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皇帝生气了?
只见陈遇安悠闲地站起身,双手背后,缓缓地说道:“我和沈阿娇还是夫妻,请皇上网开一面,不要让我们夫妻分开。”
他的表情真挚,那万年不化的冰山脸居然还带着几分柔情蜜情。
沈阿娇若不是早就看透了他,几乎都要被他的那副表情给动容。
呸!
她恶心地直想吐酸水,赶紧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捂住了嘴,才勉强不让自己在殿前失态。
裴满达用狐疑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又灌了一大口酒,嘻嘻哈哈地说道:“我才不信!你们中原人最是狡猾。”
说罢,他手指着沈阿娇,大声地说:“中原男人最爱说谎,你是女人,你来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沈阿娇深吸一口气,眼角瞥了一眼在场的众人。
宋雪莲紧张得用手紧紧地绞住手帕,贝齿几乎把嘴唇咬出血来。
看得出来,她比沈阿娇还要紧张。
陈遇安看起来镇定自若,但背在后面的手指微微蜷曲,指尖发白,他的脸色僵硬,并不看向沈阿娇。
“我,同这位大人,毫无关系。”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
“只不过,我肚子里的孩子和这位大人有关系。”
是个傻子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了。
裴满达眼睛微眯,色迷迷地痞笑着:“那就是没关系喽,孩子嘛,不是什么大问题。”
“使者大人,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沈阿娇转头瞥了一眼那边几个金者使者,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我和陈大人没关系,可我也不想嫁给你们任何中的一个人。”
陈遇安面无表情,凤眸里空荡荡的,他慢慢地抬眸看向沈阿娇,脸颊上的肌肉微微地抽动着。
裴满达微微一怔,随即勃然大怒,将手中的酒盏用力向地上一摔,
他又羞又愤地叫道:“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我要杀了你!”
沈阿娇嘴角微挑,毫不示弱地瞪着他。
沈从雄突地站起来,抢先一步站在沈阿娇的面前。面不改色地微笑着行了一个礼。
“使者大人,我家小女不懂事,你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
裴满达从未在众人面前丢丑,何况是被全一个女子弄得下不来台。
他面红耳赤,双手冒出青筋,一手悄悄地握住了腰间的佩刀。
沈从雄全身紧绷,如临大敌。
沈阿娇也不再多语,微微侧身站在父亲身后。
看着父亲两鬓斑白,突然想起之前父亲千叮咛万嘱咐地交待,一定要冷静。
可自己到底还是沉不住气,惹了是非。
“爹爹,对不起。”她低声说道。
沈从雄转过头,慈祥地笑了笑,嘴唇微张,正准备说些什么。
“大胆!”
龙椅上的男人发话了,声音带着怒气,还有充满压迫感的威严。
“沈爱卿,你就是这样教导子女的吗?没大没小,没上没下,目无尊卑,随意在朝堂上咆哮!”
他的声音雄厚,甚至在厅内回荡。
众人皆噤若寒蝉,纷纷起身上跪,就连沈阿娇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除了那一众金国使者。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沈从雄低着头,不敢直视,颤抖着声音,双唇紧张得上下抖动,半响,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臣不敢。
”臣自觉女儿有许多不足之处,需要在我的身边严加管教才是,因此,承蒙金国使者大人的厚爱,却不敢冒然答应,还请圣上原谅小女的不是之处。”
皇上的额头青筋直跳,冷冷地扫视着下面一众大臣,冷哼道:“你你们一个个嘴上都说不敢,其实心里早已经不服。”
众人更加诚惶诚恐地拜礼:“臣惶恐!”
“沈爱卿,倘若你管教不好自己的女儿,是不是要联来替你管教管教?”
沈从雄脸色一白,腿微微发软,身子不由自主地抖动。
就像一盆冷水突然从头淋到脚跟,沈阿娇微微颤抖起来,她的牙关紧咬,才能勉强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太子殿下到——”
随着门口的通报,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从外面匆匆走来。
所有人都摒弃凝神,将视线锁在了来人的身上。
只见他风尘仆仆,微微喘着气,脸上还带着不知是汗水还是泥水,在他那本来就很俊美的脸上,划出一条条长长的纹线。
他的眉眼原本是清秀孤冷,眼眸里带着星星点点,看上去比较柔和,
可是现在虽然看上去还是很儒雅,但沈阿娇却感到他的全身多了一层坚硬的外壳,整个人的气势也变得凌厉起来。
太子卫瑜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朗声道:“儿臣参见陛下。”
从太子跨进门起,直到他跪拜,皇帝还没有从震惊中回神过来。
等太子的声音清彻明亮地回响在大厅,皇帝这才动了动嘴。
他那一贯面如沉水的脸上,多了一丝古怪和踌躇,看起来似乎大感意外。
三皇子卫珙则紧紧地抿着薄薄的嘴唇,那双秀长的眸子里,却透着一丝复杂的情愫。
宋智远的眼神游离不定,在几个人的身上来回扫视,那几个人收到了他的目光,俱是微微一凛。
宋雪莲又紧张又兴奋,时不时地偷偷瞄着陈遇安。
陈遇安虽然跪拜行礼,但腰身依然挺直。
只有沈阿娇还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她虽然跪着,眉眼低垂,但神色恬然。
陈遇安不由得心中升起了些许疑惑。
为何沈阿娇看起来如此轻轻松松?这般不动声色,莫非——
一个突如其来的假设闪现在他的脑海里。
她事先就已经知道太子要回来了??
仿佛遭受到了身体和心灵的双重背叛似的,陈遇安只觉得一股怒火涌上心头,脸上原本冰冷的表情,裂得四分五裂。
他狠狠地瞪了沈阿娇一眼,似乎有两道火苗从眼睛里烧了起来。
他们两个的关系,看来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啊。
沈阿娇觉得不远处有一股视线牢牢地盯在自己的身上,凭空地,她的额头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下意识地,她偷偷在大厅内扫来扫去,却捕捉到了陈遇安那古怪的视线。
有毛病吧?
她只觉得陈遇安莫名其妙,也许是吃错了药,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