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飞夜色暮行,找到了一个偏僻的宅院,里面坐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身份比较高,而另一个站在在旁边。
“主子……我。”
“徽章可拿来了?”幕后女子打断她,声线沉稳,听着格外熟悉。
袁飞道:“我……差一点。”
女子微微眯眼,许久才说:“那现在这东西在谁手上?”
“……”袁飞不敢不说,毕恭毕敬道:“凌华年交给了圣上。”
“澧遐?”女子声音微微抬高,忍不住,却是对袁飞道:“废物!”
袁飞却道:“主子别急,要是主子想在圣上身边安插几个眼线,这次宫中才选便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你可有?”
袁飞道:“有。”她随即道:“手下有一个情同姐妹的远亲,自幼和钟离家的长子相互爱慕,可两家却有宿仇,二人情丝难解,此番我顺水推舟,她性子软,再加上我的挑拨,定可水到渠成。”
幕后女子似乎笑了笑道:“你还真是狠心啊,对自己的姐妹也能下得去手?”
袁飞低头一笑道:“主子的计划比她重要,小飞不过是以大局为主。”
女子似乎有些头疼,又问“南宫如烟没查到?”
“她兵贵神速,用人很准,每次都差一点被她抓住,幸亏有主子暗中帮助才得以逃脱,”
女子冷冷一笑“她可是个厉害的主,你万不可让她抓到,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多谢主子指点。”
夜晚
南宫如烟因为又一次抓了个空,步伐有些沉重的回到宫中,轻装出行,灰色的瓜皮小帽,看上去格外的干练,没有衣服的拖拉显得格外轻松。
“明天按计划行事。”南宫如烟交代了这样一句话,随即朝着宸鸢殿走去,宸鸢殿正对着的就是御书房。
南宫如烟看见一个公公站在门口,放眼望去只觉黑暗,灯火通明。
南宫如烟的步伐很轻,以至于近身公公才发现她的存在,忙向她行礼道:“皇后娘娘。”
南宫如烟道:“我记得你是医女习雪身边的?”
“娘娘好记性。”公公谦卑道。
南宫如烟点了点头,问“是陛下有什么不适么?”
“我家主子是来辞行的。”
这句话倒让南宫如烟一惊,以她的性格竟然会轻言放弃。
南宫如烟没想再问什么,抬步想往自己的宫里走去。
却恰逢她迎面走来,她衣袂飘然,眉目如画,道:“娘娘请留步。”
南宫如烟回头,只见她白衣卿相,却多了些出尘的美感。
她向她行礼,面上的笑容淡然了很道:“夜已深沉,娘娘着急睡吗?”
南宫如烟笑笑道:“哪能啊?此刻星辰如月,正是草长莺飞花开时。”
二人会心一笑,竟是了难得的和谐。
假山处
两位女子缓缓而步,没有急着说什么,就好像什么也说尽了。
习雪笑道:“是我低估了殿下的年少情深。”
南宫如烟没有说话,习雪似乎放下了些什么接着说:“我以为我的满腔热枕,总会比得过你们,如今细细想来,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无关风月,无关时间,也无关对错,只是这事从来都不由人……
非欢总说是我看不破,现在确实也不得不承认了,有些敌意,不该有也不该存在的,或许,若不是这件事情,我们会是好朋友的吧?”
习雪看向远方道:“你知道当年殿下在小亭子里劝过我什么?他让我看看身边的人,如今已离非欢离开,竟然已经这么多年了,这宫墙重重,却不如我与他的朝夕相处,像囚鸟一般禁锢了我太久,我累了,可是再也不能像年少那般的任性了。
因为我没有非欢了,原来一个人可以藏住,再也让人找不到。”
习雪说着,右脚退后一步,双手达,半蹲式行礼。
竟然是宸旭朝最高的礼仪。
习雪道:“明月清风,宫中险恶,就算陛下再爱娘娘,也请切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随即她潇洒转身,风起长安,云涌翻腾。
南宫如烟看着她走远的身影,始终未说出一句话。
于她这样的人而言,爱情禁锢了她太多,她本该就是这天地间翱翔的鹰,悬壶济世之中的人。
南宫如烟没有与她在说什么,因为她们知道彼此无言是最好的有言。
想起他在小亭子里,面对心爱他的女子,他不但做到心如止水,还能劝她悬崖勒马,在这个三妻四妾的年代,他所能给的,他都给了,给了她这世间最独一无二的偏爱。
想到这儿,她不由自主的还是进入了御书房。
灯火阑珊通明,那位帝王竟趴在桌子上睡着,灯火照耀着他长长的睫毛,玉身挺立。
手头的一本奏折,也是最后一本,南宫如烟从他桌子上拿过才发现这并不是奏折。
而是澧遐草拟的律法,大到官吏小到赋税。
南宫如烟一眼扫过,最后定格在她的最后一次,她的眼神突然增大,随即看向这个还陷入沉睡中的人。
心灵的震撼,已无所企及!
永远不实行和亲政策,本朝公主永不外嫁!
南宫如烟心头发涩。
南宫如烟放轻声音坐在他身边,可是明天就要宫选了,这个男人很快就是天下的女人的了,她几滴清泪而下。
翌日,澧遐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贵妃榻,他起身,眯眼看了看刚升起的太阳,轻叹一口气,今天是选秀的日子,他一点都不想。
而南宫如烟今天也没有去大理寺,而是中宫主持中馈,将所有的秀女集聚于宸鸢殿。
南宫如烟看着这些花容月貌的女子,一时间感慨万千。
郭浮荚则安静的坐在南宫如烟的下首处,细细的品着茶。
众大家闺秀站立,花容正茂,满目海棠映红袖。
南宫如烟似笑非笑的喝两口茶道:“众位妹妹,圣上日理万机,还请多加体谅了。”
“妾不敢。”
南宫如烟点了点头,话音刚落,一声皇上驾到,众人皆看去。
澧遐一身淡蓝色璇金丝鸟雀袍,眉目如剑,而他黝黑的皮肤如凝脂,嘴唇接近完美的曲线,后置玄色甃褂披风,神色廉然,左手抱着一个小女孩,粉嘟嘟的,可爱的很。
众人连忙拜见,澧遐忙开口笑道:“皇后免礼。”
南宫如烟一愣,才看见众人行完礼后,澧遐才道:“起来吧。”
南宫如烟眼底嗔怪道:“皇上来选秀,带着她做什么?”
澧遐伸手点了点澧宸烟的脸颊道:“自然是要和小棉袄一起来看看她的母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