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并不知道姜稚这会儿的目的是什么。
但他也不是很在意，而是扭头看向了一旁沉默地听着两人交谈的钟眠:“...小朋友？”
钟眠眨眨眼:“嗯？怎么了？”
“在想什么？”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秦夜勾起唇角轻笑道。
“前朝势力的事。”
钟眠也没有隐瞒:“...总感觉，似乎有点麻烦。”
“只有无用的人，才会觉得这种请君入瓮的事情是麻烦事。”轻嗤一声，姜稚漫不经心地挑眉，语气冷凝地开口:“臣都不怕这事，北陵殿下，又有什么好怕的？”
待在他身后的人而已。
有什么怕麻烦的。
这么好玩的游戏，居然还会有人说麻烦？
钟眠:“...”
她皇兄今天是吃了炸药么？
“我们只是不喜欢麻烦，并不代表，怕麻烦。”有点不悦地拧了拧眉心，秦夜冷声开口:“倒是都督你，可知请的会是谁？入的又会是谁？”
待在狱中也有这么久的时间，秦夜大概也琢磨出了一点姜稚这么做的目的了。
之前他便收到过消息，说姜稚一直在寻找前朝势力。
这世上若说起神秘的势力，前朝那股自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还有一股，则是锦王府那股已经隐匿的势力了。
锦王府的势力...应该已经被姜稚握在了手里...
那...
姜稚为什么还要寻找那股前朝势力？是想将其覆灭，还是收为己用？
“臣从不请小喽啰。”
并不在意秦夜的冷脸，因为这会儿，姜稚的面色比秦夜更冷:“...陛下将政务交于臣，说到底，还是因为殿下不愿处理，为了臣的入瓮计划，那只好委屈殿下在这狱中多待几天了。”
多待几天？
秦夜眯了眯眼眸:“...都督这是在公报私仇？”
“自然。”
姜稚理直气壮地承认了:“陛下让臣不好过，但臣暂时找不了他算账，所以只能让殿下先代劳了。”
他挑了挑眉:
“不过...倒也算不上什么公报私仇。”
不算公报私仇...
那...
又看向了钟眠，秦夜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轻声道:“小朋友，你先回去好不好？”
让她先回去...
倒也没有不高兴，钟眠看了眼两人面上未露分毫不对的神色，没有过多迟疑，便点了点头:“好。”
说完，她抬步转身就走。
秦夜:“...”
虽然是他自己叫的，但是看见小朋友走的这么干脆，却还是觉得有点莫名的不爽呢。
真是矫情。
秦夜暗暗唾弃自己。
“都督刚刚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确定人走了之后，秦夜这才转头看向姜稚。
“殿下自己也有猜测，不如先先说说你的那个猜想？”
并没有直接回答，姜稚勾了勾唇角，轻笑着开口:“殿下若是猜中了，臣再考虑考虑，将之后的事情都告诉你。”
...都告诉他...
却不告诉小朋友...
眸底复杂之色一闪而过，秦夜眉心微紧:“南屿之中的前朝人...是哪位高层人物？又莫非是...那位颜姑娘的...”
“哥哥。”
接上了秦夜的话，姜稚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二位殿下都猜到了的，那位颜姑娘，的确同前朝势力有一点关系，只不过这个关系...想来，应该比你们想的还要重。”
...还要重？
颜卿月手上有凰影兵符...在前朝势力之中定然地位不低...她的兄长或许是前朝势力的领军人物也说不定...他们已经猜到了这里...比这个身份还要重...
秦夜眉目一凝:
“前朝...公主？”
能被称为前朝公主的，自然是同前朝皇室有着血缘关系的。
秦夜一直在想...前朝都已经覆灭了这么久...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最开始闹着要复国的人一定都死了吧？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居然还能搞出什么前朝太子公主什么的，偏偏...就是要复国。
不是很明白。
根本就弄不清楚。
那些人脑子里的构造到底都是些什么？
“是，却也不是。”
满意地点了点头，姜稚抬眸看了眼秦夜，却又很快便将目光收了回来:“前朝势力不弱，甚至可以说是庞大...其中，派别更是分明，颜卿月那位太子兄长对她可是如珠如宝地宠着疼着...在前朝多数人的眼里，他们的太子殿下，都是没有亲人的。”
是以，颜卿月的身份，并不为许多前朝人所知。
不然她也不可能平平安安，甚至可以说是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活了这么多年。
“颜卿月来了南屿...”
眉心拧得更紧了，秦夜的眸光有着凝重:“来的，是前朝那位太子么...”
能带前朝在隐匿那么多年的同时，还屡次给四国制造麻烦的人...这前朝太子，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啊...
“这位太子不肯出来，臣便只能用些小小的手段了。”
姜稚勾唇:
“所以接下来，就要看殿下配不配合...想不想让北陵殿下身上的血鸠之毒...解开了。”
血鸠之毒...
...解开么...
“你确定...能解么？”漂亮的桃花眸有些危险地眯起，秦夜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都督，你的势力的确很厉害...但是...孤从来都不喜欢被人骗...若是被人骗了...”
青年的嗓音是低低的危险:
“那个代价，孤觉得，都督大抵不会想知道，更不会想付出。”
好嚣张啊。
姜稚倒是没动怒，眉眼间的笑意反倒是愈发浓郁了:“殿下，臣可不喜欢骗人...就比如之前臣说的，血鸠之毒，无解。此事，的确是属实的。”
但若是属实，为何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秦夜眉心微紧。
“这世上显然没有哪一个人能够解开血鸠之毒，即便是制出此毒的西疆太子。”姜稚轻笑:“...明面上，的确是这样的没错。”
明面上...
“...你是说，顾怀深？”
脑海中蹦出一个人名，秦夜眯着眼眸若有所思地开口。
他可一直都记着...
顾怀深，是颜卿月的师父。
秦夜不仅知道顾怀深这个人，说起来的话，他们二人，还算是有点交情。
因为...他帮过这个人。
不过这都是很久之前...在还没有认识小朋友的事情了。
“殿下果然知道这个人。”
姜稚弯起唇角:“殿下既然知道此人...那，殿下可查过，此人的身份和来历？”
秦夜默然。
他之前对顾怀深又没有什么兴趣...自然不会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