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拿她来威胁祖父!
赵锦衣不屑的给了勇王一个白眼。那忠王与这勇王,怪不得败于天家,只能苟且在王府里,偷偷摸摸的准备了二十年要逆反,还是见不得光的,竟还要借住肖家那笔不省得存不存在的金银珠宝。
无能之辈!
有本事,自己去挣啊!总是盯着肖家作甚!
宋景行忽而低声问她:“可要进去?”
赵锦衣点头:“好。”
却见宋景行径直走到一旁,脚一踢,那道看似纱帘的东西,竟然从中间分开,缓缓收向两边。
原来竟不是纱帘,却是一块极薄又巨大的琉璃。
像这样的琉璃,便是在富庶的京都,也难得一见,不省得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弄出这样的一块琉璃来。
赵锦衣心道,这勇王若是将心思花在别的地方,定然成就斐然。只可惜,心思歪了。
琉璃门一开,赵庆蹙眉:“你们来作甚!”
勇王却是目光如剑,将二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唇边笑容冷嗤:“二位竟是这般迫不及待的要来赴死?”
赵锦衣唇角弯弯,脸上笑容甜美:“竟有人用我来威胁我的祖父,本姑娘素来是个急性子,自然按耐不住,要跳出来,将那人骂上一骂,方才能解我的心头之怒火。”
勇王冷哼:“你虽然是娇娇的侄女,我可不会有半点手软。”
赵锦衣忍不住叉腰,声音提得高高的:“你莫要拿我姑姑说事,倘若你们真的心仪我姑姑,当年就不会逼着她做出选择。尤其是你!”她可算猜出来了,写信给姑姑的那些人,有一个人是从来不署名的,但言语之间却是充满傲娇之情的,就是这勇王。可真正的爱情哪有尊卑贵贱之分?怪不得姑姑对这个勇王是懒得理会。
勇王大怒:“你可知我是谁!”
赵锦衣眼儿睨着他:“可不就是天家的手下败将。”
当年立储,先帝的嫡长子战死沙场后,同样是妃子生的皇子,天家却能脱颖而出,将勇王忠王压制得死死的,这二人可不就是天家的手下败将。若果真厉害,还用得着建造这春光阁,净干些偷鸡摸狗之事吗?若果真厉害,还至于用她一个小女子的性命来威胁祖父吗?
被一个小姑娘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勇王越发怒火中烧:“黄毛丫头,你这是找死!”
赵锦衣好想用鼻孔看他:“你方才不是用我来威胁我祖父吗?既然都是死,临死前不妨痛痛快快的骂你一顿。”
旁边有人忽然笑了,是谢明。
谢明轻笑道:“我竟是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娇娇当年的样子。赵四姑娘,你就真的不怕勇王?不管如何,他到底是皇亲国戚。若是要捏死一个官吏家的小女儿,还是轻而易举的。”
赵锦衣又笑了:“怪不得我姑姑最后,选了肖家二郎呢。瞧瞧你们,分明是看不起女子,却偏生还要做成一副悲悯的模样,可真是让人作呕。”
谢明一怔。面前的小姑娘,比起当年的赵承娇,嘴巴更毒。或许,或许,当年的娇娇就是这么想他们几个的,不过是碍于情面,没有说出来罢了。他竟是这样的人吗?可素来别人都夸赞他温文尔雅,进退有度。若是入仕的话,定然能造福百姓;若是专心教导学生,定然也能成为一方大儒……可他最终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着二十年前的执念,浑浑噩噩的活到今日……
赵锦衣道:“我想你们几个,定然是不屑彼此,但又因着不为人知的原因而绑在一起,共同建造了这个春光阁。二十年过去了,有人坚守初心,有人却渐渐的有了二心。”
勇王紧紧盯着赵锦衣:“黄毛丫头,你果真不怕死?”
赵锦衣莞尔:“你那兄弟魏天峰,不省得追杀我多少回了,我至今还好好的活着呢。他追杀我,想来你也是省得的。不是说了,春光阁比起我的玲珑书局,消息更灵通呢。”
谢明插嘴道:“殿下,要不还是算了罢。她到底是娇娇的侄女呢!饶她一命又如何……”
勇王却猛然叫道:“赵承娇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二十年前我就想杀了她!我堂堂亲王,她竟不屑一顾,偏要选择那肖二郎!她那是将我的自尊放在地上踩!”
谢明骇然:“你,你竟是这样想的!”
勇王傲然:“是又如何?本王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只可惜,她不是死于我之手,倒是有些遗憾。”
一粒白子忽地朝勇王的脸面袭去,勇王猝不及防,竟是被砸了个正着。
赵庆的手还在半空中:“你竟有脸面,叫我赵叔;竟有脸面,让我助你逆反!”
勇王摸了摸被砸的额头,笑了:“若是石三郎挖不出肖家的宝藏,今日,便叫你们祖孙二人陪葬在此。哦,还有个宋指挥使。对了,宋指挥使可省得,你未过门的妻子,此前对宁家那二小子,可是崇拜至极,甚至还偷偷的收集宁二的诗集呢。这样的女子,宋指挥使可还喜欢?你瞧瞧你,生得可比宁二要粗糙得多,可不会是赵四姑娘情急之下的无奈选择罢。”
卑劣小人!姑姑的阳光没有错,此人虽是亲王,却没有王爷的气度。
但听得宋景行微微一笑:“宁二的确有几分才华,四姑娘收集他的诗集,也不过是人之常情而已。宋某可不似王爷,心眼儿小得像针。”
赵锦衣先是目瞪口呆。她从来不省得,她家宋哥哥,竟然是这般的伶牙俐齿,伤人于无形之中。宋哥哥说话,她可不能不捧场,是以赵锦衣扑哧一声笑出来:“宋哥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谢明明显的在憋笑。宋景行说得没错,勇王的心眼儿的确小得像针眼。
勇王紧攥拳头,脸色难看:“既如此,那便拿宋指挥使开刀罢。虽然本王听说,赵叔不甚满意你这个孙婿,但赵四姑娘对宋指挥使,可甚是宝贝。”
他眯了眼:“素来挑衅本王的人,活得都不大长久。”
宋景行含笑:“王爷如此,是想替世子铺路罢?”
若说方才他嘲讽勇王心眼小让勇王怒火滔天,这一句话,却是让勇王瞳仁猛然放大:“你在说什么?!”
世人皆知,他只有一个骄横跋扈的女儿,那便是荣华郡主!
赵锦衣好心的提醒他:“王爷,我宋哥哥说的,大概是王爷的儿子罢。王爷看着年纪也不是太大,可怎地就耳背了呢?”
勇王没有理会赵锦衣,只紧紧盯着宋景行:“你是如何省得的?是莫罗告诉你的?”不,不可能,莫罗才回京城数月,不会省得他府中的秘辛。
宋景行微微一笑:“王爷是承认了罢,被秘密藏在勇王府中,不能见人的慎世子。或许只能叫他魏慎,毕竟他的存在,是还没有公布于众的。”
赵锦衣恍然大悟:“怪不得王爷要造反,原来是因为有了儿子。”
谢明悄悄的后退了几步,他好像知道得太多了。
勇王不怒反笑:“好,很好!想不到你们还是有几分本事。若是赵承娇见到你们,定然很欢喜。”
他沉下脸,喝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