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深已经得到了消息的事,秦夜和钟眠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这会儿,两人已经到底了慕流封的住处。
“太子殿下,北陵殿下。”
守在门口的自然是南屿皇宫之中的宫女:“两位殿下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世子,在么?”
眉骨一扬,秦夜率先开了口,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许久未见世子,孤和北陵殿下特地来探望一下他。”
探望一下...
探望...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
内心诽谤了一句,宫女面上却依旧是恭恭敬敬的态度:“回两位殿下,世子近些日子,似乎是感染了风寒...所以,他亲口吩咐,最近几日,恐怕...不便面见外客。”
不便面见外客...
是真的不便,还是不能?
眸中划过一道似笑非笑之色,秦夜散漫地瞥了宫女一眼,旋即语调懒洋洋地开口:“那...若是孤...今天非要进去呢?”
青年的嗓音里似乎带了一点冰冷的味道。
那宫女也不知道,那位看上去不太正常的端王世子是怎么惹上了她们南屿这位同样也不太正常的太子。但她们陛下都已经这么说了,她便是拒绝也是没什么用的,所以她不说话了,默默退后一步让出一条道来。
不是她不帮端王世子。
实在是...即便她现在帮了那位端王世子一次,很快,她也是帮不了了的。
毕竟她们殿下的脾气...
向来都不怎么好...同陛下是真的一点也不像...倒像是...
姜都督。
...都一样的喜怒无常。
一旁的钟眠:“...”
拦...拦得这么敷衍的么?
她还以为起码要多拦个几盏茶的功夫呢...再怎么着...也得费一番波折吧?
结果呢?
居然这么轻易地就松了口...
所以说...秦夜这个太子当的...这么有...威严的么?
钟眠如是想着。
“很好。”秦夜并不知道小朋友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他勾了勾唇角,旋即稍稍垂眸看向一旁的钟眠:“直接进入么?还是...意思一下?”
意思一下,自然是指装模作样地让这宫女进去同慕流封通报一声了。
“还是...意思一下吧。”
钟眠有点迟疑地开口。
“好。”
秦夜自然是听钟眠的,他点了点头,旋即又抬眸看向那宫女:
“那...听到了?”
宫女:“...听到了,奴婢...这就进去通报。”
说完,她转身进去了。
秦夜和钟眠二人便站在外面等着。
“眼睛...感觉怎么样了?”
抬眸看了眼天空,秦夜抬起袖子替钟眠遮了遮阳光:“会不会感觉刺眼?晒不晒?要不我们还是进去等吧?”
“不用。”
摇了摇头,钟眠嗓音平静地开了口:“没有难受,我很好。”
她发现...
其实眼睛看不清楚东西之后,似乎挺好的...就比如这阳光...本来就是看不清楚的,所以她这会儿是半点感觉也没有。
秦夜真的是多虑了。
只是...血鸠的毒性不好压制...毒发的时候压制起来更是困难...颜姑娘...她会是用的什么方法,帮她压制住血鸠...才能令她的视力完好...完好倒也算不上,但的确是没有什么麻烦的。
“没事就好。”
钟眠都这般说了,秦夜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些什么,他点了点头,旋即把袖子抬得更高,替钟眠挡去眼前的光:“虽然...小朋友说没什么事,但以防万一,还是少受些强光为好。”
这话倒也没错。
唇角勾了勾,钟眠点了点头:
“...好。”
他关心她,自然好的。
两人在门口等待,而这边,宫女已经来到了殿外。
“世子。”
她很有礼地在殿外停住脚步,旋即轻声开口:“北陵殿下和殿下来了,说是许久未见世子,特地过来探望世子...世子可要见一见?”
当然了,不见,殿下也是会进来的。
不过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殿内,内室。
“殿下来了?”
一把将蒙住头的被子掀开,慕流封自动忽略了宫女的“殿下”二字,旋即他猛地坐了起来:“当然要见!你...你让殿下先等等,本世子梳洗一番之后便去见他。”
“可是...”
那宫女怔了怔:“...世子不是说,不便面见外客的么?”
“什么外客?殿下哪里能算是外客?”慕流封气呼呼地鼓了鼓脸颊,旋即有点不耐烦地开口:“再说,你去就是了,话怎么那么多?南屿皇宫里的宫女,都那么事多的么?”
后面的那一句话轻了一些,显然实是在自言自语地抱怨。
只是这声音...
实在是算不得小。
被嫌弃了的宫女:“...”
这些人实在是太难伺候了。
如果不是怕丢了性命,她是真的很想骂人有没有?
两!个!死!断!袖!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坐在偏殿内等了好一会儿的钟眠二人总算等到了他们想见的人。
——这位端王世子此时的脸上压根看不出丝毫病态,若说他感染了风寒...似乎...瞥了眼慕流封,秦夜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眸。
...不太像。
但是...还真的出来见他们了...不会是替身吧?
“殿下!”
欢快地跑进殿内,慕流封第一眼先看到了坐在桌旁的钟眠,旋即眸光一瞥,又瞥见了钟眠身边的秦夜。
少年的面色登时沉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
说完他又扭头对着那宫女开了口:“他也来了,你为何不早同我说?”
宫女:“...????”
她没说么?
她明明一开始就说了好不好?这位世子能不能不要什么帽子都往她身上扣?
她很冤枉的好吗?
“孤本来就在,世子似乎很意外会看见孤?”唇角弯出似笑非笑的弧度,秦夜懒洋洋地开口:“怎么,世子这是...觉得孤碍事了?”
你知道就好。
心里“呵呵”两声,慕流封绷着脸干巴巴地开口:“南屿殿下多虑了,臣并没有觉得,南屿殿下碍事。”
不是碍事。
是很碍事。
他和殿下能单独相处这件事本来该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事实...但是他一看见这南屿太子...
就感觉浑身都不对劲。
纯属是气的。
不过好歹也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了,慕流封觉得吧,自己也算是成长了,所以场面话,还是要说一说的,毕竟这里是秦夜的地盘。
“殿下...是不是想我啦?”
对秦夜说完那一句话之后,慕流封便扭头看向了他身旁的钟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