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之后,龙颢就留在了宫里,每日帮着白锦溪处理政事,陪她弹琴,下棋,聊天,说说这旅程的所见所闻。
听着龙颢的描述,白锦溪似乎看见了哪一幕又一幕的美景,在自己的面前闪过,她玩笑地说道:“那看来很美!下一次,你一定带上我去!”
“好,等你养好身体了,我就带你去!”
可是,她终究等不到那一天了,一天夜里,白锦溪换上最好看的衣服,画上了精致的妆容,让龙颢扶着自己去了桃花林。
走到桃花林,他问龙颢要回了那把青剑,拿起青剑手一动,脚步不停地变换着,柔软的身体随着剑而舞动着,这场舞剑与白锦溪第一次舞剑的场景慢慢的重合着。
剑,总是停下;舞,总会结束。舞剑终了,她却没了力气,支撑着身体,一下子倒在了树下。
龙颢立马冲过去,把白锦溪扶到怀里,白锦溪靠在龙颢的怀里,咳出一口黑血,她抬起手摸了摸龙颢的脸,无力的说道:“我累了,这江山啊我是受不住了,对不起啊,我失约了。”
“没有,你做的很好。”龙颢的声音有一些暗哑。
“唉,今生我喜欢你甚久,却从未对你说过一句我喜欢你,以前是我不敢,现在我就要不在了,我怕我不说,我自己放不下。……龙颢!我喜欢你!”说完这句话,白锦溪的手慢慢滑下,眼皮很重,开始慢慢的合上。
虽然死亡已经来临了,可是白锦溪的笑容却比以往都要笑得灿烂,好看。
龙颢终于落下一滴泪,泪滴在白锦溪的脸上,他收紧了抱着白锦溪的手,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柔声说道:“我也喜欢你!”
不知道白锦溪是不是听到这句她盼了一辈子的话,笑的更甜了。
白锦溪死后,龙颢带着白锦溪的骨灰和那把青剑又踏上了旅程。
他带着白锦溪又重走了当年走过的路,看过当年看过的美景,“你看!好看吗!你不是总嚷嚷着要走遍这山川大海,看遍这繁花似锦,如今我带你来了!”最后又回到那片桃花林。
他轻轻地扶着手里的盒子,看了许久之后,又看向了天空,最后看着那满树盛开的桃花,他笑着说道:“当初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其实啊,我的心里都是你。他们说你好骗,如今看来是真的,骗你了怎么多次,你还是信我,你若是不信,那今日便……”
“唉,不说你了。锦溪你还记得我们最开始的相见吗?也是在一片桃花树下,那个时候我被宫人欺负,身上脏兮兮的,只有你傻傻的拿着一根糖葫芦,跑到我身边,用自己的小身躯护住了我,还把糖葫芦放到了我手里,还笑着对我说,糖葫芦很甜,吃了就不疼了。”
“你啊,这得是从小便如此啊!”
“一转眼,你走了好久了,是不是在奈何桥等得不耐烦了,你走慢些,我这就来了,下一世换我来追你,无论多难,我都会追到你,你可不许生气了,不理我。好不好!”
说完,龙颢慢慢的合上眼。
一阵风吹过,几片花瓣落在熟睡的男子的身上,显得格外安好美丽,更引人注意的是,男子的怀里还紧紧地抱着一个盒子。
晚上,柳儿过来送饭,发现龙颢睡着了,走过去喊他起身,可是无论怎么喊,龙颢都没有任何反应,这才发现。
他,死了!
柳儿看着龙颢嘴角边的笑容怀里紧紧抱着的盒子,以及身旁的那把青剑,柳儿没有哭,反而是笑了出来,“哥哥,你累了,好好歇会吧!这一次,你终于可以毫无顾虑的去做你喜欢的事情了,去追你喜欢的人!”
第二天,龙颢的骨灰也被放进了盒子里,埋在了皇城的那片桃花树下。
柳儿看着宫里的这片桃花林,真的和边境好像啊,想起最开始她问龙颢的那个问题:“哥哥?你明明就是喜欢锦溪姐姐的,为何却会把她留在皇城里?难道你真的是因为觉得锦溪姐姐的手沾满鲜血?”
龙颢摸着桃花,苦笑道:“哪里是啊!是我配不上她。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利用她,她那份真挚的感情就像是一把刀一样,不停的扎着我,提醒着我的卑鄙,我配不上那份真挚的感情,这天下是我唯一可以送给她的礼物。”
“可是如果当年锦溪姐姐选择的是,离开呢?”
“离开也好!那样她就可以活的自在,可是我了解她,她不会,这些年她征战沙场,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她若是走了,遇见危险了怎么办!还是这天下好,虽然像个牢笼,但是有着祖父,舅舅和表哥在,她可以活的很安全,至少只要我不在,她就不会想起那段过往,就不会伤痛了。”
柳儿想起他的笑,也展开了笑颜,一行清泪顺着脸颊落下。
后来,柳儿成了这从古至今的第二位女皇帝,“哥哥,锦溪姐姐,你们放心,这天下我会收好!如有来世,龙柳还想做你们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