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府
转眼已过了樊将军的头七,翎陵守了七天的夜,有些乏了,走进房门,刚要关门,千卿先他一步抵住房门。
翎陵一惊道:“姐姐?”
千卿示意他进去说,翎陵让步。
千卿看了看四周,然后才说道:“五日后,你得帮我。”
翎陵皱眉,不解道:“五日后?中秋盛宴?”
“恩。”千卿凝重点了点头。
“帮你什么?”
“我想嫁给二皇子。”千卿云淡风轻的说。
“二皇子?!”翎陵一惊,摇头道:“不可!二皇子与我们家向来不对付,且不说他与我们向来不和。而且他不是于前几天刚娶亲么?姐姐难不成你要嫁过去做妾?这万万不可!
“陵儿,你听我说!现在能帮我的……就只有你了!”千卿恳求道,眼中顷刻之间闪烁起来泪光。“父亲已经死了,如果此刻我们不抓住靠山的话,整个樊府,就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翎陵别开头,气不打一处来。“那我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不需要靠那个废物。”
“弟弟!”
“好吧,那你要我如何帮你?”翎陵叹了口气道。
“我们就这样……”千卿踮起脚尖在千黜耳边呢喃了几句道。
中秋盛宴
觥筹交错,达官显贵齐聚一堂,各俱一方。
“二皇子。”翎陵莅临而至,一袭白玉般斑斓的白袍,用银线勾勒,仙境般梦幻,配上金穗,更是平添了似天潢贵胄的味道。
“呵,翎陵王。”南宫桦澈端过酒,转头看着他。
瞥见他身侧的锦舒,一脸娴静,笑意浅浅,长长的睫毛,婕靓的眼睛,煞是好看。
他身子一颤,道:“舒儿也来了?”
锦舒一展笑颜,轻轻福身道:“拜见二皇子。”
她微微侧头,轻柔的声音中有些撼力道:“还不端上来。”
她执袖,斟了杯递给他道:“殿下。”
“舒儿?”南宫桦澈皱了皱眉,端起手要去接。
锦舒澈笑道:“这不是酒,是茶。”说罢,她拿了另外一杯,一饮而尽,眨了眨眼睛,道:“今日可是我生辰呢。殿下可忘记了?”
“哦!”南宫桦澈一拍脑袋,接着道:“没忘没忘。”说完一口喝完。
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喝完,锦舒眼角微挑,转眸看了眼翎陵,随即淡漠道:“殿下,小女告退。”
南宫桦澈盯着她的身影走远,得意的看了翎陵。
翎陵直接忽略了他眼中的得意,轻轻勾了勾嘴角道:“微臣告退。”声音带了些沙哑,却格外好听。
“殿下说的,我都做了。”
“我知道。”翎陵眼中星光流盼道:“那你想要什么呢?”
“我想嫁给你。”锦舒眼中闪过一抹坚忍。
翎陵摇了摇头道:“你知道的,我心里早已心有所属。”
“我不在乎!”锦舒含着泪,道。
“可是我在乎。”翎陵侧眸看着她,“锦舒,如果你好好问过自己的心的话,你就会知道,你爱过的从来都不是我。”
他转身走远,锦舒一个人楞楞的待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第二日,便传来二皇子染指了翎陵的姐姐千卿。
皇帝大怒,但也即可下了旨意,为了安抚樊家,决定三日后完婚。
南宫桦澈攥紧了拳头,气急败坏的坐在桌子上。
“可恶!”南宫桦澈捶了捶桌子道:“果然也只有樊家才能使出这等手段。他姐姐果然和他弟弟一样。”
他是气,但他更气的是那杯茶,他千防万防,却始终对锦舒从来没有任何一丝的防备,可她却骗了他。
他对她的心意难道她就不知道嘛?
“即刻,入宫!”
“殿下不可。城边还有一支部队未到,还需等三日之后才可。殿下如果此时入宫了,恐将功亏一篑呀!”
“难道本王就要等着坐以待毙娶了那樊家之女吗?”
“殿下,只需在忍耐三日!”
南宫桦澈狠狠地踹了一下桌子,扬长而去。
而另一边,南宫如烟却毫不知情,这几日兜兜转转仅以到达了洛州。
湖水之青也,碧水清澜。泛舟遨游,民风淳朴,走街串巷的商贩更是数不胜数。
早上游山玩水,夜晚赏景放花。
夹竹林
“遐郎,我想在这儿搭个秋千。”南宫如烟转头点地,笑嘻嘻的看着他道。
“好。”
说干就干,澧遐拾了几块儿好的上好了木头,拿起榔头,开始架秋千。
随即将南宫如烟今早采好的花,编制秋千花架上,煞是好看。
“你快来推我呀!”
澧遐笑着推她,眼中勾勒出除了当初那份温润和柔软。
太卿府
奕煜看了看窗外,放下毛笔,看着正忙着打扫的瑚姗。
沉静而潋滟,好看而不张扬。
“你进来。”他微微启唇。
瑚姗问声,擦了擦手,走了进去。
他安然道:“以后都不用干这些了。”
“啊?”
奕煜起身耐着性子,弹了弹她的脑袋,道:“我说你以后都不用干这些了。”
瑚姗吃痛躲开,撇了撇嘴。
奕煜负手看了看远处的天空道:“你主子就在街上,去吧,去见她一面吧。”
他转身,重新回到书桌前,瑚姗竟看出他有些伤怀。
看见她转身,奕煜手中的笔还是没有停道:“自从救你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了一切。”
瑚姗当场就愣住了,脚步微微一顿。
“去吧,去找她吧。”
瑚姗额间的一抹头发,黯然飘起,清凉的声音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奕煜错愕抬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只要你愿意。”
瑚姗惊喜转头,却看见他向她走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长丰亭
“殿下!”瑚姗盯着那抹青色小忙忙唤出声来。
那是她从小伴到大的主子啊!纵然相隔万水千山,她也能够第一眼就看出她,找到她来。
南宫如烟忙回头,看见她时早已青衫罗袖湿。
此时无言胜有言。
“你过得如何?又怎么到上津来了?”南宫如烟如重获珍宝般,紧紧握住她的手。
瑚姗微微苦笑道:“这一切怕是说来话长了。”
“你知道吗?百里扶苏……他。”
瑚姗微微抬起她的双眸,南宫如烟能够从她的眼中看出一抹辛酸但更多的是,释然。
“他……应该过的很好吧。”瑚姗没有惆怅,没有哀怨,更多的是放下和解脱。
“他已经死了。”
瑚姗心头微微一怔,随即黯然失笑道:“世事变迁,人终究只是一场相识。”
“你可愿意和我回去?”南宫如烟盯着她,心疼揉进了骨子。
瑚姗淡淡摇了摇头道:“殿下,我已经死过一回了。就算这一次我还会做错,我也无悔了,您的身边我是回不去了。宁同万死碎绮意,不忍云间两分张。”
见她眼底坚忍,南宫如烟也没有强留。
随即,奕煜和澧遐分别将她们带走。
就那样,洛城下,烟雨中,策马过安,南宫如烟就这样走完了,她那年少的最后一道快乐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