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南屿帝的身体好转了不少,也因此,秦夜和姜稚...其实主要是姜稚轻松了很多。
这一日,庄柔再度派人来请了秦夜一趟。
“...素苒姑姑,母后这是又有什么事找孤?”虽然并不想去,但秦夜很清楚,若是他真的不去了的话,他那位母后估计是要幽怨很久很久,然后把一大堆话都留到他们再见面的时候同他说的。
这个时候,庄柔的记性...无疑就很好了。
平时多么迷糊的一个人。
奈何一到这种记仇的时候,她绝对能记一辈子...中间还不带忘的那种。
秦夜表示很服气。
“娘娘的事,奴婢怎么可能会知道的那么清楚?”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素苒不卑不亢地开了口。
秦夜:“...”
这绝对是故意的吧?
就因为...他之前耍了她是么?
果然是主仆,记仇的性子都是一样的。
问不出来什么,秦夜也就干脆就不问了,他扭头对着一旁的钟眠开口:“我去去就来,马上就回来陪你?嗯?”
钟眠:“...”
谁...谁要他陪了?
脸上的表情僵了僵,钟眠不动声色地瞥了站在秦夜身旁低下头装作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的素苒,旋即抿着唇瓣开了口:“...不用陪...你母后找你,你取就好了,就算我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这话说出来...
怎么感觉那么奇怪了?
似是感觉到了不妥,钟眠刚想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
秦夜却是径自打断了她的话:
“嗯,我知道,你一个人也可以的...不过...”青年那精致的眉眼间全是温柔又开心的笑意:“但是我却想...早点回来陪你。”
他的嗓音里似乎带着点调侃的味道。
钟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解释清楚自己的意思,所以她干脆也就不解释了,颇有些自暴自弃地开口:“算了,你走吧。”
“我很快回来。”
眸中的笑意愈发浓郁,秦夜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唇角,这才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素苒:“母后不是找孤么?素苒姑姑还不走么?”
“自是要等殿下把事情交代清楚的。”
重新抬起眼,素苒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殿下若是已经把事情交代完了,这便和奴婢过去吧。”
若不是来之前娘娘特地交代了她一番,要看看殿下和北陵太子是怎么相处的,她难不成还会站在这里这么久不动?
以为她很喜欢看年轻人在这里腻腻歪歪么?
不知道她还没有成亲是不是?
两人走后不久。
钟眠便从书房找了本书,坐在院子里悠闲地看。
但是没过多久。
却是来了一位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人物。
“盛公公?”
有些惊讶地站起身,钟眠的面上却依旧是一派面无表情的样子,语气淡淡道:“...盛公公怎的来了此处?秦夜他去了坤宁宫...所以...是特地来找孤的?”
秦夜去坤宁宫的事,这一位总不可能不知道。
而这位盛公公,也总不可能莫名其妙地来找她这么一个他国的太子...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
“北陵殿下。”
盛公公笑得客气极了:“我们陛下有请北陵殿下至太和殿一叙。”
一叙。
说的就像是他们有多么熟的关系一样...但是他们之间,除了秦夜之外,也没有丝毫联系了。
钟眠不明白这一位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些什么药...但是眼下秦夜不在东宫...她又不能让人去过问一番他的意见再决定去不去...
只怕这位南屿陛下是故意挑秦夜不再的时候才来找她的...
他...有什么目的?
心中升腾起一丝警惕,钟眠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她冷淡地点了点头,把手中的书放在了院子中的石桌上:“既如此,那便劳烦盛公公为孤带一番路了。”
“北陵殿下客气了。”
盛公公的态度端的很客气,还带着一种令人很舒服的恭敬:“劳烦不敢当,那...北陵殿下这便随老奴过去如何?”
钟眠点头:“自然。”
两人这便离开了东宫。
一刻钟后,太和殿内。
两道身影相对而坐。
“北陵殿下。”
数日不见,南屿帝也依旧是那副温和的长辈模样,他的脸上带着很柔和的笑,抬手指了指对面钟眠手边的茶杯,接着开口:“上好的云雾茶,尝尝?”
云雾茶?
这两个熟悉的字眼落到钟眠耳中,令她不由自主地就抬眸看了眼北陵帝。
...秦夜似乎很喜欢喝这种茶。
他还给她泡过。
那次去懿阳,途中遇见秦夜,他就让她尝过一次。
所以果然不愧是父子么?
招待她的时候,两个人用的...都是云雾茶?
心中思绪翻涌,钟眠抿了抿唇瓣,抬手端起茶杯,却没喝,而是先嗓音淡淡地开口:
“多谢屿帝陛下厚爱。”
说完,她将茶杯送至唇边喝了一口。
丝毫担心他会下毒的样子。
眸光依旧是温和的,南屿帝轻咳两声笑道:“...北陵殿下,就一点也不怕,朕会趁阿夜不在,然后对你下手么?”
钟眠放下茶杯,不答反问:
“那...屿帝陛下,会么?”
会么?
当然不会。
他从不在意他选的太子是否真的有断袖之癖,毕竟真正有能力,有手段的帝王,根本就不会因为别人的流言而护不住自己喜欢的人和帝位,即便是秦夜真的护不住...
那也与他无关。
他做皇帝做了这么多年,为南屿做出了这么多贡献...他已然尽了全力,之后的南屿怎么样...
同他有什么关系?
心中怀着这样的想法,南屿帝面上的笑意却是依旧柔和:“...朕自然是不会这么鲁莽地对北陵殿下出手的...当然,也不会出手...毕竟阿夜的事,归他自己管,同朕,素来都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没有...什么关系的?
钟眠:“...???”
她震惊了。
“陛下...就一点也不在乎?”
嗓音有点干涩,钟眠面色如常地开口:“秦夜他...可是南屿未来的帝王,现在的储君。”
一国储君,却有断袖之癖。
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虽然钟眠并不是真正的男子...但她名义上的确是...这位屿帝陛下也并不知晓内情...为什么他...还可以这么淡定地说出这一番话来?
是试探?还是真心实意?
钟眠有些警惕。
“储君,又如何?”
帝王的锋芒在这一刻展露,南屿帝勾起唇角,满不在乎的态度:
“莫说只是储君...若是他真的有本事的话,即便是真的当上了皇帝,有断袖之癖传出去,也绝对不会有谁敢说什么。”
这是事实。
但...这很难。
钟眠有点看不懂这位屿帝陛下了:“...就只是...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