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安慰母亲的小女孩听到了问话,先是细心地擦去母亲的眼泪,这才扭头看向钟眠:
“嗯,我叫鱼鱼,江鱼。”
秦夜站在一旁看着钟眠唇角那个堪称温和的弧度,神色顿了顿。
然后他别开眼。
他不生气。
小朋友对她笑是因为她只是一个小孩子。
嗯。
小孩子而已嘛,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别人还以为他有多小气呢。
啧。
小朋友还从来都没有对着他清醒地笑过呢...别说笑了...就连好脸色都难得给...
...凭什么就对小孩子笑得那么温柔?
钟眠可不知道秦夜此时心里的想法,当然了,即使知道,她也不会过多在意。她弯了弯唇角,笑容温和,平日里素来清冷的面容因为这一笑,竟给人一种冰雪消融,春风拂面的惊艳感:
“那...鱼鱼几岁啦?”
这个哥哥笑容很温和。
长得也很好看。
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很温柔。
被钟眠这一笑迷的七荤八素的小女孩哪里还有什么面对陌生人的戒心,听到眼前这个哥哥的问话,不由自主地就回答了:“鱼鱼已经四岁啦。”
四岁了?
钟眠有点惊讶。
毕竟鱼鱼看上去只有两三岁的样子。
不过她也不是纠结年龄的人,所以惊讶不过一瞬,她便又轻声地开了口:“鱼鱼要吃糖么?”
...糖?
一句话,却引来了两个人的注意。
一个自然是鱼鱼。
另一个,自然便是骗小朋友糖吃还要用糖来换的秦夜了。
鱼鱼纯粹是开心:
“哥哥要给鱼鱼吃糖么?”
秦夜嘛,显然纯粹就是不高兴了:“小朋友...”
你为什么主动给她糖吃?
秦夜话还没说出来,钟眠却是已经揉了揉鱼鱼的脑袋,嗓音温和地开口:“嗯,哥哥给你吃糖。”
说着她打开糖袋,拿出一颗糖递到鱼鱼手里。
...只有一颗。
不能再多了。
不然她就要舍不得了。
其实仅仅是一颗糖她就已经舍不得了...如果不是鱼鱼太乖太可爱的话,她根本一颗糖都不会给。
一旁眼睁睁看着糖被递到那个叫鱼鱼的小丫头手里的秦夜:“...”
整个人妒忌到扭曲。
扭曲到变形。
除了小朋友喝醉的那一次,她就再也没有主动给过他糖吃了!
他、不、生、气!
要淡定!
虽然心中暗暗告诫自己要淡定一点,但秦夜冰冷的目光却是忍不住直勾勾地盯着鱼鱼...
手里的糖。
鱼鱼:“...”
这个红衣服的哥哥好可怕。
但是呢...
盯着秦夜足以杀死人的目光,鱼鱼绷紧小脸很淡定地剥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
然后她又看向钟眠,笑得异常乖巧可爱:“谢谢哥哥,糖很甜。”
秦夜:“...”
这个小丫头是在挑衅他对吧?
他没有理解错这个小丫头的意思对吧?
秦夜顿时冷了脸,然后...
他忍!
毕竟小朋友看上去似乎挺喜欢这个小丫头的。
“甜就好。”
钟眠看向那妇人,嗓音镇静地开口:“这位夫人,我还有事,就不和您多聊了。”
“公子既是有事,自然是以自己的事情为重。”
那妇人忙不迭道:
“倒是妇身话多了。”
“是我自己要问的,况且夫人的话也没有多。”钟眠顿了顿,又重新看向鱼鱼:“鱼鱼是个好孩子...所以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好人?对不对?”
闻言,鱼鱼连忙点点小脑袋。
哥哥让她要做一个好人!
那她就一定会做一个好人!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钟眠便转过头看向冷着脸浑身都散发着不爽气息的秦夜。
??
钟眠眨眨眼,语气不解:“你怎么了?”
怎么感觉好像生气了?
“哥哥还能怎么了?”一看到小朋友这幅样子,秦夜哪里还有什么气不气的:“小朋友是不在这里继续待了么?”
钟眠点点头:“嗯。”
说着她抬手招来一人。
“殿下。”来的是皇叔派给她的人,似乎是叫做风微:“殿下有什么吩咐么?”
“派一队人继续守在这里以防百姓们发生争执。”钟眠面无表情地吩咐,嗓音里透着沁心的凉意:“其他的人,便和孤一起去县令府吧。”
风微自然没意见:“是。”
然后他把命令吩咐下去了。
敲定留下来的人选之后,钟眠便上了马车。
车队继续前行。
穿过好几条街道之后,一众人终于看到了县令府。
钟眠仔细看过这位懿阳县新县令的资料,这人姓余,其实压根没什么才华,但是他知道一些治水之策。
不然也不会把他调来到懿阳的县令。
县令府的门口没有人。
钟眠只能让风微去敲门。
风微依言去了。
但是他敲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搭理。
风微没办法,只能回到钟眠身边,语气无奈地开口:“殿下,他们不搭理我们。”
钟眠眸光微冷。
“小朋友,你这么温柔,他是不会理你的。”唇角勾起漫不经心的弧度,秦夜眯了眯眼,语气危险地开口:“对待这种人...”
“不凶一点,是不行的。”
说着,他又懒洋洋地出声:“霜寂。”
一道人影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殿下。”
“带着人,把这门,砸开。”
秦夜的嗓音里明明含着笑,却极冷:“记住,是砸。”
霜寂应下来。
钟眠看了秦夜一眼,抿抿唇,没有阻止。
霜寂就这样消失了一段时间。
他再出现的时候,身后跟了一队霜字卫的人,每个人,每只手里都举着一块很大的石头。
钟眠:“...”
这一幕怎么就那么诡异呢?
脑海中才刚冒出这个想法,霜字卫的人便齐齐出手,将石头重重地砸到了府门上!
府门是木头做的。
扔石头的时候,霜字卫的人都用了内力。
结果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府门不堪重负,轰然倒下!
一行人就这样进了门。
与此同时,这一边。
县令府中堂内。
“怎么样?他们走了么?”坐在首位上的自然便是懿阳县新上任的县令了:“不会还在门口吧?”
前来通报的人点点头:“还在门口,只是不知道在干什么。”
在干什么?
余县令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难道就不知道听听他们的谈话么?”
“可是他们没怎么说话。”
通报的人满脸无语:“再者,大人也没叫属下认真听他们在说什么话啊。”
余县令:“...”
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