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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百二十 章 榄山画聚

安成公主 子非烟雨 3403 2024-07-11 19:38

  榄山别业位于西郊,占据半片山林,有山有湖,树林也有溪谷,有别于私家别院,隐秘而便利。这日耶律斜轸、萧繁下马车时,御宝雕车已满山脚,耶律斜轸驻足,似乎在找寻什么人,萧繁倒没问:“来的人倒不少。”并且有很多熟悉的面孔,潘惟熙、钱惟演等就在前方。

  萧繁侧身恭候耶律斜轸先行,亦随身跟随,至门口,将名帖递了上去。

  门口禁卫收了例画、名帖、拜帖,排查放行,神色复杂地将两人迎了进去,又迎来三位贵族少女,见了拜帖,乃知是安岳王府的、翰林学士阎家以及一位美貌夷女,正是宋缈云、阎文璟及因香道结识的艾丽娜儿。

  三人正欲进去,忽听有女子声音:“是皇姨吗?”

  宋缈云回头:“兴平,婉儿,你何时回来的?”

  柴韫婉佯装微怒:“好呀,不来找我,还要说不知我回京了吗?”

  宋缈云赔笑:“我是真不知啊,安成好大的面子,明知咱们要来,也不迎接吗?”

  兴平郡主笑道:“本是襄王皇兄举办的,安成也不知到了没有。”

  宋缈云才道:“那好,咱们先进去罢。”

  安成掀开车帘,已进入榄山境内,与永乐公主道:“就快到了。”

  永乐公主微微点头,未见倦怠,忽见两匹高头大马先后疾驰而过,安成出声,叫住后面那人:“萧大人,你也来了?”

  萧挞揽不期遇见安成,回马至车旁下车行礼:“公主,您还在这里,臣下亦是应邀来的。”

  安成对萧挞揽有感激之情,却想那人可能也来了,遂轻笑:“你先去罢。”

  萧挞揽每见安成,心头滋味不可名状,只得压抑躁动情绪行了别礼上马慢行,自己的门贴被那女子所抢,倒如何是好!

  安成心中却莫名不安起来,那人应该也来了。

  永乐公主倒诧异:“这辽人是谁,三哥还邀请了辽人吗?”

  安成摇头:“辽国使节,也不定是三哥邀请的。”

  元修、曹云轩、钱惟演、丁浪在门口迎客,直到看到宫车行来,方相视而笑。

  不时安成与永乐便下来,安成低声吩咐傲雪:“你去看看丁姑娘。”

  傲雪道应声先行,元修等已迎了过来:“安成你竟请得动永乐前来,难得,皇兄恭候多时了。”

  安成微笑:“多谢你迎我们啊,不知三哥你筹备的怎么样?”

  元修做一个请势,安成携着永乐公主进门庭:“安成、永乐,我先行了,你们慢慢逛来。”

  二女应声答应,瞧见陈微柔、潘玉妍、薛静宜、卢蓁等言笑,诸女皆过来见礼。

  安成免礼问:“玉妍,你们可瞧见了柴郡主、兴平郡主?”

  潘玉妍微微回礼:“两位郡主和宋皇姨先还问起公主呢,已前去了。”

  安成点头:“我与皇姐先去见她们,你们赏景慢来。”

  诸女恭行,永乐公主见山间诸景皆妙,随山起势,不比御苑园景,雕阑曲槛,亭台楼阁却亦布局雅致,有安成作陪,倒也心情喜悦,闲谈起后宫诸事。

  永乐公主道:“听闻父皇近日恩宠臧氏,她还与你为难?”

  安成心头闪过一丝不悦:“姐姐也听说了?”

  永乐点头:“她到底已出阁了,听闻被孙贵妃逊了一顿,连兴平和慕容家的四姑娘亦疏远于她……。”

  安成想到宫廷流言,以及被母妃训话,却担心贤陷于宫廷流言中的名声,心头微微苦涩,贤哥哥今日来没来?

  柴韫婉、兴平郡主等已至半山腰,据亭南望,则山下人影、诸景历历在目,画旗花舫喧豗不烦,南山列嶂如屏。

  长湖清册远岸,弥漫十余里,半山亭两侧另有亭,东曰云目;西曰雅筑,半山。东岭腰径百尺,其东高峰峙立,树巨石曰飞来峰,峰棱如削,飘然有云鹤之姿,高出于诸峰之上。岭下栽云梅、紫荆千株,山根有题曰紫华堂、荆梅岭。

  兴平郡主道:“冬日时候这里倒颇有绿普承跌,芬芳馥郁”的境界了。”

  柴韫婉点头,恍然望见几处身影:“今日来的有生人吗,三哥的帖子都给了什么人,怎么还有辽人、夷人?”

  兴平郡主道:“也不奇怪,那日三哥办听琴会不也有辽人参加,也并非只限于咱们这些,我瞧着翰林画院的画博士也来了几位,听闻还广邀民间有名画师携画来斗,各个画馆便见到了,有曹大人在,禁卫没问题。”

  柴韫婉想起那日相国寺见到的辽人,因丁浪便想到云铮,心间诈然有阴霾略过,忽听身后有声:“柴郡主、兴平郡主。”

  来人正是潘惟吉、潘惟熙兄弟二人,柴韫婉心头一跳,只觉得数次见潘惟吉,眼光便不能放开。

  潘惟熙自然瞧见,惟自家兄长茫然不知,不由得心道:“郡主一见三哥便不能自已,该如何呢。”

  锦丰堂侧有承岚、昆仑诸亭,又有形如半月的净月书馆,月娥陪侍在裴献之近旁、坐镇八仙馆。

  安成与永乐公主进馆时,贤正在闲看馆内藏书,崔昊天隐在人群中,三人见礼后,永乐公主见元修与一绿衣美貌女子闲聊,便搭言:“三哥,四哥怎么没来?”

  元修自画坛名流云集的长桌起身:“四弟进宫见父皇去了,永乐,你与我旁边来。”

  安成与贤过来,元修安排诸人在四周坐了,裴献之一番恭词过后,此间画馆斗画便开始。

  宋缈云、阎文璟、艾丽娜儿三人欲自荆梅岭登紫石岩,在梅岭尽头,忽听一男一女声音:“姑娘,公主让丁某前来请你过去。”

  那女子话语清脆、娇柔,听来十分舒服,却在拒绝:“丁公子,今日人多,我,我不想见生人,您请自去忙碌罢。”

  三女皆诧,宋缈云却已听出这丁公子便是丁浪。

  丁浪虽欲亲近,阿离却因思国情切郁郁寡欢,且只亲近安成,尤其那日丁浪与萧千月打架过后,只觉是自己过失,避而不见,不由得道:“你又赶我,这般讨厌丁某吗?”

  丁阿离不知如何回答:“啊,不是,我没有,只是你不得忙吗,我便随你去见公主罢。”

  两人转弯而出,恰遇三女,皆是怔茫。

  宋缈云本欲质问丁浪弃婚沈弄玉之举,原来是见新厌旧,见到丁阿离,倒一惊:“怎的是她!”

  丁阿离认出宋缈云,亦吃惊不已:“您是宋公子吗?”

  宋缈云面色一红,打断其问,怒声丁浪:“什么宋公子,不认识,丁浪,你与弄玉悔婚,便是因为她吗?”

  丁阿离茫然失措,不知何故。

  丁浪哑忍,见阿离未有怒色,尽量平复怒火:“皇姨,丁某的私事,你问这个做什么?”

  宋缈云道:“弄玉自幼与你相识,你害她伤心,我与她情同姐妹,便问不得吗?”

  丁浪冷声:“您真是好兴致,与她相识,便要娶她吗?”

  宋缈云怒气更盛:“你,那是汝父与沈家定的亲。”

  丁浪频频相顾阿离,当下冷笑:“听闻皇姨的母亲,永宁公主替你相中了西京监察史三公子,您避出,西京无人不知,某与皇姨算得同病堪怜,您何必如此呢?”

  宋缈云不理会阎文璟、艾丽娜儿眼色,被丁浪驳得哑口无言,瞧阿离面色,她却一片茫然无知,心间怒气其实已去了大半,只是面上却挂不住,气得面色又白,只怒视阿离。

  阿离呆立,亦不知宋渺云欲如何。

  兰屏抱着画盒,欲寻丁浪,到了毓秀轩,只见流霜外出,却不见丁浪。想起榄山外踏马踟蹰的萧挞揽,正觉奇怪,抬眼便遇见耶律斜轸与一辽国美男子正行来,不由心道:“这位今日却在,怪道公主不悦,原是如此。”抱画欲在树下歇脚,等丁浪回来,便装作无视二人。

  萧繁与耶律斜轸迷途,便行至问兰屏:“姑娘可知七公主在何处?”

  兰屏面上无痕,欲答惊起泄画卷,流散地上,便蹲下去拾。

  耶律斜轸骤见画上云间女子,不是安成是谁。

  萧繁亦在惊叹:“姑娘此画甚好,是你所作吗?”

  兰屏道:“我为女婢,如何有此画艺,不是。”

  萧繁道:“那可否请姑娘借此画在下观瞻片刻?”

  兰屏将画盒收好,十分为难,正想推辞。

  忽听耶律斜轸问:“她在哪儿?”

  兰屏不敢直视耶律斜轸,不由自主道:“公主不在此间,不知何处。”片刻,便见两人离开,幸遇见阿斯,便先将画嘱托她保管,又寻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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