羁的野性释放,更偏向于原始人类,若是长期发展下去,只会一尘不变,慢慢从四国中沦落为最落后的国家。

  相反,大炎富饶,又与北寒相邻,若是举兵南下,凭借北寒军队精湛的骑术和战术,大炎未必是对手!

  只是一旦两国纷争,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镇守边关的将军。

  下人进来收了碗筷。

  温寻儿被人搀扶到了一旁的贵妃榻上,找了本书来翻。

  这里没什么娱乐项目,尤其她现在是太子妃,还得注意自己的身份,相对来说,没有在温家时舒坦。

  但好在萧霁危给她的自由还算不错,想做什么也并没有什么限制,只是这里的气候是在是太冷了,也唯有躲在这偌大的宫殿内,才能找回四肢灵活的感觉。

  只是一个手翻书好难,压不住!

  就在她手里的书因为自己一个没注意,就要从身上掉下去时,旁边一只手横过来,将她的书接了过去。

  萧霁危随即上榻,将她的书翻到刚才她看的那一页,伸出手把温寻儿捞了过去。

  “看完了说一声。”

  温寻儿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用了吧?这样太麻烦了!”

  “看!”

  萧霁危只说了一个字。

  温寻儿这才不好说什么,便盯着他手里的书看了起来。

  那是一个爱情话本,讲的是书生与富家小姐情投意合却惨遭家人拆散的故事,等书生功成名就回来迎娶小姐之际,小姐早已嫁为人妇,而温寻儿看的这一段正好是书生回到当日的小镇子,与小姐相见时的场景。

  “翻!”

  看到精彩处,温寻儿聚精会神,双目紧紧盯着书本,萧霁危机械的随着她的话语翻页,窗外雪花簌簌落下,屋内的火炉“呼呼”燃着炭火,一旁的桌上更有烹煮的香茶,香气四溢。

  萧霁危看了片刻,实在难以从那情爱话本上吸取有营养的东西,便将目光放到温寻儿身上。

  南方女子到底是与北方女子不同,她皮肤细腻,白净,骨架也小,搂在怀里小小一只,跟绵羊似的,让人心里痒痒。

  尤其她说话时,呼吸会喷在他手臂上,屋内的气温高,两人都只穿了薄薄的里衫,这么相偎在一起,总有种让人觉得岁月静好的错觉。

  “翻!”

  温寻儿的情绪夹杂着鼻音,似乎有种义愤填膺的味道。

  萧霁危便翻了一页。

  可他刚翻完,温寻儿忽然气恼地一拍他手里的书:“不看了,这作者写得太烂了!”

  书中的女主角文娟只是嫁过人,又不是死了,更何况她生意做的那么好,是一等一的女强人,可书中竟说她残破之身配不上男主,所以即使遇上男主表白,女主也自卑的拒绝了,使得有情人只能再次分离!

  温寻儿气不打一处来,果然爆火的书就是这样,怎么气人怎么来,男女主既然相爱就在一起啊,管那么多世俗做什么!

  可作者就是不肯让人如愿啊,各种制造坎坷,越看越气人!

  萧霁危翻了翻书页:“写得烂?这好像是时下最火爆的话本。”

  确实火爆,这玩意儿就是秋月今天出去的时候,顺手从书店买的,据说全郦城的姑娘都喜欢看这个。

  温寻儿哼唧一两声:“确实火爆,看得人心脏病都要犯了!”

  她从萧霁危怀里起身,抓了一旁的薄毯:“我要睡觉了,你随意!”

  她用薄毯将整个脑袋盖住,蜷缩成一团躺在榻上,萧霁危看了看她,将话本放下,命人将自己的书桌搬到卧房来。

  他在一旁处理公务,温寻儿便在不远处睡觉,这种抬头就能看见的感觉果然比一个人处理政务要舒服得多,连春生都觉出他今日状态极好,一个下午便将一天的政务忙完了,效率格外高。

  温寻儿了睡醒之后,因着伤势也不能出去玩,见萧霁危在忙,她便也让人给她找了一张桌子。

  所幸伤的是左手,她的右手还能活动。

  让秋月帮她把白纸摆好后,她一时也不知道写些什么,思索良久,竟不自觉把话本里的男女名字写了上去。

  温寻儿怔了怔。

  一个想法在她心里悄然生根发芽,她用毛笔蘸了笔墨,刷刷刷写了几个大字。

  “反派是怎样练成的?”秋月在一旁看得一脸懵,“小姐,反派是什么意思?”

  温寻儿抬起头,朝着萧霁危的方向看了过去,忽然笑了起来:“就他。”

  “啊?”秋月听得一头雾水,看了看温寻儿又看向萧霁危,压低声音道,“小姐,太子看你了!”

  “哦。”温寻儿将手里的纸张捏成一团,对着萧霁危摆出一个笑脸,然后将纸团扔进了纸篓里,重新拿了笔。

  这次没再写字,而是画了一张轮椅出来。

  之前在客栈时伤了脚不能动就让人做了一个改装的轮椅,出门舒服多了,这会儿既然再次伤了脚,只能让人再做个,不然,她出门可太不方便了!

  “给红缨,她知道怎么做!”

  秋月立刻应了下来。

  次日一早,秋月便带着两位嬷嬷进来给她梳洗了。

  她手脚不便,嬷嬷忙活了好一阵才给她收拾好,另一边,萧霁危已经穿戴整齐。今日的他仍是一身黑衣,颀长的身形被黑衣衬得越发硬朗,眉目英俊,分外夺目。

  下人搬了一张轮椅上来。

  温寻儿只以为是自己改良的图纸派上了用场,极为诧异:“这么快就做好了?”

  “是,太子殿下昨日在太子妃受伤后,便画上了图纸命人连夜赶制,幸而赶上了!”春生应道。

  “太子?”

  温寻儿诧异,昨天不是她给红缨图纸吗?

  但细看,这轮椅确实与自己的图纸无异!

  恍惚间,温寻儿想了起来。

  之前在温家时,萧霁危腿伤,她就曾让人给他做过一把轮椅,想来正因为那一次经历,所以萧霁危记住了轮椅的样子,在这里又重新命人赶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果然有因才有果,昔日她付出的努力有了回报了!

  温寻儿坐上去,极为满意!

  还是改良的轮椅坐着舒坦,不仅双脚有地方放,手脚也极为便利,最主要是就算是身边没人伺候,她也能自己行动!

  “时候不早了,太子和太子妃该出发了!”

  春生提醒。

  温寻儿点了点头。

  北寒的皇宫在郦城的正中心,从太子府乘车前往,只半个时辰不到。

  只是这里的天黑得晚,亮得也晚,虽然他们一早就动身了,但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是大炎这边午饭的时间。

  下人把轮椅搬下车,萧霁危抱着她从轮椅上下来。

  刚替她把“安全带”固定好,便只听得有脚步声从远处而来,温寻儿也没注意来人是谁,只是自己调整了坐姿,确定足够舒服,这才抬目看去。

  这一看之下,她就愣住了。

  “沈将军?”

  沈魏!!!

  他怎么来了?

  远处,一行人从马背上下来,为首一人,一身铠甲,裹着披风,正迎着寒风,从远处走来。

  萧霁危看向来人,脸色有些不好看。

  大炎在得知他身份的那一刻,立刻另外派了人前来北寒,毕竟昔日的北寒使臣在大炎关了那么长时间,为了两国日后的友好,皇帝自然要安排人前来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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