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眠暂时还没弄清楚。
她母后也同她解释不清楚。
只是从母后嘴里听到了太多奇奇怪怪的词语，钟眠听多了，也没了最初的强烈探究心。
能知道就知道。
不能知道…那就算了呗。
她还能怎么着？
“不是…”愈发觉得之前的自己大抵是个傻子，秦夜低下头盯着怀里的人，顿了许久，才轻声开了口:“…那…你之前，怎么从来都没有告诉我？”
“你又没问我。”
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钟眠勾起唇角，歪着脑袋笑容乖巧:“而且你对这种事情…我以为你应该是能知道的呀。”
秦夜:“…”
他这是…被嘲讽了对吧？
…但是小朋友…应该是…他想多了吧？
再次低下头看了怀中的钟眠好一会儿，秦夜终于确定——自己的确是没有听错的。
小朋友…
就是在嘲讽他。
秦夜整个人就:“…”
他沉默了下来。
“怎么了？你不高兴么？”
眸中氤氲出一点点笑意，钟眠眼眸一弯，语气软软地开口:“…该不会…生我气了吧？”
“…没有。”
沉默了好一会儿，秦夜才无奈地扬起唇角轻叹着开口:“…哥哥才不会，轻易地生小朋友的气呢。”
不会轻易。
那就是…还会生她的气喽？
钟眠挑了下眉，看着秦夜。
“我只是…没想到你原来是知道这件事的而已。”抬手捏了捏钟眠的脸颊，秦夜咬着牙狠狠地开了口:“居然还敢嘲讽哥哥…你是不是又不喜欢哥哥了？”
说到后面一句，他的语气瞬间委屈了下来。
钟眠:“…”
这话题跳跃的是不是有点快？
“你…”闷闷地鼓了鼓双颊，钟眠歪了歪脑袋侧眸看秦夜:“…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是真的以为他知道的。
…其实也不算，想来秦夜的确是也猜到了的，只是一直不敢像她一样，那么确定而已。
“…行啦，不说这个了。”
被钟眠的反应逗笑一瞬，秦夜勾了勾唇角，旋即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笑容很快便消失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就是…父皇他，昨天让我回上京了。”
回上京。
钟眠若有所思:“…你父皇…你回去…他不回去么？”
南屿帝都承认阿夜不是他的儿子了…而且南屿帝秦斯才是如今的南屿之主…上京出事，为何他一点都不着急？
“他说…会尽快回去。”
秦夜这会儿的思绪其实还是很乱的，他叹了口气，然后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事。”
这一切好像都很突如其来。
他突然就知道了自己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突然就清楚了岑洲，姜稚，和他父皇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突然就…
什么也看不清了。
他不明白什么父皇在想什么…他不明白父皇为什么就突然告知了他所有的实情…这种感觉…
就像是…会有大事发生一样。
如今…上京的情况他根本就一点都不清楚…也不知道母后如今怎么样了…瞧父皇那样…对他自己的后宫显然是一点也不上心的。
只怕母后和几位娘娘的安危…
父皇是不会关心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感受到秦夜不对劲的情绪，钟眠安抚地抚了抚他的后背，旋即语气温和地开口:“你说吧，若是回去的话…我陪你一起啊。”
“你当然要陪我一起了。”
眉眼间染上了几分笑意，秦夜勾着唇角开口:“便是你不说…我也是一定要带着你的啊。”
哪里舍得同她分开。
若是之前…他或许还会因为担忧阿眠的安危不让她跟着自己…但阿眠都已经那么说了…
不论怎么样…
他其实…都是想带着她，和她在一起的。
到底…他还是自私的。
钟眠要同秦夜回上京的事情，自然不会隐瞒，也隐瞒不过钟清绝他们。
“阿眠来滁州…也才不过短短几日而已。”漫不经心地瞥了一旁乖乖巧巧地站着的秦夜，钟清绝慢条斯理地开口:“…突然就要返回上京…阿眠，这到底是你的主意，还是南屿殿下的主意？”
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但秦夜整个人却是僵住。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一眼面色平淡的钟清绝，又扭头看了看一旁面色各异的钟衍五人，最后抬手至于唇边，轻咳了一声。
…一时心急，倒是忘了阿眠身边的这一二三四五六了…
眼下的情况…
想来他又不好收场了。
“…他想回去，我也想回去，而且，我也想陪着他。”眨巴眨巴眼睛，钟眠仰头看着这一屋子的皇叔皇兄，语气乖乖软软，半点都不见平日的冷淡:“皇叔…你总不会…不让我去吧？”
撒娇了。
阿眠因为秦夜这个家伙，同他们几人撒娇了。
钟衍几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
“皇叔，没有说不让。”
哪里见过钟眠这幅样子，钟清绝这会儿原本想说的话全卡在了唇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你若是真的想去…皇叔自然也不会多加阻拦…只是…”
微微顿了顿，钟清绝抿起唇瓣无奈地开口:“…阿眠，皇叔不放心你，所以，风微必须跟着你，没问题吧？”
虽是商量的语气，却分明不容得质疑。
钟眠知道这大抵是自家皇叔的底线了，也不劝什么，点了点头便答应了下来:“当然没有。”
“若是可以，皇叔自然是想要亲自陪着你的。”
无奈地叹了口气，钟清绝揉了揉钟眠的脑袋，嗓音温和地轻叹一声道:“只是皇叔还有事，陪不了你了，就让风微陪着你，保护你，好不好？”
钟眠:“…”
她感觉这句话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皇叔让风微保护她她倒是能理解…毕竟风微是个侍卫…之前去懿阳的时候皇叔也把他派给了她用来帮忙…但是这…
陪着她？
这话是不是不太合适？
这般想着，钟眠便下意识地抬眸看向了一旁的秦夜。
果不其然。
原本还乖乖站在一旁的人，这会儿面色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