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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无题

红尘之雪艳冰魂 徐亦恩 2610 2024-07-11 19:37

  秦不移高高坐在自己的主位上,冷着一张俊颜垂眸看向底下的人,那神态就如在看蝼蚁一般。

  只见他微微向前倾身,低低道。

  “我对他们是不是犯了什么错,或是有违宫规,还是其他的什么,其实这些我都不关心。”

  “之所以拿他们试毒,完全是因为他们太不懂得安分。”

  “对于不守本分之人,本阁主向来不会留情,若有人危及无极宫,本阁主自是要用自己的方式让对方长长记性,对其惩戒一二的。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

  “倒是你,若溟。”

  “身为刹影盟首领的你,应早就对无极宫百年不变的宫规训条再清楚不过才是。”

  “你是哪里来的底气与颜面,在我面前这般理直气壮地质问于我。”

  “罢了,我这人一贯也懒得计较这些虚的。”

  “至于你口中担忧之事,并不会发生,所以你实在不必操心。有少主在,他自然会处理好一切,完满解决无极宫所要面临的危机与局面。”

  秦不移对若溟眼中隐忍未发的怒意仿若视而不见,顾自说道:“我断肠阁的事素来与你刹影盟毫不相关,你职责所在都是宫外之事,宫内事务倒不需你多言的。大家各司其职便好。”

  “首领还是多多去操心操心自己手下的人,不要都生出异心,叛离而去。那你可就是孤家寡人了。”

  “我瞧着刹影盟十影剩不了几个出众的,你若实在无心于刹影盟,倒不如彻底放手。要知道这人心散了,便也不足为惧,无异于早就土崩瓦解。”

  “你们如今死的死,伤的伤,失踪的失踪,放任自流的放任自流,留下的两三个又都是些不中用的。”

  “可能谁也不会想到一向心狠手辣,人送活阎王之名,却历来惜字如金的秦大阁主讽刺起人来会这般能言善道。”

  若溟捏着拳,内息流窜。他抬步走到面泛菜色,瞳孔涣散,嘴唇发紫,连连痉挛发出一声声如幼兽般呜咽之声的殷绚,及霍音音跟前。蹲下身两手伸出,一左一右将地上的两人搀扶到自己怀中。

  “秦不移,你莫要欺人太甚了!”

  “宫主他已经不在了,至于少宫主……少宫主他实则并不在无极宫,你们所说的闭关也只是拖延之词罢了。”

  “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大公子也是宫主的儿子,他才是无极宫的希望,宫主之位本该传给他。”

  若溟一改往日的寡言,眼神沉冷地望着上座俨然高人一筹的秦不移。

  “好一句欺人太甚。”

  “这几个字从你若溟口中说出来倒真像个笑话。”

  “你若溟做过些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

  “让你失望了,少主他没那么容易死去。”

  “念着一丝丝往日情分,我不愿你更加难堪,你为何偏偏不识好歹。”

  “你可对得起宫主的信任,是否当得起微雪的一声溟叔。”

  “青天在上,朗朗乾坤,你可还记得当年在宫主面前,甘心效忠,誓死追随,绝不背叛的誓言。”

  “少主福大命大,自有上天庇佑。宫主在天之灵自会护佑他唯一的骨血。”

  “你们应当感谢少主的仁慈,之所以你们现在还有一条命在,都只因少主说过,要亲自与你们做个了断。”

  秦不移从主位上站起身走下石阶,闲庭信步一般地去到大厅中央,在距离若溟三人约摸十步的距离停下了脚步。望着从开始的震惊到一脸不可置信,到最后心知大势已去颓唐跌坐在地的某人。

  若溟这一瞬间似已被抽干全身力气,犹如失了心魂的空壳,缓缓垂下手。此时他心中早已是天翻地覆,甚至心绪震荡之下险些一个不慎将左右环着的殷绚,及霍音音摔落在地上。若溟反应过来将两人朝自己怀中紧紧一搂。

  他怀里的都是他这一生最重要的,最想保护的,他不想失去他们。

  低下头他看着殷绚,霍音音形容狼狈的样子,眼里又是疼惜又是不舍。他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作为父亲他从未尽过一天的责任,为了殷绚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即使是背叛于他有恩的袁无眷,即使有一天他若溟真的不得好死。

  可只要是他能够为殷绚做的,他都义无反顾,义不容辞。

  他知道欠下了债是要还的,当年若不是前老宫主救他兄弟二人一命,他和弟弟若辉也许早已病饿交加死在路边,若不是袁无眷于他的知遇之恩,和信任,也不会有现在的若溟。

  他的确做了天理难容之事,一边是他信奉崇尚的道义,一边是父子之情。最终他舍弃了道义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也再也无法抬头挺胸在这世间立足。

  他沉痛地闭上眼睛,明白他们早就大势已去,闻听袁微雪未死,他反倒如释重负般地舒了一口气。

  可是为人父母的哪里能舍得自己的孩子受苦,更不用说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这一刻他心中终于有了决断。

  “秦不移,我若溟没有向谁低过头,可我今天在这里求你,求你对大公子能网开一面。”

  “即使真有错,那也是我若溟的错。宫主之死,于枉生崖截杀少宫主,欲扶持大公子尽快接任宫主之位,全是我一人的主意。”

  “还请你在他日少主归来之时,言明我一人的罪责。”

  “请秦大阁主高抬贵手饶他二人不死,他二人再怎样也实在不是罪不可赦。”

  “少主跟前就请您代我为他二人求个情,若溟此时就先谢过了。”

  若溟运转内力,气息暴涨之间只觉眼前发黑一阵天旋地转,拥紧怀里的两人若溟双膝着地,跪在了青石地板之上。

  将怀中两人小心地安置在一旁,紧接着便面色一白,霎时间一股鲜血就从他嘴角溢了出来。

  殷绚,霍音音被毒药折磨侵蚀地痛苦不堪,仅残存着一丝清明与意识。

  两人于朦胧昏沉间看着若溟嘴角淌血,面色灰白,慢慢阖上双眼,便心忧无比,生出大事不妙的预感。直到若溟在他们眼前缓缓垂下头,歪倒在地,二人同时不可置信惶然无措地睁大了眼,突然来了力气挣扎起来。

  秦不移只是作为旁观者,漠然地看着濒临绝望,目眦欲裂,疯魔了一般的殷绚与霍音音。

  “若溟啊,若溟,真是可惜,你没能看到他们如此悲哀的丑态。为何总要等到失去才能幡然醒悟,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你看不到他们为你哭泣伤心的模样了。”

  “你死了倒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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