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钟眠去了凤栖殿。
二皇兄刚刚让她来说服母后和皇叔，其实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只要说服了母后，皇叔就一定会同意...而想要说服母后...只要...钟眠走到苏微语身边行礼：“母后。”
“阿眠怎么又来了？”
唇角扬起轻柔的弧度，苏微语放下手中的书，温柔地开口：“昨天不是在母后这里待了许久么？”
“儿臣今日来此，是想请母后同意一件事的。”钟眠开口。
苏微语杨唇：“何事？”
“...儿臣希望，母后不要阻止儿臣，前往懿阳。”神色顿了顿，钟眠沉声开口。
前往懿阳？
眉心紧拧，苏微语起了身：“...为什么要去？”
“母后自己说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世间所有的事情，不求圆满，但求无愧于心...”钟眠神色认真：“而南方水灾之事...儿臣，有愧于心。”
有愧于心。
眼眶红了一圈，苏微语弯了弯唇，语气里染了几分无奈：“阿眠都这样说了，母后还怎么阻止你？”
她的确不想自己的孩子涉险。
但她更不想，自己的孩子有愧于他人。
人这一生何其短暂，轻轻松松地活着，远比抱着对某件事情的愧疚这样沉重的包袱来的好。
不过虽然答应了...
但是...
“母后答应了阿眠，但是阿眠也要答应母后...不要受伤...怎么样去的，就要怎么样回来。”
苏微语的语气很认真：“知道了么？”
钟眠点头：“嗯。”
...
说服了苏微语，钟清绝那边自然也就被轻而易举地说服了。
不过钟清绝虽然没有阻止钟眠去懿阳，但是思前想后，还是坚决要派一大堆人跟她一起去。
钟眠没有办法，只能答应。
不过好说歹说，总算让皇叔把人数减少到了几人。
从荣亲王府内出来之后，钟眠便决定去五皇兄那里瞧一瞧，毕竟她还不知道五皇兄的伤势如何。
钟眠很少去皇兄们的宫殿。
因为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皇兄他们到东宫来。
她记忆中，上一次来五皇兄的宫中是，那还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守门的侍卫没有拦钟眠。
毕竟谁都知道，太子殿下在陛下和几位皇子心中的位置。
“眠眠！”
钟眠前脚才踏进宫中，后脚钟泽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像是很高兴的样子：“你来啦！”
“五皇兄。”
钟眠唤了一声，旋即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会儿，才迟疑道：“...你不是...受伤了么？”
受伤了还敢跑出来？
“没事，都是小伤而已。”钟泽弯着眼眸开口。
话语刚落。
他衣衫的胸口位置，便溢出了丝丝鲜红的血迹。
钟泽：“...”
钟眠：“...”
真尴尬。
气氛就这样僵了一瞬。
“咳咳，其实伤的真的不重。”
脸色微微发窘，钟泽的笑容乖乖巧巧的：“眠眠...是特意来看我的么？”
钟眠点头：“自然。”
然后她又道：“五皇兄不是还受着伤么？我们先进去吧。”
钟泽眉眼弯弯道：“好。”
旋即两人便进了宫内。
“五皇兄怎么会受伤？”坐下来后，钟眠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眠眠不知道么？也对，那群西疆人定然不会对眠眠出手。”脸上笑意敛了几分，钟泽弯着眼眸笑意盈盈地开口：
“这伤，还不是拜那群西疆人所赐。”
西疆人？
钟眠眉心紧拧：“又是那群西疆人？”
“虽然只有我一人受伤...”眸色微微阴冷，钟泽弯着唇道：“但其实，昨天晚上，不止我一人遇袭了。”
“眠眠近几日为寻找赈灾之银的下落，没有时间同皇兄们交谈...我们便寻思着一起出宫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结果...”
钟泽嗓音微冷：
“一群西疆人包围了我们。”
五位皇子中，钟泽最年幼，还尚未及冠，只有十九岁。
最年幼...
武功，自然也是最弱的了。
不然他也不会受伤。
不过好在那群西疆人这次倒没有在兵器上抹剧毒了，不然钟泽这小命可就难保了。
又是西疆人...
燕京城中，何时隐藏了这么多的西疆人？
钟眠的面色沉了下来。
与此同时，秦夜这边。
“昨夜西疆人包围了除小朋友外北陵的所有皇子？”眉骨一挑，秦夜漫不经心地看向霜寂：“有人受伤了没？”
霜寂恭敬道：“五皇子受了一些皮肉伤。”
五皇子？
呵，活该。
让你喜欢说我配不上小朋友！
看，遭报应了吧？
唇角微掀，秦夜的语调懒洋洋的，带着冷漠：“...还有什么事么？”
霜寂淡定自若：“有。”
秦夜没抬眼：“何事？”
“陛下又派人传了信过来，说是让殿下快些回南屿。”霜寂一板一眼地开口。
秦夜：“...”
“这样的事情，以后就不必再告诉孤了。”唇角微抽，秦夜抿着唇开口：“别的事呢？还有么？特别是有关于小朋友的。”
“北陵殿下似乎要去懿阳。”
殿下既然问到了，霜寂自然也就老老实实地开口回答：“北陵的陛下和皇后他们也已经同意了。”
去懿阳？
秦夜猛地抬眸：“可知什么时候出发？”
霜寂摇头：“不知。”
说完又怕殿下会怪罪，他便补了一句：“北陵殿下还未决定。”
还未决定？
眉心微拧，秦夜看向霜寂，语气淡淡道：“你这段时间都不要查别的事了，只要注意打听小朋友什么时候出发去懿阳就好了。”
霜寂：“...”
他无奈：“是。”
应完他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继续开口：“之前应殿下的话，让属下去查一个人，并同时给秦姑娘传信让她也帮忙查一查...秦姑娘回复属下了。”
秦夜来了兴致：“查到了？”
“并没有。”霜寂恭恭敬敬：“秦姑娘只回了属下三个字。”
秦夜了然：“...又是不能查？”
霜寂点头应是：“对。”
不能查。
秦夜和那位秦姑娘合作了好些年，不论他要她帮忙查什么事什么人，只要价格到位，她都能迅速而又准确地将查到的结果告诉他。
但唯有查那么几个人的时候，她会直接告诉他：
不能查。
一个是小朋友。
一个是西疆太子。
还有一个，则是小朋友的亲生母亲。
一个楚夜，查无此人。
而这最后一个，便是他之前让她帮忙查的人了。
不能查...
秦夜眯了眯眼。
...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