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御花园内。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霜霖。”
就在这时,身影的上方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你到底认不认识路?不知道孤的时间很宝贵么?”
“殿下您小点声!”
霜霖差点没被这道声音给吓得魂飞魄散:“这儿御花园可是有侍卫巡逻的!”
“你怕什么?”
唇边扬起漫不经心的笑,秦夜懒懒地坐在树枝上,语气漠然:“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什么时候才能替孤找到路...毕竟孤的耐心可不好。”
霜霖:“...”
还耐心不好...
...怎么对着北陵太子就没见您耐心不好呢?
而且您方向感不好就别来呗...
人家北陵皇室又没邀请您...
偏偏就是要来...您自己来倒是没什么,还非要把他叫来...弄得他现在疑神疑鬼地到处找路...
霜霖觉得人生实在太艰难了。
这边的霜霖在苦巴巴地找路,而此时的树上——
秦夜却悠哉悠哉地一拢红衣,坐在树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清冷的月光透过枝桠,斑驳地斜射在他身上,轻洒上一圈银色的蒙胧光晕。
俊美似神衹。
当然了,那只是假象。
慵懒地看了眼四周,秦夜又看向即将走远的霜霖,嗓音凉凉道:
“先回来吧。”
霜霖:“??”
“如果你不怕被抓的话,也可以不回来。”淡定自若地起身,秦夜拂了拂玄纹云袖,又看了眼远方:“孤的行踪,怕是走漏了。”
荣亲王...
果然是个难缠的人啊...
闻言,霜霖极为干脆利落地退了回来。
“殿下,现在该怎么办?”
霜霖低声询问。
秦夜斜瞥他一眼,只觉得自家母后选人的眼神...
似乎不太好。
不然怎么会派这么蠢的人送到他身边来?
像现在这样的情景...
“还能怎么办?”秦夜用最淡定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自然是跑了,不然等着别人来你抓么?”
霜霖:“...???!”
殿下您变了!
您以前遇到这样的事不都是会直接动手的么?
现在为什么用跑了?
霜霖内心正凌乱着呢,秦夜却是已经动作迅速地越到了屋顶之上弯下腰来,见身后没有跟上人,又转身开了口:“你不走?”
霜霖一脸麻木地跟上。
...这绝对是他们殿下为数不多的黑历史了吧?
绝对是吧!
与此同时,长乐宫内。
宴席已经开始,北陵帝也已经到场入座。
按道理来说,北陵帝左边应该是要坐一位嫔妃的,奈何苏微语常年待在凤栖殿避世不出,秦贵妃又身患怪病不能见阳光...是以此刻,北陵帝的左边空空荡荡。
不过好在北陵此代不是很注意礼法,是以在场无人置喙北陵帝这不和规矩的做法。
“皇弟许久未曾回京了,是以朕为你举了这场接风宴。”
北陵帝在大场合还是很撑得住场子的,所以这会儿端着表情向钟清绝举杯的样子还是很有帝王气度的:“来,皇兄敬你一杯。”
钟清绝神色漠然:“陛下太客气了,可惜臣不饮酒。”
此话一出——
宫殿内顿时寂静了下来。
得,荣亲王和陛下又开始了。
“是么?”淡定自若地放下了酒杯,北陵帝笑了笑,语气不明地开口:“朕怎么就不记得皇弟有这个习惯呢?”
“臣在边疆待了几年,陛下不清楚臣的新习惯也正常。”
钟清绝语调平静:
“人都是会变的,不是么?”
北陵帝沉默地看着他。
现场的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
就在这时...
“哐当”一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抬眼望去。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端茶的侍女瑟瑟发抖地伏倒在钟眠面前,语气里写满了惊恐。
钟眠垂眸看了眼自己湿掉的衣袍,语气平静:“不碍事。”
说着她又开口:
“你起来吧。”
那侍女依旧发抖,只是磕了个头,却没敢起来。
“眠眠,怎么回事?”
距离钟眠最近的钟衍率先走到了她身边。
“没什么,”钟眠摇摇头,没什么情绪地开口:“不过是端茶的侍女不小心打湿了孤的衣裳。”
“衣裳湿了?”钟清绝也走了过来:“可是烫着了?”
钟眠张了张嘴:“并...”
一个“无”字还卡在喉间,钟清绝却是又开了口:“衣裳湿了,想来定然是烫着了的...”
“你——”
他看向钟衍,顿了顿,这才冷声开口:“这位皇子,烦请去派个人寻太医过来。”
钟衍点头:“明白。”
钟眠再次张嘴:“...不必...”
然而钟衍并没有搭理她,而是对着一旁的侍卫低语一阵,才道:
“去吧。”
钟眠:“...”
她的话再一次被无视了。
而一旁,本就在往这边走的北陵帝等人听到要寻太医了,瞬间便冲到了钟眠的面前。
“怎么回事!乖宝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将钟衍挤到一边,北陵帝焦急地按住钟眠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会儿:“伤到哪里了?快让父皇看看!”
“父皇,儿臣没有受伤。”
钟眠无奈道:“只是被侍女打湿了衣裳,谁知皇叔他...”
“衣裳都打湿了,想来一定是烫伤了。”钟瑾也插话进来:“太医怎么还没来?快派人去催催!”
钟眠:“...??”
他们到底有没有在听她说话?
只听半句的么?
“你们难道都没听到眠眠说她衣裳湿了么!”一向以乖巧示人的钟泽难得冷了脸:“能不能先让眠眠去换身衣裳?!着凉了怎么办?”
钟眠:“...”
衣裳湿了就会着凉?
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娇弱的一个人呢!
“父皇!皇叔!您们听着...”钟眠深吸一口气,把北陵帝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了下来:“我真的没有烫伤...”
“皇叔知道阿眠的意思。”
钟清绝安抚她:“阿眠放心,虽然那侍女烫伤了你,本该是死罪...但是皇叔知道你心底善良,所以不会同她一般计较。”
北陵帝点头:“对,乖宝放心好了。”
钟眠:“...”
到底有没有人在认真听她说话啊!
虽然她的确是有让父皇皇叔他们不同那侍女算账的原因...
但是她说的是真的好不好?
...算了...
她放弃挣扎了...
父皇他们爱大惊小怪就让他们惊着吧...毕竟她说了...
他们也会自动忽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