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利用
李孚被禁足东宫,周岚进不去见不到李孚还有太子妃,更不可能传递消息进去。
谢安低柔的声音响起:“眼下皇上怕是意在警告,太子殿下禁足期满之后,便不会有事,哪怕手里没有权利,但他仍是太子。”
这些周岚怎么会不明白,她就怕这期间会发生别的事情。
她扭头看向谢安:“我还有事,就不多留谢公子了。”
对于周岚的冷漠,谢安并没有气恼,而且微笑着点了下头,又道:“好。”
…
宝儿在外面赶着马车,此行向北,沿着这条街一直走,就能出城。
马车里安静的落针可闻,春兰不敢出生的打扰周岚,安静的坐在一旁。
就在刚出了城没多久,外面突然惊呼四起,伴随着兵器相击的声音。
春兰起身蹲在周岚身前,面对马车门口:“宝儿,外面出什么事情了?!”
宝儿勒紧缰绳,马车向右倾斜,春兰急忙护住周岚,以防她摔倒。
宝儿调转马车,向来的方向赶,声音惊慌:“大小姐,前面有好几个黑衣人,好像在追杀别人!”
没等周岚说话,周岚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就听见外面车辕上“咚”的一声,紧接着一人闯进马车,春兰被对方挥开,后背重重的撞在马车上。再一看,一人拿着一把匕首横在周岚的咽喉边。
“大小姐!”
周岚动也没动,因为马车的剧烈晃动,她的脖子被匕首划破皮肤渗出血珠来,她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此时天色已晚,马车里面黑漆漆一片,对方又是背对着车门,周岚看不清来人的相貌,却闻到了对方身上苦涩的药味。
马车外,一道声音杀气凌然:“一直向西,要敢起了别的心思,你要死,马车里的人也要死!”
宝儿脸色惨白,看到一个人钻进了马车,他倒是不怕自己没命,却担心里面的人。于是在那人刚说完,他就挥动马鞭听他的一直向西。
周岚看不清对方,对方也看不清她,二人无声的对峙。
知道,被挟持的人轻轻笑了一声,他于黑暗中皱了皱眉,手中匕首又往前近了一分。
匕首横在伤口里,随着马车每一下地颠簸,伤口便刺痛不已,慢慢血滴已经沿着脖子滑下,浸湿了衣领。
“王爷别来无恙。”周岚眼带嘲弄,声音冷淡地开口。
李琰一怔,立刻收回匕首:“是你?”
马车外,坐在宝儿身旁,还将剑放在宝儿肩膀上的四詹闻言也是一愣。
春兰哆哆嗦嗦的摸到了火石,点燃了烛灯。
周岚看着脸色苍白,但身子情况好于以往见面之时的李琰:“想不到会在此处遇见王爷。”
李琰一笑,笑容中多有无奈,后真切的说道:“岚儿几次救我于水火,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周岚对于李琰冠冕堂皇的话不以为然,刚刚那些人想必就是杀李琰的了。
“大小姐,您受伤了!”春兰看着周岚脖子上额的鲜血惊呼出声。
周岚安慰她道:“只是皮外伤,我没事。”
李琰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来:“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不会留疤。”说完有些歉疚道,“刚刚不知道马车里的人是你……”
“王爷是在为什么道歉?”周岚微微抬着下巴,任春兰给她上药。她看着李琰一瞬间收缩的瞳孔,挑了下眉毛,“是为伤了我的脖子道歉,还是为了派人抓走我的弟弟,让我误以为是李昇的报复,让我对付李昇?”
李琰一眨不眨的看着周岚:“岚儿说的我竟然听不懂。”
“听不懂吗?”周岚低头笑了一声,伤口渗出的血将金疮药的药粉洇红。春兰只好用帕子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擦去,再重新上药。
“王爷此举不就是让我误以为是李昇命人将我弟弟掳走,知道我猜到之后定然不会咽下这口气,一定会着手对付李昇,而我与东宫走的近,这件事从护国寺那件事起王爷就能看出来。而无论我做到什么地步,是杀了李昇也好,没杀也罢,这无疑都是给东宫加了一把柴。”
李琰一手握拳挡在嘴巴前面咳嗽了两声,他眉眼俱笑:“李孚被禁足,皆因他蠢。下手不毙命,必反受其害。”
周岚冷眼看着李琰,世人都道,李琰温润如玉,君子端方。可那是以前,一个从阎王殿爬上来的人,还认为他纯良无害,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王爷好手段。”
“此言差矣,岚儿,我不害人,人害我。我虽从中动了手脚,可之后的事情,李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完全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可你命人掳了周珥。”
烛火晃动,李琰身后的影子投射在马车的一面车壁上,张牙舞爪的像是一只怪兽,他闻言轻笑了一下,语气甚无所谓:“我不会伤了周珥的性命。”
周岚听后,目光冰冷幽深。李琰算准了她会对李昇动手,若李昇不死,李孚正处在心浮气躁、得意之时,定然会趁此机会将李昇除去!可若李昇死了,李孚也会因为皇帝的猜忌而受到冷落。后者,周岚虽恨极了李昇,可也因为上辈子,她心里觉得哪怕重活一次,李昇也一定不会轻易的死了。
可无论李昇死还是不死,皇帝都会更加猜忌李孚。
周岚衣袖中手紧握成拳,若不是她上了当,李孚兴许也不会步上老路……若李孚倒下,她爹还有周家……
李琰心中惊讶,周岚能这么快想到是他从中动的手脚。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掳走周珥,利用周岚一事做错了。若能事成,什么都可为棋。至于对方于自己的恩情,谁能说这其中就是一清二白没有掺杂利用?护国寺,周岚利用他,他为何不能利用回去?
恩情,就留给下辈子去报吧。
“追杀王爷的人,王爷可想到幕后之人是谁了?”
李琰听到周岚突然说起这件事,微微一愣。而后身子向后靠在车壁上,笑道:“想我死的,也就那几个,没什么好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