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之人,留之何用?
“...你倒是...够狠心的。”
挑了挑眉,姜稚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旋即漫不经心地合上眼,开口:“好了,剩下的我也没兴趣知道了,你先滚吧,我现在就要休息了。”
又是休息啊?
无奈地叹了口气,秦斯凑近姜稚开口道:“阿稚,你能不能...下次,能不能换个别的理由?”
他每次过来...
除开是有事情要让他办,有事情要问他,有事情想知道...不然,阿稚保准就给他一句“我现在要休息了”,就想把他打发掉。
可是这个理由...用的次数未免也太多了。
而且,他也不想离开。
换个理由?
姜稚有点不耐烦地抬眼。
“你...”面色顿时一冷,姜稚直接抬手把秦斯的脑袋给推到了一旁:“离我远点。”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
“你知道的,我的忍耐范围是有限的。”
本来就已经够恶心他的了。
秦斯这种人...怎么就会有像秦斯这种人?
“好,我离你远点。”
眉眼间全是无奈之色,秦斯叹了口气,旋即将距离退回原来的位置:“可是...阿稚,我如今受你的威胁...所以不敢对你做什么...你大抵也就是仗着我舍不得...但是...”
“你也说了,我脑子有病。”
若是真到了忍耐不住,什么都不想管了的那一天...
“我们可能会一起死掉。”
秦斯很认真地开口:“阿稚,到那个时候,我们两个...可能会真的会一起死掉了。”
生,他会把他眼前的这个人死死地攥紧了。
死,也要死在一起。
或者他脑子的确有很严重的问题。
从前他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他这样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上心,喜欢上一个人,会是如今这般偏执的模样。
以前真的没有想过的...
毕竟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大抵不会有那样的一个人,会令他这么喜欢。
一起死掉...
用这个威胁他?
姜稚冷嗤一声:“那样的话,就随便你好了。”
真当他在乎呢?
死了之后,他又没什么感觉...和谁死在一起,死了之后被旁人怎么对待...反正他自己又不知道,又哪里还会在意那么多东西?
死就死了。
他也已经活的够久了。
左右不亏,而且稳赚。
秦斯若是狠的下心,他反倒是还有点兴致了。
可是...
唇角勾出似笑非笑的弧度,姜稚眸色淡淡地看他:“秦斯...”
少年姝丽的面容一片漠然,他唇角勾起的弧度衬的那张本就极为精致的面容更加艳丽了,但...他的语气里满是嘲讽:
“你觉得...你会吗?”
你会吗?
姜稚这样问他。
秦斯不由得沉默了一瞬。
他会么?
他不知道。
每个人喜欢一个人的表现都是不一样的...譬如那北陵的荣亲王...旁人都说钟清绝情深不寿,爱惨了那位北陵的皇后...秦斯却偏偏觉得...
那家伙怕不是个傻子。
既然喜欢...为何不攥在手里?
当年钟清绝身为先帝幼子,荣宠之盛,不亚于如今的北陵太子,钟眠。
只是...比钟眠缺了点兄长的宠爱而已,也没有钟眠身上的太子之位...但时局如此,钟清绝那样的情况,比之北陵其他的皇子,已经好上了太多太多。
若是钟清绝开口...他那位宠爱幼子的父皇北陵先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抛开钟清煜这个太子,将苏微语赐婚给钟清绝。
但钟清绝偏偏要讲究什么一个你情我愿。
...简直是傻到极致。
既然都那么喜欢...连对方的女儿都能爱屋及乌了...那为什么不把人放在身边?
还放手...
换做他...他一定会如同今日一般,将人死死地困在自己身边...除了他身边,哪儿也不能去。
至于放手?
想都别想。
只是...阿稚说的...大抵是对的。
“也是...大抵不会。”
无奈地叹了口气,秦斯幽幽地起了身,语气含笑地开口:“不过还有一件事,阿稚如今...大抵是会很感兴趣的。”
姜稚眼皮都没抬一下,毫不在意的态度。
“滁州,动乱了。”
没想着姜稚会回应他什么,秦斯勾了勾唇角,轻笑着开口:“今日一早,我便将这件事情交给了秦夜去处理。”
姜稚终于抬起眼皮看了秦斯一眼。
秦斯能看出,少年那双漂亮的凤眸里,明晃晃地透露出了一个讯息来:所以呢?
关他什么事?
那动乱,又不是他的人干的。
姜稚毫不在意地想着。
“滁州动乱,和前朝的另一波势力有关。”秦斯一字一顿道:
“他们...是想借前朝太子和那个不知名公主被囚上京的名义...对我南屿名正言顺地下手。”
前朝?
姜稚来了兴致。
“然后呢?”
“阿稚不是最喜欢看这种好戏了么?”秦斯态度宠溺:“...前朝太子和公主,我不打算交出去...所以,南屿只能战。”
前朝势力与南屿一战...
那么,九州四国的其他三国,还有那独立于四国之外的陵城...难道还能坐的住么?
即便坐的住...
难道,就没有一丝好奇心么?
谁能确保,滁州之中,不会涌进丝毫的外来势力?
所以...
“你这么好心的么?”
微微歪了歪头,姜稚似笑非笑地开口:“秦斯,这可不像你...说这件事...你想让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什么代价?
秦斯无奈地叹了口气:“...阿稚,便是我想,也不敢啊。”
不敢?
姜稚冷呵一声,没再说话。
不敢?
这个世界上...还有他秦斯不敢做的事情么?秦斯如今为什么会不敢?还不是因为...
姜稚承认,他从小就知道利用自己的所有优势...
将利益,最大化。
比如岑洲最开始对他的愧疚...比如岑洲后来对他的...
喜欢。
喜欢这种事,谁先认真,谁先上心,谁就会败得最快。
岑洲如此...
秦斯,自然也会如此。
毕竟说到狠心...这世上可没有人能比得过他。
“到时候,滁州的情况一定会很精彩。”微微抬了抬手,秦斯却又很快收了回来:“...想来阿稚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天...应该也很无聊了吧?所以...”
男子勾起唇角,俊秀的眉眼间是一派全然温柔的笑意:
“阿稚,要去么?”
要去么?
他发现秦斯这家伙...
有的时候...还真有点像岑洲...
并不是容貌...
他为什么要想岑洲?
懊恼地拧眉,姜稚冷声:“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