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狡猾狐狸
芙蕖红着眼:“大奎哥,赶紧回侯府,大小姐方才把玩金钗时被划伤了手,很严重!”
“啊?”
方大奎腿都吓软了,差点没倒在那侍卫身上,一阵风吹来,血腥的气味飘出好远。
可是,马车里并无旁人。
侍卫给底下人使了使撤退的眼色:“原来是侯府大小姐,得罪了,可否需要我等护送大小姐回府?”
“多谢大人好意,不必了。”芙蕖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大奎哥,不用等孙嬷嬷她们了,留两个护卫在此,等嬷嬷们过来再告知她们一声,大小姐的伤要紧。”
“是是是……”
方大奎忙不迭的点头,赶紧去驾车,绕过那些虎视眈眈的侍卫,往侯府赶去。
“统领,那……”
“跟着他们。”
马车一路疾行,身后还跟了几个尾巴,芙蕖胆战心惊提议道:“小……小姐,不如咱们把他扔下去吧!”
不是她芙蕖见死不救,实在是……这么大一个大活人,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进侯府,实在是太难了。
而且……夫人那里也不好交代。
再者说了,被官兵追捕的,能有什么好人?
她实在想劝小姐不要惹火上身,但小姐甚至不惜伤害自己也要救这少年,肯定不会听她的。
这人到底哪里冒出来的啊?
偏偏上了她家小姐的马车,真是讨厌死了。
躲在夹层里的谢玄墨此时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哪里还有半点病弱的样子。
听了小丫鬟的话,他更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了。
这小丫头人不大,胆子倒不小,居然敢怂恿绵绵将他扔了?
呵!
绵绵可不是那样冷硬心肠的姑娘。
“还不行……”
看吧!
小绵绵果然是拒绝的。
“后面有人跟着咱们,在这里扔下他,他们就知道是咱们救的他了。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再扔。”
“还是小姐想得周到,那就到了没人的地方再扔。”
谢玄墨:“……”
“噔!”
屁股底下的木板被用力踹了一脚,荣锦绣微微轻呼了一声 ,忙站起身。
原本已经晕过去的三皇子从隔层里爬了起来,那满脸是血,阴森森的模样,还真像从棺材里诈尸似的。
彩珠和芙蕖浑身发抖,但还是倔强的挡在荣锦绣身前:“你你你你……既然醒了就快……快快离开,别连累我家小姐。”
啊啊啊!这人眼神好吓人啊啊啊啊啊!
荣锦绣扯了扯芙蕖的衣摆,对着谢玄墨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三皇子哥哥,你醒啦!你的伤好了吗?要不要我给你请个大夫?”
坏心的丫头……
别以为他刚才没听见,她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扔下马车。
“你们……出去!”
特别是那个提议要把他扔下去的那个丫鬟。
三皇子的眼神,太渗人了啊!!
芙蕖都快被吓哭了,还是不肯让开。
荣锦绣扯了扯她的手:“芙蕖,你和彩珠去前边和大奎哥一起驾车,三皇子哥哥不会伤害我的,他是耀轩哥哥的好朋友。”
芙蕖这才不放心的看了三皇子一眼,跟彩珠撩开车帘出去了。
方大奎被两个好看的妹妹挤在中间,连驾车的动作都轻了许多。
荣锦绣奇怪的盯着谢玄墨的肩膀,谢玄墨低头看了看,胡乱找了个借口:“我带了止血药,已经止住血了,刚才谢谢你救了我。”
小孩子是不会好奇他为什么受伤?被什么人所伤的。
荣锦绣没问,而是走到他面前,爬上座位,站起来在他肩膀上吹气:“我给三皇子哥哥吹吹,吹吹就不疼惹。”
她不好奇三皇子做了什么,她只是不想他落在晋王和苏贵妃的手里。
顺便让他欠自己一个人情,将来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谢玄墨勾着唇,心里软得不行,忍不住捏了捏荣锦绣可爱的包子脸:“谢谢小绵绵,哥哥不疼了。”
“你叫我……什么?”
谢玄墨手一抖,咳了两声:“你叫本殿一声哥哥,本殿那日听你耀轩哥哥也是这般叫你的。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了!
旁人都叫她的名字,只有家中长辈或亲近之人才会称呼她的小字。
她和三皇子素不相识,而且还是外男,怎么可以叫得如此亲密?
可他又把自己称为“哥哥”。
这……
“没……”
算了算了!
反正自己决定抱这个短命三皇子的大腿,既然他把自己当成妹妹,有意亲近,她又何乐而不为?
少年死于十年后的夺嫡之争,十年后她也十六岁了,完全有自保的能力,自然就不再需要他了。
就便宜他,让他过过嘴瘾吧!
“你也不要叫本殿三皇子哥哥。”谢玄墨戳了戳荣锦绣脸上的小酒窝:“我名玄墨,字远道,你可以叫我玄墨哥哥,也可以叫我远道哥哥。”
为表亲近,他都不用本殿自称了。
看来自己真的救了他一命,而且这位三殿下,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
那么……和他再亲近一点,他应该更好骗吧?
小姑娘的笑容不达眼底,像只可爱又狡猾的狐狸,用力点点头:“玄墨哥哥。”
古有长诗《饮马行》中诗句: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梦见在我傍,忽觉在他乡。
绵绵思远道……
虽说名字之巧合令她吃了一惊,但她绝对不想让旁人误会,她们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
只是利用他,又不是想嫁给他。
嫁给他,就只能当皇家寡妇了。
谢玄墨微微一笑。
不急,慢慢来……
“笃、笃、笃……”
马车压过青石板路,穿过宣武门,进入内皇城。
“听我说,让你的车夫走槐树胡同,从第二个巷子绕出去再往大路上回侯府。”
谢玄墨将荣锦绣抱在腿上坐好,以防马车颠簸将她摔倒:“那里有我的人接应。”
这还是第一次,有除了爹爹和几个哥哥之外的男子这样亲密的抱她,她涨红着小脸儿,蚊子似的声音“嗯”了一声。
前世,晋王和她夫妻一场,也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
就连同房的时候,房间里也是一片漆黑,晋王只是敷衍,连她的嘴都没有亲过。
所以在她的世界里,从未与陌生男子靠得如此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