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南宫如烟不禁闭上了眼睛,却听见剑“哐当”一声落到了地上。
然后有一个人将她搂入怀抱,只听见那人淡淡说了一句:“别怕,还有我。”
另一边
紫霞宫
昭妃坐在宫塌之上,直到一个面色严肃,做事干净利落的掌事宫女快步走进殿内,在昭妃耳边嘀咕了几句,脸色一黯,凌厉的目光一扫。
懒懒的神情一改道:“万不可让这贱人害了!”
“殿,殿下?!”南宫如烟看着地上沾上染血的佩剑,以及已肝肠寸断的蛇,在看看无意间被蛇咬伤的澧遐,她焦急而又无助,眼角不禁微微淡淡泛出了水雾。
内疚,自责,无助,悔恨,千头万绪的杂交在她的心头,说不清其中千般滋味。
澧遐惨白的笑了笑,随手将伤口一掩,将她拢入怀中,单手拍了拍南宫如烟的背道:“你莫要钻牛角尖,这不怪你,不怪你。别怕,就算以后无助了,你要记得,本王一直在你身后,保护着你……”
已经失去大脑判断的南宫如烟,只能静静由澧遐抱着,却殊不知,在离他们五十米的地方,放毒之人却勾起了一抹玩味,他嗤笑一声,孤立走远。
澧遐脸色有些惨白,见远处灯火寻来,踉跄了一下,扶她起身道:“此地我不宜久留,”他看向身旁的韵雪道:“你来找本王。”
“澧遐!”南宫如烟唤了他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道:“你小心。”
澧遐身形一晃,没有回头,一个闪身消失在黑暗中。
突然一声
“皇上驾到,昭妃娘娘驾到!”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
众人齐齐跪下揖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祝皇上,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黄袍一甩,王者之气不怒自威。
旁边的昭妃,身着梅红彩霞万黎袍,头戴万金苏皖白素钗,挽着朝霞莞蜀百步摇。不愧为“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喜怒不形于色,可谓后宫之中最善于明哲保身,功于心计之人。
澧朝撅了撅眉,看着地上已肝肠寸断的蛇,又看了看,不悦却又关心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未得南宫如烟回话,昭妃娘娘伸望了一下漆黑的远方,不温不怒的开口道:“这……可是废院,妹妹来这,做什么?”她脸上挂着笑脸,却在只有她们俩可以看见的地方,露出森森寒意。
她言下的意思很清楚,说南宫如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他却不知道梅妃的事情,以至于澧朝理所当然的想到了梅妃,忽略了她言中之意。
澧朝心头一震,不禁微微颤抖,他还记得,当初自己与梅妃在一起吟诗作对的美好时光,一时间,心头不禁感慨万分。梅妃啊,又是一个被宫里残害的女人啊,他浅浅阖上了眼,有些伤神恍惚。
远处一抹身影,颀长而缓缓而来,抿了抿嘴,看着澧朝屈膝跪下行了个礼,澧朝抬过手,澧清淡然道:“皇兄,皇贵妃初来宫中,也不太识得宫中的路,倒也正常,不如网开一面吧。”
澧朝沉声,心头混乱,许久,才道:“昭妃,一切事物由你决定,朕出去走走,不要跟过来!”
澧朝甩了甩袖子,一个人淡淡走远。
众人迎走了圣驾,昭妃笑了笑,道:“妹妹啊,虽说你初来宫中不识得路,但是做错了,也总该受些处罚不是?”
澧清凝视着她,也不甘示弱道:“娘娘,所谓‘不知者无罪’,娘娘此番,不会有失公允?”
昭妃又笑了笑道:“那按照六殿下的说法,莫非众人都在不知情下犯了法,也理应释放了不成?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理应受些处罚,一来可以牢记教训,二来也可以服众。但念其有因,那就在清凉殿前跪一个时辰。你呢说,如何?”
澧清还想说什么,昭妃已经摆驾走远。
澧清无奈,只得转身扶南宫如烟起身道:“皇嫂我尽力了。”
南宫如烟笑了笑道:“多谢六皇子的承情。”
澧清摆了摆手道:“无碍,皇兄要我来的。”
南宫如烟又是一愣,低头谢恩。
而六皇子澧清,定定盯着南宫如烟走远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名满长安的翊王,竟会有一天为一个女人,来求他这个兄弟,这事会不会越来越有趣了呢?
清凉殿
卵石板上,彻骨的寒气透过衣衫袭入,冷冽不堪。
南宫如烟跪在殿前,不禁微微颤抖,但她定定的跪在地上,目视前方殿前的灯光。盘算着今天的事情,到底是个巧合还是什么?
废院?她怎么会走到那去?酒劲还未散,有些冲击大脑,她费力的晃了晃脑袋,不去想这些事情。
这个时候,一股烟香传来,南宫如烟下意识屏息敛声,但味道浓烈,仅仅吸了一点点,就让人晕头转向。这时候,一红一黑两道身影站在睥睨着她,南宫如烟看不清他们的脸庞,只知道他们嘴巴一合一张的说着些什么,她费力的听去,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真的吗?”昭妃冷然问道。
“嗯,如果是真的,他一定会来,我已经派人去请了。”
昭妃冷哼一声道:“哼,此事也是你行事不周。”她踹了踹脚下的南宫如烟道:“可我不想就这么放过她。”
“这是最好的方法啦。”男子讨好般揽过她的肩,二人笑着回了紫霞宫。
南宫如烟是南朝的公主,太小的事情,确实是无法拉她下马,可若是与皇子勾结呢?昭妃想想心里就痛快。
澧遐脚步有些踉跄,“哇”的一口,吐出了一口黑血,染黑了他的湛蓝色的袍子,看起来格外刺眼。
突然一个小宦官远远向他跑来,他稳住心神,抹了嘴角。
“哎呀!奴才可找到主了。”一个小宦官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惊喜的看着他。
澧遐现在中了毒有些神志不清,难以掩饰自己的情绪,问道:“发生了何事?”候口透露出一丝沙哑,低沉问道。
“诶呀,昭妃娘娘罚皇贵妃娘娘跪在清凉殿,这不皇上又不知所踪,娘娘又回去了歇着了,现在娘娘晕在清凉殿里,说什么没有皇上的口谕,奴才可不敢让娘娘起来呀。”
澧遐心头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蛇毒已经漫入心肺了,面色一黑,微微喘息,心里又担心着南宫如烟的慌乱,彻底麻痹了他的神经,但他仍保留着一丝理智问道:“皇后呢?也歇息了吗?”他不是不想去救她,而是他现在的伤势。他怕他去了,不但不会好转,反而会大乱。
“哎呀!”小太监极力掩饰下自己的不耐烦,耐着性子道:“殿下呀,求你体谅体谅奴才吧,娘娘们都歇下了,现在皇贵妃娘娘生死不明,若是有什么闪失,奴才的性命可就不保了,可若是没有口谕,奴才将娘娘私自救起,也是死啊。”
澧遐知他为难,右手往后一挺,缓缓站起身来,步伐仍然不稳,小太监瞧他嘴色已经发白,脸色发紫,知道那位人跟他说的,不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