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跃而下轻轻落在祭台上,炎生华拍着脑袋,有些恍惚,“主公,小的似乎做了个梦?”
“可是梦见这祭台活了,生吃祭品?”冷侵晴凤眼斜睨池水,“你品,你细品!先前这里是冰,可眼下,是一池碧波……”
“并非幻境?”炎生华大感意外,“如此说,这祭台是一个捕猎的机关?这倒是奇了,小的跟了梅若絮这么多年,她脑子似乎,没有这般聪明?”
“确切说,此祭台并非机关,”炎青雨略一沉吟,语出惊人,“它原本就是个活物!”
“啊!”祭台是个活物?太诡异了!炎生华以为自己没听清,反问道,“主公之意,这祭台里面关着一个怪物?”
“小华子,瞧这儿!”冷侵晴指着水池说道,“先前这里是冰,我们都没在意,此刻这池内风光倒是能一览无遗,你细看,可有发现它与寻常水池不同?”
经冷侵晴提醒,炎生华这才注意到这水池太过奇异。先前近乎圆形的水面此刻变成细窄的椭圆形,就这一忽儿功夫,水面竟缩小了一半!不过,透过细窄的水面仍可清晰瞧见,池底与池壁皆呈深肉色,上面布满钉子一样的疙瘩。
“这水池像是一个大嘴巴!”炎生华醍醐灌顶,紧张地四处巡视,“莫非这祭台便是活物的身子?那它四肢在哪儿?”
“它没有四肢。”炎青雨靠在墙上,目光透过祭台,似乎那底下有什么答案,“我猜测,这祭台是它的外壳。”
“赞同!”冷侵晴凤眼一亮,“它如同贝壳一般,紧紧包裹着中心那个柔软且富有弹性的肉囊。
肉囊的一端可以像嘴巴一样打开,它就像海中的一种生物,海绵,里面充满了水。”
“所以,祭台是它外壳,肉囊即水池!”炎生华点头附和。
“然也。“水池”既是它肚子,也是它嘴巴,牙齿和舌头隐藏其中,伺机随时捕捉和消化食物。”炎青雨补充说道。
“那咱们得赶紧离开此地!眼下它才吃饱估计正在沉睡中,”炎生华着急说道,“不过也难说,或许受到某种刺激它也能骤然苏醒。主公,我们千万莫要触碰到召唤它醒来的机关……”
“嘘!”
他话未说完,炎青雨急急打了个噤声手势,与此同时,地板下传来微弱的震动,“嗡嗡……”
“这声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地面?”冷侵晴跳下祭台,俯身贴耳于地板上,轻轻说道。
“莫非,这地下藏着一大窝子怪物?”炎生华心中咯噔一下,踮起脚尖轻轻来到炎青雨身边,“主公,”
就在这时,“咕嘟咕嘟!”一种熟悉的声音忽地自水池底传来。
三人目光不由齐刷刷投向水池……
但见透明的池水有如沸腾的开水一样泛起大量绿紫色泡泡,随着泡泡翻滚,偶尔有一小段一小段褐色的石头被冲上水面,池水也随即变得浑浊不堪!
约一炷香时分,池水恢复清澈透明,原先悬浮其中的褐色石头也奇迹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些褐色小石子瞧上去似乎是枯骨残渣?”炎生华擦了擦眼睛,心中嘀咕。
“它在消化食物!”冷侵晴凤眼微眯,心下也暗自推测,“可是,它没有四肢,那些枯骨是如何到达它嘴中的?”
“看来这怪物除了依靠牙齿和舌头捕食,还有第三种方式……”炎青雨食指轻轻扣击着太阳穴,心中暗自推敲,“枯骨,枯骨,枯骨成渣……”
“触角!”他明眸一亮,说道,“是触角!”
“触角能离开身子在地道自行移动!”冷侵晴凤眼闪烁。
“所以那些枯骨……如同牛羊反刍,触角先粗吃一遍,再到肚里细细消化?”炎生华顿悟。
三人眼神交汇,正要说出各自推测,这进宫殿内却发生突变。壁上灯光骤然变得惨白,刺眼而冷冽。地面上的符文也开始闪烁,光芒忽明忽暗。
而更让他们震惊的是,方才地下隐隐传来的“嗡嗡”低鸣此刻竟变得愈来愈响亮,大有化作“轰隆”巨响之兆,像是某种庞然大物正在觉醒!
“不好!”
“上房梁!”
炎青雨与冷侵晴异口同声喊道,不等炎生华做出反应,两人急迫地一人一只手臂紧紧架起炎生华,身形一跃,轻盈飞离地面。
就在他们刚刚站稳的瞬间,祭台四周地板陡然裂开,“呼呼!”强劲急风遽来,一具具尸体如同井喷般自地下抛出摔落祭台上。
“噗通噗通!”尸体很快就将整个祭台覆盖得严严实实。
“看来,这底下一层才是揭开秘密的关键所在。我们必须找到通往下一层的地道口。”冷侵晴望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凤眸一凝,沉声说道。
“小的赞同公主的看法。凡是活物进食皆有规律可循,我们可以守株待兔,待它再次进食时打开地板,我们借机坠下。如此不仅可以避免盲目寻找的麻烦,还能在活物最虚弱的时候对其发起攻击。”炎生华也迅速恢复了冷静,点头附和。
“话是没错,可毕竟,这怪物进食规律目前尚不知,”炎青雨皱眉,“你方才也瞧见,它食量惊人,若是一日吃个不停,怕是没有这么多人来给它吃!所以,它进食一次后,最少得歇上半日,没准三五日也有可能。”
“言之有理。不如,这样,”冷侵晴想了想,说道,“你向来仔细,且去打探地道口,我与小华子在此守候怪物,倘若它再次进食先于你发现地道口,我便先行下去,留小华子在此候你,过后,咱们在下一层会合。”
“不可!”炎生华与炎青雨断然拒绝。下一层地道谁知是什么样子?她独自入龙潭虎穴,他们如何放心?三人争来争去,最后炎青雨拍板,三人行动一致,不可分离!
为避免白白等候浪费时间,三人商定,便以一炷香为探寻的单位时间,先探离祭台最远处,最后探察祭台最近处,由远及近细细探寻。
三人轻巧地自房梁上跃下,在祭台周围的每一处角落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哪怕是最微小的线索,终于,在东南角发现了一组奇异的印记。
这些印记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地面砖石上。有的状如闪电;有的形似酒杯。还有的印记更是难以描述,看似杂乱无章,但实际上却似乎按照一定的规律排列着,像是一个被拆解的复杂图案的一部分。
“这些印记看似随意,却是有意为之!”炎青雨蹲下身来,伸出手,轻轻触摸这些印记,声音极为肯定。
“是的,每一个印记都显得精致而深邃。”冷侵晴轻轻点头,目光紧随他的动作而移动,忽然她站起身,兴奋地指着印记线条延伸的方向说道,“我们离真相已经不远了!”
顺着印记线条延伸的方向望去,西北墙根阴影下,一个不起眼的小开口正隐藏其中。
三人相视一笑,钻进小开口,来到一个奇怪的大厅。这大厅布局怪异,地面上晶石轨道如银龙纵横交错;墙壁上,晶石管道蜿蜒曲折如银蛇;而天花板则干脆以数十个八卦形水晶板块拼接而成。
更为奇异且令人惊悚的是,天花板为夹层设计,如同琥珀,里头拘着一只生物。此刻它正静静地蛰伏着,不知是死是活?
“主公,小的当真觉得,咱们走错了道,这里不像通往仙人岛,倒像是通往地狱!”炎生华仰望天花板轻声说道,“尽是诡异至极的怪物!”
“非也,本宫倒是觉得,此处应是通往仙人岛的一条捷径。”冷侵晴断然摇头,她盯着怪物缓缓说道,“这怪物嘛,正是方才那个‘祭台’。你们看,那椭圆的身躯,坚硬的壳,还有中心形似气泡的肉囊,与方才那‘祭台’无不相同。”
“所以它是守护兽!”炎生华连连点头,“小的懂了,它在此守着这条捷径。”
“永昌所言极是!”炎青雨颔首附和,随即指着怪物缓缓说道,“不过,瞧它身上触角,末端吸盘闪烁着幽幽蓝光,甚是奇特!想来,这像‘祭台’的守护兽,在此并非只是肩负守护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