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的那段时间里,两个人都处于一个奇怪的相处状态,一个不敢见,一个不想见。
就在一天,念夏得了空只想在寝宫里面休息,这个时候房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有些幽暗的房间突然引来了刺眼的光线,一时间念夏被那光线照的有些睁不开眼,眨了眨眼睛,还了一段时间之后,才看见自己的面前是一双男子的靴子,念夏原本还以为是那个人又来了。
还没等抬头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妹妹。”那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嫩,却很有磁性,显得很稳重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来人正是念夏的亲哥哥:念渊,念渊是朝中最年轻的将军,之前念夏大婚的那段时间里,念渊还在边疆守卫着,如今边疆的敌人已经被击溃,念渊这一才回到了皇城。
刚回皇城,便得知自己最宝贝的妹妹嫁了人,而且嫁的人还要是当朝的皇帝,秦昭。
这对于念渊来说心中是百感交集,一来是为了念夏感到高兴,毕竟嫁给秦昭是念夏这么多年来最大的愿望,如今的以实现,自然是件好事!可另一方面有担心念夏虽然嫁给了秦昭,却也不会过得很幸福,毕竟后宫莫测,念夏从小就没有什么城府,身在这吃人的漩涡中,肯定也是不容易的。
所以念渊只盼着秦昭能记着他们从前的那段记忆,再不济看着念家的功劳可以对念夏好一点。
可是有的时候越怕什么事情来,什么事情就越会到来。
这不,念渊最近才听说,秦昭要吶丞相的女儿李芝兰为妃,念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死了!念夏一定会很难过吧啊!
心急如焚的念渊还无意间打听到之前念夏大病一场,这就更让念渊像是火炉上的蚂蚁一样,急得跳脚。
念渊越想越心急,就在今天一下朝就去找了秦昭问:自己可否去见念夏一面。
而秦昭最开始听到的时候,眉头一皱,明显就是不想答应,可是后来一想到最近念夏的心情一直都不大好,或许见了自己最亲的哥哥心情会好些呢。
这才有了念渊如今在念夏的寝宫里面出现。
念夏和念渊许久不见,认真算起来大概已经有一年多了。
“我走的时候你还是那个跟在我身后,哭着闹着也不让我走,还要我买甜糕来哄你的小女孩……这一眨眼,你居然嫁人了。”
“……哥,我长大了!”念夏似乎也回想起之前在将军府里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生活,不禁有些怀念。
兄妹两人许久不见,自然是有着聊不完的话题,从天南地北谈到家长里短,从哪些所见所闻的奇闻怪事到家里那一件件细碎的小事情似乎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天色渐暗,两个人也终于意识到将要分离。
念渊看着面前笑得灿烂美丽的念夏,心里隐隐有些痛,在念渊的记忆中,念夏的脸从来都是带着一点婴儿肥,可是如今却消瘦了许多,还有以前念夏的眼睛里面总是会闪着光,狡黠灵动的眼睛如今却消失了光芒,一片暗淡,眼睛里面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忧愁和苦意,本来爱笑的少女似乎也不爱笑了,连笑容都像是强行挤出来的一样。
“妹妹你过得真的开心吗?”念渊看着面前似乎很熟悉有很陌生的人,柔声问到,手就像从前一样抚摸着念夏的头发。
“……大概是开心的;又或许是不开心的。反正我自己也说不清了。”被念渊这么一问,念夏都有些懵了,该如何说好,念夏自己也不知道。
“夏儿他要娶别人了……”念渊终于是说出了那句最伤人的话。
“……”念夏没有说话的,反而是笑了起来。
可那笑容看在念渊的心里却像是被最锋利的刀子扎了十几刀一样,疼的直淌血。
“夏儿……别执着了好不好?”
“哥……我知道的!我知道啊他要娶别人的,从最开始我就该知道的,他是帝王帝王后宫三千,难不成我该要求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吗?这不是在说笑吗?”
“执着,执不执着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没有什么好讲的,再说了,这个对我来说就像是习惯!爱秦昭就像是我的空气,离了就会死了。”
念夏的一番话,更是让念渊疼得不行,念夏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底里那股死气,念渊都快要要怀疑念夏动了死的念头了。
“可如今他已经不记得你了!不记得你们过往了!更不记得你们曾经许下的那些诺言了!夏儿,放下好不好!既然他不记得了,你也别为难自己了好不好?”念渊放低了语气,就像是在哄着哭闹的小孩子喝药的大人一样,温柔的哄着,只希望这些话能让念夏听入耳,有作用。
“哥哥,他不记得了,可我记得呀!他忘了,我却忘不掉啊!他不记得诺言,我记得呀!两个人许下的诺言,总有一个人该去实现吧!”念夏还是那么执着的说到,似乎刚刚念渊的那一番话语,全然没有听见。
“你……”看到念渊似乎还有说些什么。
念夏及时出言打断,“再说了!失去的,会回来的,说不定那一天他记起来了,那我不就是等到了吗?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念夏莞尔一笑。
念渊看到念夏的这个模样,也知道自己的这些劝告她是一句都不会听的,这死心眼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念渊更知道这是念夏留给自己最后的保护层,倔强!那就只能放手让她去试了一试了!
“……照顾好自己!说出来的话要做到才好!”
“嗯,我会的!”念夏还是那么甜甜的笑着说到。
“那我走了!有时间回去府上看看父亲和母亲吧,他们很挂念你。”念渊向着念夏道了别,就准备离开。
就在念渊要走出房间的时候,却听到背后念夏的声音,“哥!帮我告诉父亲和母亲,女儿想他们了!让她们两老照顾好自己!女儿得空一定会回去的!”
“嗯……”念渊落下最后这一声轻微的话语,便顺手带上了门,房间里那一丝丝光亮再一次消失不见,留念夏一个人回到了黑暗之中。
不几日之后,李芝兰的封妃宴会也终于开始了,那天念夏换上了属于皇后的凤袍,就站在秦昭的侧边,看着秦昭拉着李芝兰的手,看着秦下圣旨封李芝兰为妃。
晚宴上,念夏根本没有胃口去吃任何东西,随意的吃了些,就以身体抱恙的理由匆匆离开了宴会上。
回到寝宫的念夏脱下了这一身华丽的凤袍,身着一件纯白的里衣,蜷着身体躺在床上,手里紧紧把玉佩贴在胸口处的位置。
想到刚刚的那一切,想到不远之处,一件充满喜意的屋子里满是欢声笑语,念夏的心里就更疼了。
念夏把身体蜷得更紧,似乎这样就可以不那么难受,可以安抚自己那一颗疼痛不已的心。
明明相距不远的地方,一边灯火通明,欢声笑语,喜庆,幸福,而另一边就像是被抛弃的黑暗,无人问津,沉寂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