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下属被自家殿下这句话弄得一怔。
但是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恭恭敬敬地点头应是:“属下知晓了…不过…公主大抵马上就会回来了…殿下，为什么这般说？”
公主若是回来了…殿下不就会整天和公主待在一处么？
既然如此…
公主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殿下应该事会知道的啊…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让他禀报？
“你觉得…卿卿会回来？”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青年的唇角牵起苦涩的弧度:“…可是…孤的心里却在告诉自己…”
“她不会过来的。”
…
“哥哥叫你们接我过去？”
有些狐疑地看了看现在正站在自己面前，态度恭恭敬敬等着她回答的几人，颜卿月眉心微紧道:“哥哥也在滁州？”
“是。”
“他也在滁州，那为什么今天才让你们来找我？”颜卿月的语调温柔却冷淡:“而且，他为什么不自己来？你们可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你们是哥哥的人？”
如今师父不在。
颜卿月自然不可能会平白无故地相信这些人…滁州如今的时局乱的很…听说钟姑娘她们已经走了…而且走的那么匆忙，甚至把他们二人都忘了。
不过忘了也不要紧，如今他们药材也已经准备好，只要跟上去，自然可以为钟姑娘解毒。
只是那位姜都督身上的醉梦…
那就有点难办了。
她和师父也研究了那么久，还是没有头绪。
她和师父才见面不久…
而且要替那姜都督解蛊的话…定然是需要人帮忙的，颜卿月自认为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帮师父了。
所以…
“不管你们是不是哥哥的人，我都不会同你们过去。”少女脸上的神情认真:“你们若是哥哥的人，那就回去告诉哥哥，我如今有要事在身，暂时不能回到他身边…至于是什么要事…哥哥那么聪明，他一定能猜到的，不是么？”
这世上了解她的人很少。
师父算一个，哥哥也算一个。
他知道她的性子。
也该了解她的为人…同样，她也很清楚，哥哥那么疼她，是舍不得拒绝她的。
除了那些事情没有告诉她…
他从来，都舍不得，拒绝自己任何事。
而这一边，秦斯自然不知道庄柔此时在想些什么——但是光看他这位名义上皇后的神色，很显然，他的话的确对她造成了影响。
不过…
唇色微微白了白，秦斯将已经涌到喉间的那一抹腥甜之味尽数咽了下去，旋即才扯开唇角，漫不经心地轻笑了一声:“皇后怎么又不说话了？你平日里，可不是什么话少的人啊。”
“呵。”
将心中所有的情绪勉强都压了下去，庄柔冷冷地勾起唇角，语气凉凉地开口:“我同你，还有什么话要讲？”
他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她情绪崩溃。
可她偏不如他的意。
他说她疯了，他说她做错了，他说空会怪她…他说空其实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
可那又怎么样？
反正空已经不在了。
旁人如何看她…同她有什么关系？空即便真的没有喜欢过她…那又怎么样？
她喜欢他啊。
就是喜欢他…哪里管什么他喜不喜欢她…喜欢更好，不喜欢，也没有关系的。
毕竟他那样的人…
的确不该喜欢她。
这无可厚非。
她…不生气，也可以接受。
至于阿奕和阿夜…
总有一天，他们会理解她的。
想到这里，庄柔原本还有些绷不住的情绪瞬间全部都敛尽，她冷冷的看着秦斯，一字一顿地对着他道:“你根本不必再试图激怒我…秦斯，我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
哟，居然还突然反应过来了。
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秦斯微微垂眸，语气淡淡道:“没蠢到那个地步就没蠢到那个地步吧，本来朕也就没有想着真的能达到那个目的来着…只不过，就只是姑且一试罢了。”
拖延时间而已。
“那些人既然是你的人，那阿稚如今在哪里，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了。”
说到这里，秦斯的语气顿冷:
“你要对阿稚做什么？而现在呢？他又在哪里？”
姜稚？
庄柔没想到秦斯会突然提及这一位姜都督。
毕竟眼前他自己的命都还不知道留不留的下来呢…他居然还有心情关心别人？而且他关心的人…压根不会因为他的关心而感到一丝一毫的感动…
所以…
庄柔冷冷地勾起唇角:“秦斯，你这么关心姜稚…是在感动你自己么？”
秦斯语调冷淡:
“朕不想同你废话。”
便是感动不了阿稚…同庄柔又有什么关系？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阿稚…自然知道以阿稚对他的厌恶程度自然是不可能会因为他的关心而感动什么的…但是…
他就是关心阿稚。
他就是喜欢阿稚。
不喜欢他有怎么样？讨厌他又怎么样？这份喜欢本来就是他一个人的事…能变成两个人的喜欢那自然是好事。
可如果不能…
那也没关系。
只要阿稚能在他的身边…只要阿稚能够陪在他的身边，这一点，他完全可以忍受。
“你刚刚也在同我废话。”
冷笑了一声，庄柔眸色冷冷地开口:“秦斯，你要知道，是你该死的。”
是你该死的。
先那一群人赶回原地的秦夜三人一过来，便听到了这一句话。
…这是…母后的声音。
指尖微不可觉地绷紧，秦夜不由得顿了顿，然后抬眸看了过去。
没有人发现他们已经回来了。
这很好，不然的话…
秦夜叹了口气。
他也听不到…
“若是朕该死，死的就不会是空了。”冷冷一笑，秦斯对着庄柔一字一顿地开口:“再者，庄柔，朕该不该死，也不是你来评价的…若是空还活着，你应当问问他，为什么朕现在还活着，为什么死的…会是他？”
“明明该死的是你！”
庄柔一听这种话就要炸，但是还好她忍住了:“明明他可以活下来的！秦斯，明明根本不需要的…他什么都不会透露…他…”
“可是他愿意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