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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青雨

安晴定雨 子墨妖妖 4786 2024-07-11 19:35

  “公主风趣!莫非是在试探本王可否有失忆症?”炎鸿雨鼻尖一抬,“本王自小佩挂之物焉能不识!”

  炎鸿雨无须细看也知是炎青雨之物。只有最上等的帝王绿搭配最难求的金丝血玉才能成就如此霸气之玉佩。

  “我们子虚炎氏来自遥远的地球,以太阳自寓,故炎氏王族后裔护身玉佩皆有火焰纹饰,既是图腾亦为身份象征。

  “太子,火焰纹饰为金丝血玉。公主看仔细了,那火光可不是如金丝一般?嫡子,为红钻。公主日后有缘得见我那胞弟炎鸿雨借他玉佩一瞧便知。余下王子依身份各自配以相应等级红玛瑙红珊瑚,本王就不一一细说了。”

  “接下来本王要说说炎氏王族玉佩不同之处。以我与胞弟炎鸿雨为例,我们同为“雨”字辈故形状似水滴,青为绿色,鸿谐音红。我父王炎雁霜,玉佩形状是一朵六角霜花,乃和田羊脂白玉制成,此三种贵重宝石唯有炎氏嫡系才可用,否则便是僭越。”

  ……

  炎鸿雨侃侃而谈,对子虚国皇族密事如数家珍,怎么看也不是水货!

  “听说地球人最为讲究,大到衣食住行小到吃喝拉撒,繁文缛节一套一套,今日看来当真如此啊!一块小小玉佩竟然包含层层心机!”

  冷侵晴摩挲着玉佩颇有感慨,俄而她两个指头拎起玉佩在眼前转着玩,“不过它再显贵,若无其它用处,在本宫眼里仍是一块没用的顽石而已!”

  “历来极贵重的东西自然有其不可替代之处,人又不是傻子!”炎鸿雨言语也不客气起来,不知为何,“情切切良宵花解语,意绵绵静日玉生香。”两句古诗此时非常应景地飞入他脑海,脸上莫名潮热,他心下恼火。

  “此玉当日父王未曾说清楚?倒是父王疏忽了!”

  他端杯啜口茶,压下心猿意马,目光索性直盯冷侵晴,“此玉佩染上体温时会缓缓生出幽香,可安神助眠!公主冰雪聪明竟未曾察觉?”

  “本宫故意一试,不可以吗?你独自一人深夜私闯潋晴宫,你说是子虚太子就是子虚太子?”

  炎鸿雨目带挑衅,冷侵晴眼角一翘反唇相讥,“就算你识得玉佩也不代表你就是子虚太子,渺渺人都知道地球人惯爱整那些花里胡哨没用的!你方才说的秘密谁人不晓?”

  “小心驶得万年般,公主仔细没有错,可多疑就不好了!“炎鸿雨打个哈欠,”本王虽然困得分不清白天黑夜,但还记得……不是早已将父王亲笔书信呈于王上检阅过?公主莫非质疑王上眼力?”

  “你给我闭嘴!”情急之下,冷侵晴老毛病又出来了。她顿了顿,换作笑脸缓缓道,“你莫要在此偷换概念。书信何时等同你?父王认得子虚老国王笔迹,但不认识你!两国路途遥远,若太子途中遭遇不幸,书信遗落被你凑巧捡得也是极有可能!”

  “谢谢公主口下留情,未将本王说成是那强夺书信半道打劫之徒。哈哈哈……“炎鸿雨仰首大笑,”公主说得很有道理,眼下怎么办?莫若公主随本王即刻赶回子虚面见子虚君王以辨真假?”

  “你……”

  冷侵晴气极,还从未有人让她如此词穷过,她脖子一更,“你不介意本宫乐意奉陪!”

  见冷侵晴双眸一闪华光重现,炎鸿雨眸子轻转顽皮一笑,自怀里掏出一个小金像。

  金像栩栩如生恰似冷侵晴小时候模样,正是当年冷侵晴外祖父亲手为她打造的肖像挂件,一共两个,一个作为联姻信物远在子虚,另一个永远陪伴在他外祖父身边。

  “在本王心中,它才是天下第一宝贝!本王不敢怠慢一直将它存放于贴心处……”

  假话说得如此顺溜感人,炎鸿雨自己都有点良心不安,此小金人不过在他兜里躺了上十天而已。

  看来一生一世唯一人!重生改命,命数发生变化,一切都变了,太子还是炎青雨言谈举止甚至模样却不再!

  “青雨,青雨,青雨!“

  冷侵晴心中呼喊着这两个字

  ………

  “阿嚏,阿嚏,阿嚏!”

  满满一杯酒,忽遭三个喷嚏袭击,顿时喷射、泼洒、四溅,杯底即现,炎青雨是一滴也没喝进肚里。

  “炎鸿雨,你小子又在玩什么花花肠子?说好了成交不悔,你却将为兄嘱托抛之脑后!“

  炎青雨气得咬牙!

  冷侵晴若已知真正的炎青雨此刻正在乌有国为查鬼面人而奔波,她还会如此绝望心有不甘吗?

  前世,太平一八八年正月十六日炎青雨海上寻得七宝血灵芝归家,为给家人惊喜,他是悄悄潜入炎雁霜寝殿,好巧不巧听到炎鸿雨正在给炎雁霜献策,说他有办法让梦国主动退婚。

  他当即现身粉碎炎鸿雨退婚计划,并于二月四日赶到梦国提亲……

  今生,炎青雨凭学霸学识,比原主提前三个月回到大陆,这三个月他马不停蹄辗转三国,寻找能阻止悲剧发生的种种契机,可惜都失败了!

  他母后大人写书没有章法,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只翻了翻书前面几页的他纯属盲人摸象,东一榔头西一斧子,对阻止悲剧直接有用的东西没捞着,桃花倒是捞了一箩筐。眼看公主坠崖的日子到了,他再未抓住此次契机,只怕改命更难了!

  好在他终于摆脱桃花及时赶回断魂崖救回冷侵晴。(其实这一世的冷侵晴终是死了,是前世的冷侵晴穿越到此重生。两个同一时空的人才可能在一起,这也是逻辑上说得通的。)

  他将昏迷的冷侵晴送至石背村便悄悄走了。他着急回国,因为先前他已错过正月十六日回子虚阻拦炎鸿雨向炎雁霜进言逼梦国主动退婚,此刻炎鸿雨怕是已在出发梦国的路上。

  三日后他回到子虚,果然炎鸿雨已出发梦国,他一路紧追,终于在两国边境追上炎鸿雨,两人在三界碑达成协议。

  炎鸿雨按原计划顶替炎青雨,但不是退婚而是提亲,他不仅要暗中协助冷侵晴彻查朱皇后蒙冤之事,还要助冷侵晴重建势力。他真实身份只能让冷侵晴一人知道。为让冷侵晴相信,炎青雨还亲笔写给冷侵晴一封信。待朱皇后平反昭雪,冷侵晴收回她之前所有,他便留在梦国,子虚则归炎鸿雨所有。

  “炎鸿雨,你莫要心大,江山美人全想要!”

  炎青雨断定炎鸿雨反悔了,他写给冷侵晴的信他一定没有交出,“你有凤,我有凰,凤凰于飞永徜徉!”

  冷侵晴看到信中这句,一定会相信写信之人便是炎青雨。

  虽然炎青雨不知书中细节,但他母上大人设定的炎青雨可是重生在三岁,有原主前世记忆加持,及穿越人旁观者清对人物脉络的推理,炎鸿雨接下来要干什么他可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姐姐,人常说‘东方的娃娃,南方的花,咱北方的汉子牛皮拉哈!’找汉子还得找咱北方的!你瞧那中原人长得倒是伟岸不凡,貌赛天仙,身子却比不上妇孺,一点山风就伤风了,娇弱不堪!真是银样蜡枪头,这若再往上走,那扑朔寒风刮来他还不得冻成冰渣?

  炎青雨心中正暗自盘算,忽听头顶传来讥诮的声音。乌有国民风开化,女子往往不拘小节,在乌有国混迹已久的他见惯不怪懒得计较,秉着办事不惹事,惹事不办事之原则,他全当没听见,淡定倒上第二杯酒,先凝神静气打完一个喷嚏再端杯喝下。

  “凤凤,几年不见,你嘴上刻薄人的毛病还没改?小心祸从口出!”

  另一个声音似乎有两分熟悉,不过心不在焉的炎青雨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并未放心上。

  “哟,姐姐什么时候转性了?我这嘴都是跟你学的,你倒忘了!”

  似乎响起嗤嗤的笑声,“放心吧。瞧,他只管低头喝酒,我这样取笑他,也没见他着恼。中原人,没用又胆小,不笑白不笑!”

  “不许你这样嘲笑中原人!你这乡野村姑见过中原人嘛?中原人厉害的,能上天!只是你没遇上罢了!哼!”

  “姐姐长他人志气灭我大乌国威风,今天我这乡野村姑倒要见见这中原人如何上天?”

  ……

  真是人在店里坐,祸从天上落!

  炎青雨为避开客人,特意选了这家悬崖边上的极小客栈,说客栈其实不过是紧靠崖边上一棵大橡树搭的一间圆形木头茅草屋,草屋里一个火塘一个置物架一张桌子已塞满。

  因十分逼仄,店家便在屋檐支了个雨棚将桌子一半移出门外,炎青雨坐在桌前,放眼四周,横看成岭侧成峰,绿树奇石各不同,云腾雾绕飞银练,万般忧愁皆成空,原本是惬意之极。

  不想这客栈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树上那鸽子笼似的,他以为是店主睡觉的树屋,原来竟是个雅间。

  “店家,结账。”

  听得树屋里两个人似乎争吵起来,炎青雨顿觉不妙,随手摸出一锭银子往桌上一搁,“不用找了!“

  乌有国是个部族国家,由渺渺大陆原生居民乌突突部落组建,故乌突突族人比起任何人都更为霸道跋扈。深知乌有国国情的炎青雨赶紧起身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偏那店家是个氐族人,极实诚,见多收好几钱银子过意不去,硬拽着他不放非要再塞几包肉干才行,便在此时,只听“噗”的一声,一支飞镖自树屋窗口射出直奔炎青玉脚下,炎青雨不敢使出真功夫只得笨拙跳脚躲开,谁知他脚一沾地又是一支飞镖射来,眼看那飞镖就要扎进他脚脖子里……

  “乌凤凤!“

  急促的呵斥划过耳畔,一道绿光闪来,炎青雨被一股往上飞的极大力道托起竟身不由己跃上树屋。

  “够了!有本事给大姐姐报仇去,在这欺负一个外乡人算什么本事?“

  “是她?“炎青雨心下猛然一惊,这语气,这音色,不可能天下还有第二人?

  “多谢姑娘!”不及绿衣姑娘回身看他,他已匆匆转身欲走。

  “你站住!”绿衣姑娘却一把拉住他,“公子莫急,瞧你一副商贾打扮,可有南边来的上好丝绸?拿来看看,我正要选几块料子做衣服。”

  “有,有,姑娘放手,小可这就下去给姑娘拿!”

  炎青雨也不回身,弯着腰挤着嗓子低头就要走,那人手上力道却忽地加大,“不急!你回过头来我还有话要说。“

  “还是不要说了!“

  炎青雨一提真气,轻飘飘甩脱那手,跳下树屋拔腿便跑……

  “是你!果然是你!夫婿,等等我……”

  乌有国中,真的炎青雨桃花缠身,叫苦不迭;子虚国里,假的炎青雨桃花嫌弃,暗暗叫苦。这真是为追心中梦,各有各的苦,谁也别笑谁!

  “太子来到梦国为何不先入宫拜见君王反而偷偷潜入公主府?”

  冷侵晴心下已认定炎鸿雨是炎青雨,但她凤眼一翻,犀利的眼神媚中含威仍是不放过继续追问。既然此“雨”非同彼“雨”,那笼罩其头顶的前世主角光环也随之消失,冷侵晴对他好感顿失。

  “本王原本打算入宫拜见王上,因天色已晚颇为不便,故此……”

  炎鸿雨不以为然地撩了一下鬓角神色淡定。

  “嗯?天色已晚确实不便惊扰大王,暮色昏昏倒是极为方便偷潜潋晴宫!”冷侵晴眉峰上挑墨黑的夜色,一字一句道,“太子行事不拘一格倒是令人侧目,侧目得很!”

  “本王一点小心思果然没能逃过公主,公主冰雪聪明,佩服!”炎鸿雨一脸崇拜,“本王仰慕公主久矣,苦于无缘得见,今日来到此地自然想先睹芳容为快!不过公主千万莫要误会,本王仅仅是想偷看一眼以解相思之苦,越礼之事本王可不屑为之!”

  “此人功夫了得,不想皮厚之功竟也了得!”

  炎鸿雨打着哈哈装傻,冷侵晴没了交谈下去的兴趣,正想挥手让五德全带他下去,那炎鸿雨却一脸傲娇地指着石飞虎道:“不说玩笑话,回公主,其实本王潜入潋晴宫是来找这位将军的。”

  石飞虎嘴巴与眼睛都成了一个圆,他下意识地指了一下自己,一脸无辜地望着冷侵晴

  他与子虚太子八竿子打不着,找他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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