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集市上却还热闹的打紧。
澧遐和南宫如烟穿梭了人来人往,终找到了一家客栈。
客栈下
澧遐抬头看了一眼,酒楼上飞扬的旗帜。
扭过头来,会心一笑对南宫如烟道:“就这吧,瑚姗那边我已经通知了,应该马上会到来的。”
“嗯。”南宫如烟浅笑点头,内心却难堪不已。
刚刚着魔了?这么就鬼使神差的告诉了他自己的心意?这才认识多久啊!南宫如烟啊南宫如烟!以后你怎么被卖的都不知道!
“小姐!”大老远一道女声透过人群传来。
“瑚姗!”南宫如烟快步走过,把手互握。
澧遐远处瞩目,眼中波澜不惊,似深海表面的平静。
“殿下。”
“可查到了些什么?”澧遐望向他,表情略为严肃。
“断。”
“何处?”
“江南。”
澧遐皱眉,抿了抿薄唇。
撇了一眼南宫如烟他们,便暗自踱准备步进客栈。
“殿下,殿下,慢,慢,慢。”一衣着浅黄璇丝,滴溜溜两耳悬珠额阔顶平的富家老爷连忙下马车道。
澧遐挺身回头,眉平旭绪。
“臣是谨地刺史白桓,从京城便得到殿下消息了,只是殿下一直未过问衙门尉,这才有失远迎啊。”白桓单膝跪下来,缓缓说道,语气中夹带了些诚惶诚恐。
澧遐看了一眼他,心下已经明白了些许,也不计较:“本是本王的不是,看来还得多谢你家爱女,才得知此事吧?”
“老……老臣不敢。”
澧遐扶他,温润一笑道:“大人不必诚惶诚恐,本王也就随口一提。”墨眸星子般的眼睛里闪烁其词。伸手道:“大人,烦请带路。”
他回首,缓缓向南宫如烟走去,道:“如烟姑娘,要不要与我前去。”
南宫如烟难为情的眨了下眼睛道:“不……不了,我,我明天……明天拜访。告辞。”说完窘迫似的逃出澧遐的视线。
澧遐凝望着漆黑夜色中那一抹淡粉色的身影,看她那跑的着急忙慌的,不觉一笑。他隐在衣褶中的手不禁握了握,看了看远处的繁星,心中一片欣喜,恍若晨星。
夜已深沉,翊王府的书房灯还亮着,倒也有了些许扎眼。
澧遐翻了翻卷上的兵卷和谨地的税收。心下想到了些许什么,提笔写下了几个人的名字和今天老人的书卷上的文字,反手放进了密匣,眉头深锁,姚烨岐粢。
另一边
南宫如烟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倒也尴尬不已。
南宫如烟躺在塌上,脸还是红红的,晃了晃脑袋道:”不许想了!反正不久之后就是要回去的,以后各自安好便是。”
想完,便入枕而眠了。
之后的几日里,南宫如烟便再也没有来找过澧遐,源氏的事情也逐渐水落石出。
直到……两个月后的中元节。
上元节也称鬼节,一般在这一天,要放水灯,烧纸钱给故去的人。
路上,摊前,也只有寥寥几人,毕竟是要给鬼引路。
看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街道,冷风恶灌,倒也清冷的可怕。
“小姐,我……”瑚姗拉了拉正若有所思的南宫如烟的衣角,小声道:“小姐,我有些怕。”
南宫如烟看着她那清澈的眼睛,道:“别怕啊,有我在呢。”
“哈”的一声。突然,一个“鬼”冲到她俩面前,两个人猝不及防被一惊,后推了一步,脚步踉跄,倒也算站住了,可是心里还心有余悸的怦怦跳着。
“啊啊啊!这位,我一会定给你烧多多的鬼钱,不要吃我,不要吃我……”瑚姗先没骨气的可是叨叨个不停了。
南宫如烟回过神来,他有脚有腿,有身体,就是脸上带了个面具罢了。
这个人一直“嘿嘿”不停,邪恶的笑着,突然,南宫如烟一边一手扯掉了他的面具,另一手准备上拳。一边道:“行了,行了,别装了哈。”
“诶诶诶,别打别打!”见她没打下来,轻轻咳咳了两声。墨痕尴尬一笑,接着道:“如烟偷跑出来可曾请示父皇母后了?”
“你怎么认识我的?”南宫如烟微微一愣道。
“这个嘛?”墨痕撇了一眼她,随即邪魅一笑道:“就说来话长了。”
南宫如烟调笑抱胸,静静听他说完。
“柳叶清,一岁起,牙牙还无齿,波浪手中摇,二岁落,蹒跚起学步,盈盈应路起,三岁回,书笔手中握,谆谆游教悔,四岁伏,马鞭手上挥,坠马落秦晖……”
“傻兔?是你吗?”
“诶呀呀!”墨痕伸手堵住她的嘴道:“现在就别叫这名字了,丢死人了。”
“哈哈,真的是你啊!”南宫如烟笑的酣畅淋漓,少了柔和,倒也多了些温溺。
“嗯,偶经此地,明日一早便离开。”墨痕沉声。
“无妨无妨,来日方长啊!”南宫如烟笑着回道。
他们一别,也有十年光景了,回想起儿时的童言无忌。
【如烟,就算以后我不记得你的脸了,我也会牢牢记住你的名字的】
【嗯,傻兔,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就像现在这样】
童年,就好似一场梦,美到窒息。
“殿下!”澧遐走的快意,北秦和明尹竟有些跟不上。
“谨地小镇建南,粮仓被盗,百姓起兵喧闹,夜未寝眠。”
“官员怎么说?”澧遐眉头深锁,沉声道。
“谨地小镇官员王赟,声称,朝廷发放的粮食仅仅只有五石,剩下的俱不发放。”明尹缓谈。
“五石?”澧遐冷笑道。
这数字忽悠人呢?谅谁谁都不信。
“俱属下知,王赟粮仓的米已经超过平常知州的米粮数目了,剩下的,应该就是朝廷日益发放而其克扣的。”
“很好。”澧遐快步至于驿站。
虽说谨地建南不远,但走路过去,少些也要费些时间。
“笃笃笃”
“谁?”
“长安翊王,澧遐!”
看门人一愣,随即开了门,他浑然天成的帝王气概,让他心头一撼。
随即牵来两匹上好的马,看着他们离去。
建南
民怨嚎天,久久站在知州府前嚎叫,百姓举锵反调。
澧遐白衣悬马,手执缰绳,目入冷鹰,冠发箐束,后悬至披风,侧跨马身,蹬着白苏锦鞋。似风前行。
“吁”一声,翻身下马。
“朝廷给你们发放粮食,就是让你们吃喝玩乐的吗?!”
百姓闻声,皆退让开来。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管老子们的闲事?”门口劝降的一个家仆趾高气昂道。
“你们有杀老百姓的仗势,怎么,连出来见我一面都不敢?”澧遐浩然,沉声道。
“阁下,口气倒是狂妄啊!”声音沉稳冷链。随着门被打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身着褐色长袍,腰系上好白玉。
突然,他拔剑直至澧遐喉咙处。
北秦刚要拔剑出口,澧遐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哼。”澧遐冷哼一声,“怎么?说不过就要杀人灭口嘛?”澧遐脚一抬,剑势悬空,翻身夺剑,反剑直指王赟。
“放开知州,小心你小子性命不保。”
王赟借势一推,自己退舍后方,澧遐一惊,剑偏移了半寸,随即负手仗剑,薄唇轻启道:“为了自己,便不顾了他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