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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十四 章 云雀

安成公主 子非烟雨 3758 2024-07-11 19:38

  长桥下,萧挞揽与西门牧雪各站一边,说不出话。

  西门牧雪罩着蓝纱,看不清表情。

  萧挞揽半天才开口:“你一定要去吗?”

  西门牧雪掀开面纱,反问:“不然谁去?”

  萧挞揽苦笑难言,定安国的祈晋是得了牧雪的消息才走的,她终是背判了大辽,不然,祈晋怎会如今还能躲在高丽行馆内,得到高丽世子的庇护,而大王,现在竟然派牧雪去高丽,高丽世子,有些事情你是不能插手的,你,不是神,即使你是,我也要你走下神坛。

  西门牧雪殷殷道:“他,终归是不相信我的!”

  萧挞揽靠着桥壁,不想提祈晋的事,只是关切道:“你此去要多番小心,终归是一个人!”

  西门牧雪点头,道:“船来了!”却抓住萧挞揽衣袖,紧声问:“这次,萧大哥,你相信我吗?”

  萧挞揽听得女子期盼的声音,遂重重点头:“你早些回来!”

  水波越来越近,西门牧雪抬脚跳上了船,说道:“无家之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笑容戚戚,其声悲怆,船头上站立的蓝衫女子,清姿妖媚,越行越远。

  萧挞揽闻言只得大呼女子的名字:“牧雪!”

  西门牧雪突然笑道:“放心,我要过些时候才走呢!”

  萧挞揽望向天边,长天一色,水雾迷茫,就像此刻的内心,如果可以,此次真想和她一起前去,孤身密谋大案,在高丽境内还能全身而退,南院大王,你是否太看得起西门牧雪!多年前,西门牧雪孤身一人离开大辽,是因为他,今天,还是因为他!

  安成醒来的时候,四个侍婢并排站好,倒是唬了一跳,问:“皇兄呢?”

  其中一侍婢答道:“回公主的话,王爷在前厅呢,奴婢们已经替公主准备了浴汤,这就伺候公主沐浴。”

  安成头昏脑胀,心道皇兄倒是很细心,便微笑点头,其中一位侍婢相貌出众,笑容亲切,不像她人冷脸冰冰,低眉顺眼,让人很有好感,等净浴完来至前厅,李继隆已经先行离开,德昭见安成笑颜,捏捏安成雪白脸庞,道:“皇兄送你回去吧。”

  安成忙道:“我自己回去好了。”

  身后的侍婢道:“王爷,云雀送公主回去吧。”

  德昭点点头,见安成也不反对,遂点头答应,招呼独孤玄过来:“玄,你送公主回去。”

  独孤玄颔首答应,安成连连摆手:“皇兄,我自己回去就行!”

  德昭不理会安成,独孤玄向安成道:“七公主,走吧!”

  安成知道德昭的命令不容置喙,转身走了,却不想坐轿子回宫,一路上,独孤玄等人离安成不过四步的距离,与一直微笑的云雀走在一起,倒也高兴。

  云雀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忧惧,笑着对安成道:“公主累了吧,我们坐轿子吧。”

  安成在人群中恍然看见一个白衣身影,却看不清面容,猛然想起遇见的那个陌生男子,以及他说的奇怪的话,竟然一阵心寒,不过一想到贤,心境却明朗雀跃,笑着答应云雀的请求。

  白色身影终于出现在安成面前,穿越过人群,用了那么长的时间,安成一时间不能呼吸,耶律斜轸旁若无人,无视跟在安成身后的十三护卫,白衣男子的浅笑让独孤玄一阵心寒,心道:“此人是谁,好生恐怖!”

  耶律斜轸那么走过来的时候,安成却感觉到脖子上凉凉的,回头看云雀,刚刚还言笑宴宴的侍婢云雀的脸色已经变得让人害怕,雪白的脖颈上留下血来,安成冷静下来,偏向另一边。

  云雀看着白衣男子越来越近:“别动!”心内狂跳不止,最近为躲避德昭的追捕,可吃了不少苦头,当然,让自己害怕的,只有一个人,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听幼弟讲过这个男人的故事,永远都会记得这个男子侧脸的弧度以及他那冷策藏空的声音:“别想逃!”

  这个男人的声音很温柔,却让人有面临死亡的恐怖,那天,由于自己晚到了,幼弟已经被他和他的部下所杀,那个男人高大的背影,冷峻的面容,是这数日逃亡噩梦的开始。

  云雀和两位弟弟失去了联系,且幼弟已被击杀,慌乱之中,只顾逃命,但他的部下萧挞揽永远会尾随自己左右,之前,为了逃避德昭和避开贤世子已经精疲力竭,现在却几乎被萧挞揽逼成亡命之徒。

  安成回头,刀锋一紧,云雀一惊,那双美丽清澈的眼睛却对自己说:“我帮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风吹起帘纱,云雀惊恐万分,这公主,想要做什么!

  安成突然拉开白纱,盯着要走过去的耶律斜轸,片刻,问:“我们见过的,对不对?”

  耶律斜轸对上少女轻灵的身影,含笑说道:“对,我们见过的!”

  云雀看着安成坐回车上,吓了一跳:“公主,对不起!”几乎是带着哭腔的。

  安成冷声问道:“你是谁?”

  耶律斜轸回头,仿佛少女还站在那个位置和自己打招呼,一支冷箭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来到安成眼前,市井一片喧哗。

  独孤玄拉紧缰绳,大呼:“保护公主!”烈马嘶鸣,前方一匹白马上一个男子持弓而立,逼开了人群,那人安成记得,英气逼人的辽国大使,萧挞揽!

  云雀一凛眼,右肩受伤,一声惨叫,推开了安成。

  安成冷不防跌下车去,却落入一个人怀中。

  云雀左手扶住肩头冒出的鲜血,绿衣沾湿了大片,几乎瘫坐在车上,大口喘息。

  萧挞揽眉眼含笑,自己箭法从不差强人意,看着车内的女子脸色大变,自己尾追多日的猎物作垂死挣扎,心中自然高兴。

  安成看着马上的男子越走越近,并不理会独孤玄等人的阻拦,问自己:“公主,你没事吧!”那关切的目光几乎让人一时错愕。

  萧挞揽看一眼耶律斜轸脸色,再一看车内,早已空空如也,人群依旧是刚才的人群,马车周围,地上一丝血迹也无,猎物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脱了,一张俊脸瞬间变色,纵马离开了人群。

  独孤玄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属下护公主不力,请公主责罚!”

  怎么他在旁边,那自己在谁的怀中,抬眼一看,那男子正瞧着自己,那惊世的冷峻,浅薄但棱角分明的嘴唇,这极美男子身体内仿佛潜藏着暴戾的气息,优雅冷峻的微笑魅惑世人,竟有一丝暖意在里面,他是天下苍生的劫数才对,慵懒霸气的笑容似乎能融化冬雪,嘴角冷意的笑容泛滥成灾,安成慌忙低下头,低声道:“放下我!”

  没想到眼前之人却不放手,安成冷意泛滥,再次抬头,迎上男子好意的发问:“你没事吧?”

  耶律斜轸却纵身将安成抱上马,安成又惊又怒,男子温热潮湿的气息在耳边响起,安成一个冷战:“我带你去瞧大夫!”

  独孤玄反应过来时那个男子已经带着安成在百米之外,徵茫之际,安成的声音传来:“独孤玄,你是要让刚才的女犯逃脱吗?”犹如梦中被踢醒,此人好骄纵的马上功夫,这个异族男子是谁,神秘霸气,是敌是友,公主不会有危险吧,快些禀告王爷才好!

  安成咬牙忍着痛,不吭一声地半情愿地被带走。

  许久,男子干燥温暖的手指在自己颈子上触摸,惊恐万分,脸色更加苍白,回头瞧,那男子一脸凝重,那一刻,竟然觉得有些宽恕,但却不敢放松,又觉得有些不妥,生生避开了,直到一直被耶律斜轸带到京郊一个林子里才停下来,找了一处坐在木板平台坐下。

  湖面的微风吹得伤口痒疼难耐,安成却不想动弹,直到那个男子专注地为自己捣药,是干惯了那样的事情吗,注视着男子苍白的手指上的茧疤,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和辽国外使萧挞揽是什么关系?”

  男子专注的眼神终于落在安成身上,却对安成笑了笑,让安成错愕地以为,为什么他笑起来的时候好像贤哥哥关心自己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耶律斜轸用手指往安成的脖子上抹药膏,一点一点地抹,很是认真,极不耐烦地回答少女的话:“你是不是应该关心今天要害你的人是谁,而不是关心我是谁?”

  安成非常不喜欢这个人的笑,总是让安成非常不舒服,但,那个叫云雀的女孩子,似乎,今日是不想加害自己的呢!脖子上冰凉地很舒服,语气和缓了些:“我是想知道,你要抓云雀干什么?”

  耶律斜轸看着少女生气的摸样,有些嘲笑。

  安成戏谑地声音传来:“今天的事,我不会天真地以为是你们想救我!”

  耶律斜轸自嘲地笑笑:“那个人,是想救你呢!”

  那个人,自然就是萧挞揽,这让安成很是意外,那日,在宫中宴会上见萧使,亦不明会他逃避的眼色,安成很是不明,辽国大使要救自己的意义何在,竟摇摇头:“你们就算是要救我,也只是意外,抓那个女孩子,才是你们的目的,那个女孩子到底是谁,西门牧雪又是什么人,是谁对我使用萨满巫术,你们和西门牧雪是什么关系,我对你,实在好奇。”

  耶律斜轸看着已经站在自己身旁的少女语气和缓地说出自己的疑问和推断,有些惊异,随即笑笑:“你大约没事,才能这么多话!”

  安成有些恼怒:“你!”第一次在这个男子波澜不惊的冷脸上扑捉到了另外的信息,却仍然一无所知,瞧着男子侧脸的完美弧度,一时有些患得患失,街上的一幕又浮现在自己眼前,想起贤,心道,要是贤哥哥在身边,自己就什么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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