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劝退了母后再次撮合他和谢长薇的心思,并且阻止谢长薇频繁入宫的秦夜在完成了自己的小心思之后,便很直接地告辞,说宫中繁多政务需要处理,便离开了坤宁宫。
“阿夜...”
秦夜离开前,庄柔还可怜兮兮地抓住了儿子的衣袖,很小声地开口:“那个...虽然母后不反对...但是毕竟是你先喜欢人家的...所以你可不要...”
她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来:
“那个...提起裤子...啊不对,是吃干抹净...总之,你一定要对人家好点,知不知道?”
秦夜:“...”
他母后脑子里一天到晚装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
说好的天真呢?
吃干抹净...提起裤子不认账...
耳根一点点发红,秦夜面上的表情颇有点一言难尽的味道,他沉默了许久,才干巴巴地开口:
“母后...您是不是...有点...误会了什么...”
连“您”都用上了。
可见秦夜是真的紧张了。
奈何心大的庄柔愣是丝毫都没有听出来,她抿了抿唇,声音压得很低,神秘兮兮地开口:“阿夜,你放心,年轻人嘛,母后都懂得,不就是不说出来给别人听嘛,母后知道了,以后绝对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说了。”
秦夜:“...”
母后懂了什么?
面上的表情更一言难尽了,秦夜勉强扯了扯唇角,嗓音依旧是干巴巴的:“...母后知道,就好...那...儿臣...先...回去了?”
庄柔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你去吧。”
一旁的秦熙鸾:“...”
这两人的话题...
简直也是无语了,秦熙鸾没眼看地别过了眼,打算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太蠢了。
而且...这都偏到哪里去了?
“儿臣告退。”
秦熙鸾的内心他们母子二人自然是不知道的,秦夜这会儿浑身都是僵硬的,他站起了身,就连嗓音都是僵硬的:“那...儿臣改日...再来看母后。”
庄柔笑眯眯地点点头。
秦夜见此,这才僵着身子慢腾腾地走出了坤宁宫。
吃干抹净...
热度一点点自脸上升腾起来,秦夜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面上把脑海里的那些画面给压了下去。
然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倒是想啊...但是...想到北陵皇宫里的那一二三四五六七...哦不对,八位,他就感觉一阵无力。
想得美。
实在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
南屿帝这一次陷入昏迷的时间并不算短——他昏迷了整整三日。
而当他醒来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召秦夜这个监国太子过来询问国事状况...而是...
“传都督。”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君臣二人这便在南屿帝的寝宫内见面了。
“陛下有事寻臣?”
姿态端的是一派漫不经心,姜稚弯着眼眸慢悠悠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语气带着一点莫名的笑。
“都督来了。”
南屿帝的气色看上去越发的不好了,他的面色苍白如纸,咳嗽了几声之后,脸上便慢腾腾地团出一团不健康的红晕来:
“...朕无事,只是突然想找都督下一盘棋。”
说话间,他抬手指了指桌子上的放的棋盘,面上又是那种很温柔的笑意:“可否?”
这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姜稚抬眸看了他一眼,眸光轻飘飘地瞥向那个棋盘,嗓音里的笑越发的明显了:“陛下既然都有如此雅兴了,臣,自当是要却之不恭了的。”
南屿帝点了点头,笑着开口:
“那,都督先请好了。”
人家既然都发了话,姜稚自然也不会假模假样地客气一番,他没做过多思考,直接便抬手拿了白色棋子。
“都督要选白子?”
咳嗽了两声,南屿帝有点诧异地挑了挑眉,旋即轻笑道:“都督确定么?不选先下的黑子么?”
“自是确定。”
姜稚弯起眼眸微笑道:
“黑子虽先行,但...根据棋界之中已形成的,约定俗成的规矩,棋力较强者,方执白子。”
少年抬眸看向南屿帝:
“陛下,臣,从不甘屈于人之下,虽然,臣也并不想,坐上那所谓至尊之位。”
“嗯。”
即便是听到了少年这般可以称之为狂妄的话语,南屿帝脸上的表情也依旧是带着淡笑的,他不紧不慢地下了一子,语气含笑道:
“朕知道,都督,一向都是很有志向的。”
这话说的...
总感觉有点意味不明。
姜稚眯了眯眼。
不过不管南屿帝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姜稚还是不免有些奇怪...
南屿帝的脾气和忍功...
还真是够好的。
不再去想这些事,姜稚垂眸看向棋盘,摩挲着手中的白子毫无迟疑地下了。
气氛安静了下来。
君臣二人就这样静静地下棋。
局势已经初露情况。
姜稚下棋的风格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张扬又放肆,逮到了漏洞就直接下死手,步步逼近,毫不留情。
不过南屿帝也没有要输的情况就是了。
到底是比对方多吃了这么多年的饭,南屿帝的棋路比姜稚显然要内敛许多,看上去是一点都不露锋芒,温和极了——但偏偏,他没有丝毫要输的样子。
反而,他要赢了。
但最后...
“...陛下放水了?”
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姜稚直接结束了这盘棋。
白子已经将黑子重重包围。
黑子,再无退路。
南屿帝,他输了。
“都督自己说的,不甘屈于人之下。”放下手中的黑子,南屿帝状似无意地看了眼姜稚的手腕:
“都督手上的这根红绳...”
红绳?
面色顿了顿,姜稚垂眸看了眼手腕的位置,旋即理了理袖袍,将那一抹红色隐去,语气依旧是漫不经心的:
“没什么。”
南屿帝一顿:“...”
他不免有点失笑。
他明明还什么都没有问呢。
这不是...不打自招了么。
“这红绳看上去似乎断了,都督怎么还带着?”做帝王的,眼睛总是很亮的:“...是...谁送的么?”
谁送的?
眉心有些不耐烦地拧起,姜稚眸光冰冷地看向南屿帝:“陛下管的事,未免也太多了些吧?”
南屿帝:“...”
被呛了。
看来是不能问了。
南屿帝很干脆地闭了嘴。
“陛下的病...”
见他不再多问,姜稚的面色瞬间回暖,少年勾了勾唇角,嗓音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蛊惑:
“想好么?”
南屿帝没说话,只是抬眸看向他。
“那...”
姜稚开口:“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