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州?
这个熟悉的地名令的钟清绝抬了眸。
“...你刚刚...说哪儿?”
风微重复了一遍:“禀王爷,属下所言之地,乃是...滁州。”
所以他没听错。
眉心微微拧起,钟清绝复又扭头看向风微:“...滁州...”
他不久前才去过...
曾经的南屿锦王...岑洲,如今就在那里。
“动乱,是何时发生的?阿眠她...南屿帝把这件事交给秦夜处理了?”想到这里,钟清绝的眉心拧得更紧了。
风微点了点头:“是。”
滁州动乱...一开口,便派了自家太子过去...
这位南屿帝...
是疯了不成?就不怕他唯一的皇子,南屿的储君会折在那里么?还有上一次的刺杀一事...别人...不是都说南屿帝秦斯很看重他的独嫡子的么?
还有岑洲...
南屿帝难道会不知道岑洲在滁州么...就不怕岑洲会对秦夜出手?
还是秦斯觉得...
有阿眠在...有阿眠和姜稚这么一层关系...秦夜是阿眠喜欢的人...所以...岑洲根本不会对秦夜出手...
...又或者...
南屿帝其实...根本一点也不担心秦夜的死活...
脑海中思绪良多,钟清绝面上却是丝毫不显,他放下了手中修剪盆栽的剪子,一边整理着袖口一边对着风微开口:
“派人去同皇兄说一下,本王要去滁州,这两日不会在燕京,他若是有事,便先交给他那些便宜儿子们...反正生都生下来了,光是养着不用也是浪费。”
风微:“...是,王爷。”
“不过...”见自家王爷似乎急匆匆的似乎马上就要走了,风微连忙叫住他:“禀王爷,属下还有一事要禀。”
钟清绝脚步顿住。
然后他抬眸,瞥向风微。
示意他讲。
“是这样...”微微顿了顿,风微才从袖口掏出一封信件来递给钟清绝:“这是...滁州来的信件...也不知是谁的...总之,说是要务必交到王爷手里的。”
滁州来的信件...
而且还要务必交到他手里...
...除了那位锦王...
应当不会有别人了吧...
钟清绝抬手接过信件,直接便拆开来看。
那信封拆开,信中内容极为简单。
——别让他来。
他?
谁?
眉心微微拧了拧,钟清绝抬手将信件收进袖口,旋即抬了眸语气淡淡地开口:“备车。顺便...让人去查查姜稚如今在哪里。”
“务必查到。”
能让岑洲记挂而且还是他知道的人...想必便是姜稚了...可是...岑洲为何不想让姜稚去滁州?
而且...
似乎也没有消息传出来...说是姜稚会去滁州...
那为什么...
眉心微紧,钟清绝再次从袖口中拿出那张信看了一眼。
没错。
依旧是...
——别让他来。
...为什么?
...
“动乱之事,尽量压下去。”
微微闭了闭眼,青年咳嗽了两声,旋即嗓音漠然地开口:“...别让别人来这里。”
是岑洲。
“可是王爷...滁州动乱的事情大多势力都已经接到了消息...便是此时将动乱之事压下去...估计那些人也已经动身来滁州了。”跪在地上的男子恭恭敬敬:“...事情既然已经成定局...”
“墨远。”
岑洲不紧不慢地打断男子接下来的话。
墨远瞬间便噤声。
“我让你将消息压下,本来已经压了...你又为何说是奉了我的命令,不用压了?”睁开眼,岑洲漫不经心地垂眸看向他:“既然你仍然叫我王爷...就当知道,就当已经认定,我仍然还是你的主子...既然如此,为何不听我的话?墨远...你在想些什么...真当我便一点也不知晓么?”
墨远垂着头不语。
“那是我自己愿意...同阿稚...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心口有点微微发疼,岑洲面上却是丝毫不显,他收回目光,语气淡淡道:“...像我这样的喜欢...给他的本来就只有困扰而已...本就是我拖累了阿稚...墨远,你要弄清楚这一点。”
“可是...”
墨远微微抿唇,表情依旧是倔强的:“王爷,属下只是替你感到不值而已...”
“有什么不值呢?他留了我一命...按他的脾性,这已经是极为心软的结果了...他还会对我心软...我已经很满足了。”
唇角勾了勾,岑洲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眸中氤氲出一点很温柔的色泽:
“...总之...”
“他不想见我,我便不会让他见到我...滁州的事必然会引起多方势力好奇...阿稚他最喜欢看热闹...你现在尽快去把事情压下来...那些前朝的麻烦...若是说不听的话,便直接镇压吧。”
青年的语气云淡风轻。
显然并没有把这一次有关于前朝的动乱放在心上。
“...是,属下现在就去办。”
墨远应声。
...
“你...”被秦夜这句话给弄怔了好一会儿,钟眠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为什么突然就这么说?”
“我之前一直没有想过...父皇为什么对我持有如此放纵的态度...旁人都说,那是因为我是南屿唯一的皇子,而且还是嫡子...父皇偏宠...也是理所应当的。”
深吸了一口气,秦夜抬手揉了揉额角,轻叹着开口:“但...我作为南屿唯一的皇子...南屿的帝位势必要落到我的头上...父皇,难道不应该更为严厉地对待我,以用来为南屿留下一位出色的储君么?”
似乎是这个理没错。
但是...
钟眠若有所思。
“旁人或许会说...是因为我已经足够优秀了。”秦夜夸起自己来也是毫不脸红的,他抿了抿唇,表情很认真道:“但是...我们二人之间的事...父皇居然也没有太在意。”
一个帝王,本不该有什么明显的缺点的。
而他和小朋友的事情已然从北陵传到了南屿...父皇不仅对此不甚在意...当时派姜稚去北陵...
秦夜觉得八成不是自家父皇把姜稚派去的。
想来应该是姜稚那个臭小子自己想去的吧?父皇如今对他的态度根本就是漠不关心...他便是在北陵待那么久...定然也是不会在意的。
根本一点也不关心他...
甚至说...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对他这个太子抱有什么期望...
从小被旁人说成是疼宠...实际上却是毫不关心的放养态度...他真的...会是父皇亲生儿子么?
还有姜稚...
父皇对他是真的漠不关心...可是姜稚...父皇对姜稚的态度...又到底因为什么?
看来...
秦夜叹了口气。
又要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