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代言情 爱上男扮女装的公主殿下

第一百五十四章

  李后君是安国世族李家家主嫡亲妹妹的独子。他出生的时候,李二夫人已经将近三十,高兴之余,她亲手在府中栽种了许多银杏树。

  四十余年过去,当年的银杏树已经长的高大挺拔。寻常季节中,这些银杏树并不怎么显眼,可到了秋天,金黄的扇形叶子映衬着瓦蓝的天空,分外引人入胜。若在寻常人家,这样的地方必然是吟诗聚会的好地方。李后君入宫的时候,这些银杏树还未成气候,等到安京人注意到这些美景的时候,罗凰凤都已经出生,被立为太女了。因此,这样的美景,寻常也只有李二夫人和家人享受了。

  年轻的时候,李二夫人就是个喜爱享受、不爱操心的性子。她的夫婿也出身世家,虽然有些病弱,但也是个不爱干涉人的安静人儿。夫妻俩只有李后君一个孩子。后来,李二夫人又纳了一位侧君,却是再无所出。她年纪大了,在朝中所任也是闲差,因着李后君和罗凰凤的关系,平日里也没人敢劳动于她。不过,她又不能乞骸骨。不为别的,她毕竟是太女罗凰凤的亲祖母,有些敏感的朝堂消息,还要靠她传递回李家。

  最近,让李家有些浮躁的,就是罗凰凤将要驾临凤城主持军演的事儿了。关于这事儿,李家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三国战乱结束不久,宁国颓态未去,生机不足,而骜国新皇登基,朝局不稳,三国军演对安国来说,不过是走个过场,不会有什么危险;另一派却觉得三国军演显然是因为骜国大将楚汉涛要毁宁国才开始重建的凤城,宁国无奈之下才推行的对策。楚汉涛是谁?他就是个疯子啊!谁知道他疯起来会咬谁?还是十分危险的。因此,到底要不要上书安皇阻拦罗凰凤的凤城之行,李家争论了许久。

  这事儿争论了许久,李二夫人才作为李家的代表,亲自前往宫中试探安皇的口风。安皇倒是见了她,面带微笑,神态一直温和,但谈到罗凰凤将要前往凤城的事儿的时候,她秀眉一挑,似笑非笑道,“你这来的可有些晚了,鹄儿作为太女的先锋官已经带人出了京城。”

  李二夫人虽然奇怪,为何圣旨未出,罗鹄凤就先行出京了,但想着既然罗鹄凤已经出发了,索性让罗鹄凤代安皇算了。话还没出口,就被安皇怼了回来。回府后,迎接她的是一个个头不高,身披灰褐色宽边儿暗红色底绣银色暗纹夹袍,头发已然花白、面容普通柔和的男子。李二夫人见到他,称呼他为“井上”。

  将李二夫人迎进房中,井上亲自动手为她脱下官服,换上了轻便的家常衣裳,“我让人在银杏树林里摆了酒,就等您回来,给您解乏呢。”

  前文说了,李二夫人好享受,平日里没别人的时候,更喜小酌几杯。井上这小宴,简直不要太随心意。井上没有入席,亲自执壶为李二夫人倒好酒后,他就站到了她的身后,为她轻揉肩颈。

  “夫人,陛下是怎么说的?”井上声音柔和,不疾不徐,让人听着十分悦耳。

  “陛下说,殿下是替她前往,若是我李家觉得旁人也能代表陛下前往凤城,尽可以大胆说。”

  这话一出,她还说个啥啊?她若是张了口,岂不是就代表这她李家默许了将储君之位拱手送人?说起来,以往罗凰凤也不是个莽撞的性子。偏今年以来,她那里的麻烦是层出不穷。先是找罗鹄凤的麻烦,尾巴没扫干净,差点儿被安皇察觉,还好有罗翳凤做的更为显眼,才险险遮掩了过去;后来她又试图将司清颜的死推到罗鹄凤的头上,谁知道,最后竟被大理寺查出,是诚郡王妃的手笔;再后来,陶瓷展她办的一塌糊涂,失了安皇圣心……

  “陛下的圣旨都拟好了,明日一早朝堂上就会宣召。”李二夫人叹一口气,语带责怪道,“俊儿一向做事周全,最近这一年,他可是有失水准。军演这么大的事儿,他事前竟然全不知道,这让太女和我们都太被动了。”

  井上对李二夫人的抱怨,报以微微一笑。其实这事儿能怨得了李后君吗?太女本人也在朝中,而且据说,宁国国书到的时候,正是前段时间,李后君为太女争取来的“惩罚时间”。不过,李二夫人说,李后君这一年大失了水准。他又何尝不是?罗鹄凤出使宁国归来后,带回来一个宁十二皇子。因为这个宁十二皇子,梅氏兄弟先后没了音讯。好在梅氏也只剩下了这兄弟几个,无人追究后续;后来司清颜也死了。她可是一鸣书院培养出来的大将,死的莫名其妙也就罢了,还将诚郡王妃拉下了水。大理寺也不知怎么查的,竟说她是杀死司清颜的幕后凶手。缘由是司清颜要勾搭诚郡王……呵,这理由,找的真心敷衍。好在没有牵扯到一鸣书院,陛下也不过是斥责了事。一连折了几个能在他这儿挂上名号的得力助手,井上也不是没有怀疑安皇知道了些什么。好在,后面又安静了下来。

  心中思忖良多,嘴上井上却是柔声替李后君辩解,“自从于贵君去世,他也是越来越不得陛下喜欢了。其实仔细算算,俊儿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比不得才进宫的那些个年轻的。要说起来,也是怪了。以往,这二公主、三公主与太女即使争锋,也都小心翼翼,唯恐被陛下看出争斗的端倪。自从这二公主出使宁国后,他就变了个人儿似的,处处与太女作对,也难怪太女心气儿不顺。”

  他说话归说话,在李二夫人身后忙碌的双手却是片刻未停。从李二夫人的神色来看,可是享受的很。也大概正是因为舒服了,她对李后君的不满似乎也只是唠叨了那么一句。

  “可不是嘛,这一年来,二公主就像是打通了什么关节似的,做事儿一下就顺溜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也不算幸运。太女前往凤城,他是先锋。如此一来,我倒觉得太女凤城之行应该也没什么危险。”

  在李二夫人看来,安皇最是精明。若是凤城那里有什么危险,她必然不能将两个女儿都派过去。要知道,她总共也就三个公主。这其中,三公主罗翳凤还在山南。

  井上却并不这么认为,“怎么会没什么危险呢?夫人啊,您别忘了那楚汉涛到底有多疯。”

  “他再疯,不也是陈瑾的人吗?咱们与陈瑾可是老相识了,虽然他人死了,陈家可还在,楚汉涛不能不认旧主吧?”

  本来么,李家是安国的世族,陈家是骜国的新贵,两家犹如两条平行线一般,互不相交。后来,李二夫人纳了做生意的好手儿井上为侧君,而井上的父族和陈家原是同乡。当然了,虽然是同乡,两家的来往也并不密切。直到战乱的时候,两家“互帮互助”,在战争中都很是赚了一笔。战争结束后,他们再次假装不熟,但私底下,到底保持了并不经常的联络。

  一切,都是为了“生意”。

  李二夫人说,陈瑾是楚汉涛的旧主,是指楚汉涛是陈瑾一手提拔上来的。她只看到了事情的发生,却不知道实际情况。实情是,楚汉涛被陈瑾拿住了把柄,反抗不得,只能听从他的安排。只是这话,井上与李二夫人说不得。如今,陈瑾死了。他不清楚陈瑾的死,楚汉涛到底参与了多少;陈家败落后,楚汉涛是否追查过陈家的过往,对陈家与李家的来往是否知情。两家虽是同乡,倒也互相防备。这么些年了,自从井上家放入陈家的一个探子,被陈瑾折磨的不成人样的送回来,井上家就没再敢轻举妄动过。陈瑾死的突然,陈家又被骜皇软禁,他竟是全不知道陈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凰凤是他和李家最大的依仗。他担心,若是楚汉涛知道了李家与陈家的关系,会将心中的愤怒,发泄在罗凰凤的身上。

  想了想,他对李二夫人道,“既然陛下的心意已决,咱们也只能多往殿下身边派人了。”

  好在这些年,他没少培养死士。这些人,既是给他自己培养的,但多数还是要用在罗凰凤的身上。

  “也只能如此了。”

  “夫人刚才说起陈瑾来,倒是让我想起一事。”

  “哦,什么事儿啊?”

  “最近这不入秋了,又到了我们这几家往岛上送节礼的日子了么?可如今陈家败落,节礼肯定是送不起了。所以前几日,他们给我来了一封信。”

  “不会是让你替他陈家出节礼吧?”这就让李二夫人有些不高兴了。她们两家也不过有些许的交情,还不到代替出节礼的份上。

  “陈家还没厚脸皮到这种地步。”话是这么说,听到有人如此瞧不起陈家,井上还是很高兴的,“他们在信中提到了尤家。”

  “尤家?尤家怎么了?前段时日,他们不是将合作所得的银钱,都如数送来了吗?”

  实话说,李二夫人对尤家还是满意的。虽然她听井上描述起尤家来,像是如今在宁国主持的凌家的仆人。但谁让当时他们三家一起涉水而来,凌家人运气不济,人都死光了呢?尤家早早在宁国站稳了脚跟,凌家一无所有,就想压制尤家,能不遭遇反弹吗?当然了,井上家和陈家看不上尤家下人的身份,一直没带着尤家玩,李二夫人觉得还是极为正确的。下人嘛,就要有下人的自觉。只是也是近一年的时间,尤家人不知道为何忽然开窍,主动找上了李家,想要寻求合作。李二夫人就觉得,尤家还是很识时务的了。主要是,尤家交钱足额又及时,让李二夫人极为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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