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此刻楚英正在酒楼帮着算账,那日她本来在街上寻活计,见了一处武馆,思量片刻,刚想要走进去,旁边一酒楼的小伙计跑了过来。
那小伙计问楚英是不是在寻差事,还说自己酒楼正巧缺一个眉清目秀又看起来很有见地的账房。
楚英觉得此事太巧合了,颇有些怀疑。那小伙计却讨好的笑笑,“其实是我们老板最近辞退了一批消极怠工的伙计,如今这酒楼实在是缺人啊,要不您看我也不至于在大街上找人啊。”
楚英拉开与那伙计的距离,“你怎知我想寻差事,又如何知晓我会打理生意?”
那伙计倒是不慌不忙道,“方才是不能确定的,如今可不是知晓了。姑娘,我们这家也算是城里鼎鼎有名的酒楼了,口碑在这,断不会行坑蒙拐骗、拖欠你薪水的事。”
楚英半信半疑的随他到了酒楼,见那酒楼的确是在做正经生意,且顾客盈门,倒是放下了三分戒心。
酒楼的老板是一老伯,年纪挺大了,人长得憨厚慈祥。那老伯看见伙计带楚英来,缓缓走上前去,“姑娘,你是来应聘我们家账房的吧?”
楚英看了眼老人家,行了一礼,“实不相瞒,我在家时学过算账,只是不算精于此道。贵店小二方才邀我,方至此处。”
老伯笑呵呵的说,“无妨,姑娘不妨今日试上一试,若我们双方都觉得还不错,那姑娘便留下帮咱酒楼搭把手吧。”
楚英见老伯说的真诚,且暂时还没寻到其他活计,便应允下来。
一日干下来,虽然有些疲惫,但在掌柜的指点下还算适应,楚英从前总是无心于家中产业,故于经商和算账方面虽有学习却甚少应用,如今实践起来方窥得其中一二门道。
约莫晚间,顾客都散去,老伯整理好桌上的账簿,问道,“姑娘,今日感觉如何,可愿意留下来继续做事?”
楚英揉了揉酸楚的肩膀道,“尚可,对业务还需要再熟悉一番。如果您这边也没问题,我愿意留下来继续干。”
老伯点点头,“好,姑娘其实已经很优秀了,比之前那几个拿钱不干事的伙计强得多。你的月钱便按照正式工的标准来给,如果做得好,我再给你加。”
楚英爽快应下,“多谢掌柜的。”
楚英走后,老掌柜上楼,轻敲雅阁的门,“小棋,那姑娘已经走了。”
苏棋将门打开,“王伯,劳烦您教她了。”老掌柜慈祥的摇摇头,“不麻烦,那姑娘本就聪明,一点就通。只不过既然你们早就认识,为何不出去见她一面呢?”
苏棋沉默了片刻,“我受浮生之托,照拂于她。这姑娘对我有些成见,若见了我,想来她未必愿意接受这份工作。”
老掌柜若有所思,“原来还是浮生的相识,好,小棋,王伯会替你关照的。”苏棋点点头,“劳烦王伯费心了。”
王伯走后,他点燃了蜡烛,按动机关,走进了密室之中。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小半月,楚英和白秋离各自忙着工作,晚上轮流做饭,有时候掌柜会让楚英从酒楼里打包一些备好但没有售出去的饭菜,二人在家里回锅热一下就能吃了。
白秋离的书近日已经写完了一本,联系到书局后就等着刊印了,报酬和分成也十分可观。
她和楚英分享了自己近日写书还有在医馆的见闻和心得,例如如何预防风寒、风热,如何健胃养生。
还提到近日遇到了位怀孕的夫人,自己好心搀扶了她一下,那夫人再三道谢,说是见她有眼缘,差人拿了刚买的红豆酥送她。
再有便是她前些日帮助的乞丐拿了钱去医馆治病,现如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听着白秋离开心的讲述这些最平淡不过的小事,楚英心中又回想起二人在南都城的岁月,也曾有过一段衣食无忧、安稳静好的年华。
那时的自己明媚恣意,除了和白秋离一起,便是和师父习武,陪伴爹爹,至到后来,遇到了孟浮生,她开始不自觉的追着他的脚步,一步步向前奔跑,再心酸也不甘停下。
原以为最坏不过蹉跎了岁月,谁知竟然会走到如今这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