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真相大白(二)
可曾靖是个什么人,贪得无厌之辈。对于道长,他向来是尽最大限度勒索的。勒索来的钱财,真正到柳家和靖王手里的,只怕没有多少。
剩下的钱财,曾靖也没有花天酒地,而是用来经商,钱生钱,利滚利,很快,曾靖成了沧州城内一个无人知晓的富豪。
大家看到的曾靖,吃穿用度一切俱在一个刺史应有的吃穿用度之中,府邸也不是很奢华。
但大家不知道的是,曾靖的府邸,地下是另外一个世界。
享乐是人之常情,曾靖不敢在明面上享乐,但暗地里享乐,他还是敢的。
府邸的地下被曾靖从外地请人来挖空,建造了一个豪华至极的地下府邸。
香车美人,各种奇珍异宝,不用蜡烛,全部用夜明珠照亮。
熏香用的是南海最好的龙涎香,这东西,就连皇室一年也没有多少,但曾靖这里却是多得堆不下。
沧州统领有幸跟着曾靖进去过一次,进去后,他整个人都被吓到。他从未见过这样奢华的场面,也从未见过人能享乐成这副模样。
之后,曾靖借着柳家和靖王的庇护,愈发无法无天起来。
沧州百姓对于这位刺史大人了解不多,平平无感,故而对很多事情不甚了解。
自那道观建了之后,采生折根的事情依旧有,只是没有从前那么猖狂。
曾靖也曾在城门上对着沧州的百姓说,他必定会彻查清楚此事。扭头,他就将那些不听他话的人送进牢里,匆匆斩首。
因为沧州离京城实在太远,曾靖做着许多事,京中根本无法知晓。加之有柳家在,沧州城的消息,几乎都飞不出来。
若不是皇庄事发,沧州城内的秘密,如今只怕还隐藏在地下。
“那些银匠呢?怎么回事。”
苏瑾瑜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了一句。
“殿下,银匠与金匠和青壮年的事与此事有关。”
沧州统领现在十分老实,已经不想耍心眼了。
因为刚刚,他才想把自己摘出去,就听得叶浅一句“你是觉得我们只会拿着你今晚的供状去治罪曾靖吗?”
一句话说明不了什么,但对于心里有鬼的沧州统领来说,这话已经足够威胁了。
“其实,采生折根这件事,我也有参与其中。”
沧州统领咬牙,还是将自己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是笼络那些真正干活的人的人,曾靖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除非,沧州统领说,要不然,基本上查不到什么证据。
毕竟采生折根是个赔本的买卖,最开始做这个,也只是为了找个理由建道观敛财罢了。
后来收手了,曾靖也就不理他们了。他们只要做得不过火,曾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
再后来,曾靖就开采矿产。沧州统领说这也是柳家的意思,沧州城内有金矿和银矿,为何不好好利用起来。若是让朝廷知道了,这点钱就进不了他们的口袋了。
沧州统领在其中也捞到不少好处,要不然他也不会这样死心塌地地跟着曾靖干。
开采金矿的劳动力一开始是沧州牢里关押着的犯人,后来,需要的人越来越多,柳家就打起了皇庄的主意。
利用内务府,掳掠劳动力,再给内务府一点好处。
在钱财这种事情上,柳家向来乐意多让利一些,好笼络人心。
也正因如此,柳家的人缘都不错,虽然还是有许多人看不惯柳家,但也有不少人忠心于柳家。
这也让柳家这许多年来一直行事嚣张,但没有被扳倒的原因。
谁不曾直接或间接地在柳家那里受恵,这点人情,想还,只怕也还不清。
当然,世家除外。世家多少不喜欢和新贵玩,更何况,世家向来低调,与柳家这样的新贵沾上,与他们百害而无一利。
也正因如此,才能让皇帝一手构建起世家新贵打擂台的局面。
世家和新贵闹得越凶,他的皇位就越稳。
柳家吃准了皇帝的心思,在暗地里搅动风云,烧杀戮掠,干了不少丧天良的事。
金矿和银矿,说白了还是为了帮助魏王登基帮靖王夺位才开采的。
有了金矿和银矿,柳家自然底气更足了,行事也愈发嚣张起来。
从前,柳家还知道夹着点尾巴,现在,柳家丝毫不知道什么叫谨言慎行。
皇帝对于柳家行事嚣张一直都有所耳闻,不是不理,只是懒得理罢了。
如果拔除了柳家,世家就无人与之抗衡,这是皇帝不想看到的。
于是,皇帝便只能对柳家做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出格,就基本上不理。
也是因着皇帝的纵容,柳家才变得越来越无法无天起来。
沧州城内,遍布着柳家的眼线,靖王也来了沧州,联合曾靖,四处欺压良善。
高赋税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在更多看不见的角落里,柳家做着各种腌臜事。
沧州城内最大的风月场所是柳家的,开这个地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利用这些风月场所拉拢沧州城内的权贵以及打探消息。
没有什么地方比风月场所更能打探到消息的了。
除此之外,沧州城内的几个戏班子也和柳家有关,那是李家的戏班。
李家的戏班子可不是一般都戏班子,是最黑暗最见不得人的地方。
在各个小戏班里发现优质的人,然后以大戏班的身份买走,能上台的就安排上台。不能上台的就做个小厮,如果身段好,容貌端庄的,就会落得和当初的高白一个下场。
听到这里,季尧感觉握着自己的手抖了一下。
他知道,高白这是害怕了,伸手轻轻拍了拍高白的背,示意高白放松。
高白看向季尧,一双极其好看的丹凤眼竟然还带了一点泪。
季尧脑子一下就宕机了,只剩下八个字在播放,“我见犹怜,梨花带雨”。
“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季尧嘴里机械地安慰着,手上也不停,一直抚摸着高白。
他知道,高白这是真的怕了,太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