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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回 五台山凶案

玲珑匠心 二阿农 3195 2024-07-11 19:36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你再喊得大声一些,倒叫村里人全都省得了!大儿啊,你就原谅大儿媳妇罢,咱们张家,娶个媳妇不容易啊!”

  听此人话语,这人像张大娘子娘子的公爹。他这副看似劝说但实则坐实了宋景行与那妇人的私情。

  有他作证,怕是宋景行很难将自己勾引妇人的嫌疑洗脱。毕竟家中出了这等丑事,平常人素来都是要在人前遮掩着的,哪像张家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

  赵锦衣正凝神听着,忽地听得魏祈低声道:“四姑娘,你过来。”

  赵锦衣起身,借着外面的光亮走到魏祈身旁。魏祈给她让出一个位置来:“四姑娘请看。”

  魏祈有这般好心?但赵锦衣顾不上多想,朝张家院子看去。只见屋中黑压压的站了许多人,但她一眼便瞧见了宋景行,以及那张家大娘子。

  张家大娘子正用衣袖半掩着脸,似是无颜面对她的丈夫。而她的对面站着一个老者,想来那便是张大郎的阿爹,旁边站着的一个不算年轻的男子,那应该便张大郎了。只可惜灯光不够明亮,看得不是很清楚。

  宋景行倒是还气定神闲的,负手站在几人中间。

  张老爹话落,张大郎的面色就变了,当即撸了衣袖,扑向宋景行:“我管你是什么官,勾引我的妻子,便是到了天家面前,也是我占理!今儿我不将你打一顿,便枉我在西台山上修了那么多的佛阁!”

  张大郎的身量不及宋景行高,可气焰汹汹,叫赵锦衣替宋景行捏了一把汗。

  幸好,宋景行一把架住张大郎,轻轻一用力,张大郎便踉跄几步,差些跌在地上。

  魏祈啧啧道:“宋指挥使一把子力气,还是怪厉害的。”

  赵锦衣没理会他。

  宋景行道:“我这几日,只是借住在你家中,得知张大郎在西台上修佛阁,便多问了几句,与你的妻子并无私情。”

  张大娘子掩着脸:“你说谎,你若对我无私情,怎地趁夜钻进我的屋子,还将你的官职报与我听,还承诺与我,道若是你修完陵墓,便助我与张大郎和离,将我带回京都,不叫我夜夜独守空房。”

  听她说话,竟不像是说假。

  张老爹长叹一声:“家丑,家丑!”

  宋景行神色冷冷:“在你家中借住的,可不止我一人,张家大娘子可要看清楚了,与你苟且的,到底是何人。”

  张大娘子忽地一怔,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是那个人!”

  “若是张大娘子实在喜欢那人,宋某倒是可以与张大郎一同前往五台山,与那人对质。那人本来与我一同借住在张家,但今日清晨,尽管下着大雨,他还是冒雨走了。”

  赵锦衣又听得魏祈低声道:“宋指挥使说的,可是江大志?”

  太子殿下竟然连江大志都省得。

  她没应魏祈。

  张大郎瞧着自己妻子的神色,心中顿时有了几分判断,当即抬手,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张大娘子:“还不赶紧给我滚进去!”

  紧接着又吼他爹:“老糊涂,连看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何用!”

  张老爹呜咽着:“都怪老儿不好,拖累了大郎,老儿这就去你阿娘的坟边躺着。”

  魏祈忍不住要笑:“这张家倒是怪热闹的。”

  张大郎没理会他爹,只赔笑道:“这位是宋指挥使?快快往里请,我叫那贱妇热上两壶酒,再热些酒菜来,我好赔您吃上两杯,让您消消气。”

  赵锦衣原以为宋景行会拒绝,却是听得宋景行道:“如此也好。”

  魏祈的声音带着笑意:“想不到宋指挥使如此通情达理。”

  赵锦衣眼睁睁地看着张大郎领着宋景行进了屋,须臾之后,方才还哭哭啼啼的张大娘子扭着腰肢走出来,提着灯笼弯腰进了灶房。

  大福的声音在灶房外响起:“主人。”

  魏祈背着手出了灶房,与大福走得远一些,大福才低声道:“方才属下看得清清楚楚,那张家大郎是与另外两人一道回来的,被人发觉后,那两人跑了,只有张家大郎留了下来。属下觉得,他似乎是特意留下来的。”

  魏祈哼了一声:“一个在西台山负责修佛阁的管事,神神秘秘。定然是三叔父在五台山的心腹。你且盯紧他,看他要弄什么幺蛾子。”

  “那宋景行……”

  魏祈双眼忽地眯起:“也要看看,宋景行是在装傻,还是真傻。”

  大福自领命而去。

  魏祈自己心中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既希望宋景行是真傻,这样便能叫赵锦衣伤心;可他又希望宋景行是装傻,如此赵锦衣也欢喜。

  他回到灶房时,赵锦衣已经又坐回灶口前,合着眼,一动不动。

  素衣低声与魏祈道:“七爷,您还是到马车上睡一会罢,明日还要赶路呢。”

  魏祈摇摇头:“我没事,明日便是赶路也能在车上休憩。倒是你,明日要赶车,还是早些去歇息罢。”

  素衣却是一动不动:“奴婢不困。”

  素衣对太子殿下的爱意深如海,怎么舍得让她与太子独自留在灶房里。赵锦衣在心中想。

  魏祈看了赵锦衣一眼,见她分外平静,倒是意外。

  对面张家的院子传来酒菜的香味。

  张家相较于杨家,的确是富户。赵锦衣甚至还闻到了炖鸡的味道。地道的乡下人家养的母鸡,香气四溢,不断地飘到杨家来。

  魏祈看着张大娘子端着托盘,又扭着身子进门去了。

  张家堂屋里,灯火通明,一张四方桌擦得铮亮,张大郎与宋景行相对而坐。

  张大郎赶了一日的路,已是饥肠辘辘,等不及酒菜上来,自己拆了些从五台县买的糕点来吃。他让宋景行也吃,宋景行拒绝了,却是问张大郎:“五台县没下暴雨?”

  张大郎塞了满嘴糕点,闻言摇头:“没下咧。离我们张家屯不过半里路,都是干干爽爽的,半点雨都没下。要不,小的能从五台县赶回来?”

  宋景行心中暗道,那江大志倒是还有几分本事。

  张大郎却是试探着问宋景行:“不知宋指挥使前来五台山,却是为何事而来?”

  宋景行眼皮轻敛:“张兄是西台山上修佛阁的管事,竟是不曾听说近日在五台山发生的一件大事?”

  张大郎恍然大悟:“原来宋指挥使也是为了那件事而来。”

  他将嘴中糕点咽下去,靠近宋景行,低声道:“小的与宋指挥使不打不相识,能坐在这里一同吃酒,也是缘分一场。若是旁人,小的就不告诉他了。宋指挥使若是到了五台山,可要万万小心。”

  “哦?却是为何?”

  张大郎舔舔嘴唇,声音低低:“这五台山寺庙香火最是旺盛,众佛齐聚,不知多少施主在悬崖绝壁上供奉着佛,寺庙的寮房总是住着贵人。可近来,佛祖震怒,连取了几位贵女的性命,五台山上,人心惶惶。便是我们修佛阁的,也被迫停工,小的这才得了假家来呢。”

  宋景行目光轻微闪动。他原来以为张大郎要说的是忠王薨了的事,却没想到,竟从张大郎口中听来这凶杀案。

  佛祖又怎么会像那些残暴之徒,随意取人性命呢?

  他道:“宋某不曾到过五台山,却是曾听说,东西南北中五山,地势险要,气候多变,许是贵女们不小心,从山上险要之处跌下来?”

  张大郎连连摇头:“若是一两人遭遇不测,如此说法倒能接受,可若是连续五六人死于非命,还都是妙龄女子,便是说破了天,旁人也不会相信。再者,官府早就派仵作来验过尸,说是啊,那些女子死的时候面容含笑,神情一点都不痛苦,死在佛阁之上,这可不就是佛要了她们的命吗?”

  说话的当儿,张大娘子端着托盘进门来了。

  张大郎瞪了她一眼,张大娘子垂着头,慌慌的将酒菜放下,又慌慌的退了下去。

  却是在无人的地方,张大娘子的唇角微微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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