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当空。
七月的夜风当真适意,习习的。
安月白被送至高澜处,才觉着凉意从足尖绕着缠了上来。
接下来,便见了高澜。那是个令人头皮发麻的人,寒涔涔的,下一刻安月白便被高澜派人押到了密室。
真的被撕碎袖子,针刺到肌肤时,安月白兀的想起温荆的叮嘱。原是对的,只是需要做个会喘气的活尸便好。
细细密密的剧痛,鲜红的血渗了出来,安月白却不出一言,真好似无事发生一般。
那些血珠冒出,在白如温玉的臂上,显得有些许蛊惑之感,妖异而又显得有些诡异的动人。
安月白微微除了些许薄汗。看高澜贪婪而又肮脏地用唇去吸她冒血的那块皮肤,强忍住了皱眉的欲望,只觉有些想要呕吐。
紧接着,就是无休的折磨,直到二更天了,高澜才扔她一人在密室,自行上楼了。
安月白今夜的表现,实在是让高澜有些兴趣。他就喜欢折磨美人,越是标致的,越要看她们痛苦讨饶。
偏这安月白,针刺手掐,竟毫无反应,倒是让他越发下了狠手,只是这女孩子竟不言语一声,也无丝毫神色变化。
看来得多折磨几日了,高澜心道。他促狭的眼里尽是扭曲的欲望,上楼却看手下人来献礼。
原来正是那艳血桃图。
高澜展开画卷,室内檀香浅浅,他让人把画挂在墙壁,却眼神再离不开那魔画半分。
待他清醒,已是约莫过了快一炷香了。
原来,如有檀香在侧,开画卷看画的第一人,便已经是被魔画定为所选之人了。
无论是看画久或短,只要每天看到那魔画,便是在劫难逃。
夜里,高澜冷汗不断,只感觉身子是冷热交加,好似坠入虚无,又忽然仿佛坠入钩舌地狱,冰火两重般的梦境,却偏偏醒不来,直待那手下小太监来叫更衣,才惊坐而起。
高澜让人给安月白送了些吃食,吊着安月白不死,就去见了孟擎坤。
已是七月十二日了。
早在温荆被逐后,高澜就利用老皇上神昏智迷,废了太子的太子之位。现在高澜想的,就是和孟擎坤合力,拟好另立三皇子孟擎坤的圣旨。
夜里。孟擎啸知道高澜和孟擎坤已布好了网。孟擎坤和高澜将伺候皇上的宫女都换成了他们挑好的人。
这波宫女中,隶属于东方凌手下的也不少,约莫占三分之一左右。
老皇上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得到消息,说在二十日晚,三皇子和高澜就要动作。这段时间,每日上午,孟擎坤都进皇上宫内,监督皇上喝昏药,顺带暗示皇上立太子。
今夜,高澜和孟擎啸正在皇上宫内,打算拟皇上另立太子的圣旨。
老皇上只是一直摆手。孟擎坤眼神一狠,眼神示意高澜。高澜拟了圣旨,另立孟擎坤为太子。二人做毕,便欲除尽可能会知晓此事的宫女。
偏此时,暴露出不少宫女是东方凌的人,竟杀了不少锦衣卫的人。孟擎坤和高澜又叫了更多人进来,才杀尽了所有在场宫女。只是这一耽误,二人竟发现方才拟好的圣旨不翼而飞。
银铃班的笑声从宫檐传来,孟擎坤连忙反应过来,这声音是东方凌的。是东方凌盗走了方才的圣旨?他惊呼:“东方凌!杀了她!”
三皇子的人都出动了,刚登上房顶,哪还有东方凌的影子?
高澜和孟擎坤经此一夜,便不由得重新部署计划。看来这东方凌把那圣旨窃了,是拿回去给老二孟擎啸了。
今后该更小心些的。
另一边。孟擎啸得了东方凌带回来的圣旨,将圣旨锁进了密匣,便让东方凌也进了另一间密室,这几日不让她再出此宫。
为着的,自然是保护东方凌性命安全。
说这高澜。高澜得了那艳血桃图,今日已经是得画的第二日了。只是瞧着此画,便不由得血液流动速度加快。
这感觉,说不上来的怪异。虽然不是昨日梦中的那种冷热交织的错乱,却并不难受,反而有些像寻常男子的情欲之感。
这股劲儿一上来,竟是起身都有些软绵无力。
这副样子,自然是无法再去下楼去密室看安月白,高澜打发了人,叫个宫女过来。那宫女看着也就一十六的年纪,高澜将其制倒在床,却是呼吸急促,眼前似乎幻觉丛生。
那幻觉如幻似真,他只感到兴奋。撕碎了那宫女的衣物,却没了别的冲动,只是眼底充血,竟扼住那宫女的脖颈,活活掐死了那宫女。
杀了那宫女后,高澜才清醒不少,微微出了房门,离那艳血桃图远了些,去吩咐人进来把那宫女处理了。
吩咐罢,力气倒是上来了,那扭曲的欲望也跟着起来了。
高澜去了密室,去看那安月白。这次只是鞭挞,他不打安月白的脖颈以上,只是对安月白的背鞭挞。
尤其吩咐往同一处用鞭,安月白只觉自己用尽生平所有气力强撑,冷汗跌落在地,颗颗豆大的汗珠滑下,唇瓣都苍白至极。
绝色容颜沾染了尘埃,偏心里默念温荆的叮嘱,只做具活尸,否则清白亦保不全。她几乎是到了最后都在用意念撑着,直至忽的脱力,直勾勾倒下去。
见安月白倒下去,高澜让人一盆冷水浇下去。偏人还未醒,又让人拿辣椒水浇,安月白转醒,忍下了痛呼欲望,只是攥着拳,继续受刑。
她攥着拳,强忍着入骨的痛意,强忍着自己表现出任何情绪。这般的忍,直让她攥拳甚紧,指甲刺破掌心,鲜血淋漓。
高澜吩咐叫停。
他让人拿块帕子,过去覆在了安月白的掌心,血沾湿了那帕子,高澜在她掌心呵了口气,用极尽诡异的音调道:“哟哟哟……姑娘为着忍着不出声,就能自苦至此?”
安月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高澜令其他人都撤了,拿了她的手划过他的前襟。
她毫无反应,看着高澜有些舒服快意的,扭曲地发出低吟。过了一会子,高澜看安月白仍是无反应,便使劲一攥她的手,直弄得方才的伤口更开裂,又流了不少血。
高澜一掌掴倒安月白,啐了一口,便离开了密室。
只是这一离开密室,便又似乎是神使鬼差般的,又陷入了那艳血桃图中。
今夜,高澜梦里,这次是铺天盖地的,妖异似血的桃花,仿佛没有尽头。红的好似能吞人精血,噬人魂魄,好似火一般,灼得人眼瞳生疼,直扯到筋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