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人心都是偏的
何氏突然间有些愕住,她怎么会问女儿这种问题?
女儿还没开窍,把三皇子当哥哥一样喜欢呢!
一定是因为绵绵一直以来表现得太懂事乖巧,就连治家也是一把好手,所以无意间,她把绵绵当成一个大姑娘了。
上次那些凶匪闯进府里来,要不是她提前安排好了护卫家丁守在何处,自己只怕早就丧了命。
何氏越看荣锦绣,眼神就越是怜爱,她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没想到我家绵绵这么快就定了人家,等将来你出嫁的时候,娘亲一定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当年她嫁来侯府,清河王氏与何家给她的陪嫁,震惊了整个洛阳,都快赶上皇帝迎娶皇后时的排场了。
这些年婆婆仁慈,从未霸着她的嫁妆,府里也不曾动过她的嫁妆一分一毫。
各个庄子、铺子,被绵绵打理得井井有条,每月都有极大的进账。
何氏现在,可是个十足的大富婆。
荣锦绣抬头,大大的眼睛里全是不解:“绵绵为什么要出嫁啊?绵绵可以不嫁人,永远陪着爹爹和娘亲。”
至少在彻底离间薛灵香和荣胤轩,让荣锦月和薛灵香自食恶果,痛苦绝望之前,她是不可能离开宣平侯府的。
他们欠自己的,欠娘亲的,不是以死便能谢罪。
她要亲手送她们下地狱,要让他们把自己和娘亲所受的苦,全都加倍的品尝一遍。
还有祖母的死,她也一定会调查个水落石出。
薛灵香就是想死,也还不到时候。
“又在胡说……”何氏笑了笑:“我家绵绵这般漂亮可爱,将来……”
她本想说,将来求娶的人一定会踏破侯府的门槛。
可转念一想,皇上已经给绵绵赐婚了,将来可没人敢跟三皇子抢媳妇儿。
所以低声一笑,不再继续说了。
……
将荣锦绣送回芳华院后,何氏才回了雍和堂。
那日雍和堂外的血迹早已被打扫干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芳华院——
屋内点了熏香,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四溢,荣锦绣脱了身上那层华服,就往书桌那里跑。
上次爹爹和玄墨哥哥的写回来的信,正好今日一并给回了吧!
彩珠笑嘻嘻的捂着嘴:“小姐这是要给三皇子回信呢!你猜小姐会回什么?”
彩月想了想,一脸痴笑道:“大概就是说自己非常非常想三皇子,希望三皇子早日回到京都吧!嘿嘿……”
彩珠:“你也太没想象力了,我猜小姐会在信里面跟三皇子撒娇,啊啊啊啊……我想到三皇子收到信之后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激动。”
彩月:“呜呜呜……我也是我也是,我也觉得三皇子和咱们家小姐配一脸,简直最萌年龄差,最萌身高差啊!”
彩珠:“那可不,咱家小姐和三皇子可是官配。”
帝后赐婚,不是官配是什么?
“你们两个碎嘴的死丫头。”芙蓉和芙蕖一起走过来,戳着彩珠和彩月的额头:“没事做啦?竟敢在这里编排起小姐来了,仔细方嬷嬷听了去,小心你们的皮。”
芙蕖也嗔怪道:“就是,小姐听了你们这般胡言乱语,饶不了你们,快出去快出去。”
别打扰小姐给三皇子写信。
……
禧松院的厢房里,荣锦月已经哭湿了两条帕子,生气的将婢女全都赶出房去,双眼通红的坐在铜镜前。
镜子里的小姑娘明眸皓齿,秀气可人,可见将来长大了是何等的美人。
“哗啦!”
她一把将铜镜掀翻在地,碎裂的镜片在地上,印出他狰狞又疯狂的面孔。
“为什么?为什么我哪里都不比荣锦绣差,可上天却如此偏心于她?爹爹疼爱是她的,嫡女的出生是她的,祖母偏疼她,皇上和皇后娘娘也喜欢她,她还得到了三皇子的无尽宠爱。那我呢?我有什么?我算什么?”
“荣锦绣……我比你小,我是你的妹妹,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让着我一点?”
“荣锦绣!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
她那恶毒的神色,哪里像一个五岁的孩子?更像是前世嫉恨荣锦绣的那个晋王府侧妃荣锦月。
“二小姐,老夫人让您过去抄佛经了。”
刚才在正德堂,路公公宣读圣旨的时候,荣锦月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对荣锦绣露出了愤恨的神情,已经被老夫人看到了。
是荣锦月自己没有丝毫掩饰的恶意,才让老夫人察觉的。
她这么做是因为她发现,无论她怎么讨好老夫人,怎么做他们眼中乖巧孝顺、懂事体贴的女儿、孙女、二小姐……
也永远比不上荣锦绣一个甜甜的笑,比不上她在众人面前撒娇卖萌。
这个侯府,所有人的心都是偏的。
他们只偏着荣锦绣,不会因为她的好而对她好半分。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委屈自己?
“去告诉祖母,就说我今日身体不舒服,不能去抄佛经了。”
荣锦月擦干眼泪,将房门打开:“青竹,我不小心打碎了铜镜,你们进去收拾一下,我要睡了,没事别打扰我。”
她再不是那副见着谁都讨好的样子,反而让青竹不敢再出声嘲讽。
只不过心里到底为了来伺候这个没出息的二小姐而置了气,收拾东西的时候动静便大了些。
墨菊抬眼看了青竹一下,叹了口气,摇摇头没说话。
青竹是个心气儿高的,从前是老夫人跟前得力的丫头,多少人巴结奉承?
可自从老夫人让她来看着二小姐,原先捧着她的那些人都掉头去巴结碧霞和紫嫣了,青竹心里当然不舒服。
而且……何止是青竹呢?
墨菊自己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原本,半年前大小姐跟前缺人,老夫人是打算把自己调到芳华院去伺候大小姐的。
若是那样……若是那样,她……她与侯爷,现在可能已经发生点什么了。
又何至于自己到现在还是个低贱的丫头?
只不过她一直以来是个比较隐忍的性子,没让任何人看出她的心思来罢了。
“呯!”
“啊!”
一只茶杯活生生砸在青竹额头上,将她砸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