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撞上荣家人
小姑娘还想说些什么,马车却一个重重的停顿,马儿也嘶鸣了一声,差点把她甩出去。
“呯!”
马车的轱辘被拉起,又重重放下,钝得人屁股发麻。
小姑娘摸着后腰撩开马车车帘:“荣叔,怎么了?是不是撞到人了?”
天子脚下,随便拉个人出来,都有可能是皇亲国戚,她们可别那么倒霉,刚进洛阳就碰到不好的事。
“二小姐,咱们马车前边倒了个小孩儿。”
荣叔这次是负责送家中两位小姐来洛阳城探亲的,探的便是在洛阳城做侯爷的嫡出长房。
刚好碰上侯府的锦华小姐过生辰,听说还要与谢家定下亲事,本家便让他们家两位小姐一同来了。
大小姐已经成婚,这次是带着姑爷一道来的。
姑爷走的是武举的路子,此次上京也有借助侯府势力提拔他几分的意思。
以后姑爷出息了,应该就是长住在洛阳,家里想着二小姐也早就到了说亲的年纪,本家的意思是让她借住侯府,让老夫人帮着在洛阳说一门好亲事。
两位小姐小时候都在侯府进学,和锦绣小姐也有几分交情,想必看在锦绣小姐的份上,老夫人也会帮衬一二的。
荣叔是耒阳老宅的三世家奴,因着在御马一事上很有几分本事,给府上立过好几回功,便得了重用,还被赐了主家的“荣”姓。
否则来洛阳投奔宣平侯这种好差事,轮不到他的头上。
人群里,眼看着马蹄就要落在荣景轩身上,却生生转了个弯,避过他去,荣锦月恨得咬牙切齿:“你们几个没用的东西,还不把那孽种给我拉回来。”
荣景轩浑身是伤,但最后的求生欲望让他紧紧的抓住马车车轮,几个晋王府的家丁拉扯他时,已经引起了路人的围观。
“这小孩怎么浑身是伤的摔出来了?那些拉他的人是谁啊?”
“凶巴巴的,完全不管小孩的死活,肯定不是这孩子的家人,我们要不要报官啊?”
“不会是乞丐吧!偷了人家的钱袋?”
“不可能,那小孩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很名贵,似乎是出自霓裳阁,他的身份肯定不一般,是不是碰上拍花子的了?”
“啊?那不能让他们把人带走。”
眼看着事态越发严重,荣锦月准备亲自现身。
马车上突然走下来一个十分眼熟的少妇,她喝退晋王府家丁:“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对个孩子这么粗鲁?”
小孩脸上淤青红肿,但仍能看出几分俊秀贵气,绝不是什么乞丐贫民之流。
这些人这么对一个孩子,很是蹊跷。
荣景轩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拉着荣敏玉的裙摆,耗尽全身力气道:“我……我乃宣平侯府嫡子荣景轩,求……求姐姐送我回侯府,我家中……家中必有重谢。”
说完,他双目一闭,便晕了过去。
宣平侯府荣景轩!
荣敏玉吓了一大跳,正好她的夫君马应超也从后面赶了过来:“夫人,发生何事?”
因常年习武,马应超身材高大,衣服都裹不住他跃跃欲试的满身腱子肉。
故此眼睛往那些家丁身上一瞟,就流露出三分杀气,吓得他们都不敢再拉扯荣景轩。
荣敏玉摇摇头,焦急道:“快!快把景哥儿抱起来,赶紧去宣平侯府,这是三堂伯的嫡子。”
三堂伯,正是宣平侯。
荣锦月千挑万选,选了一个看起来年纪大,眼神还不好的老伯驾驶的马车,没想到……居然撞到了荣家人头上。
荣敏桢听到了自家姐姐的话,也迫不及待从马车里跳出来查看荣景轩的伤势。
在看到鼻青脸肿,身上还不知道受了多少内伤的小孩时,顿时火冒三丈,双手叉腰怒骂道:“姐夫,别让这些丧良心的坏蛋跑了,把他们通通抓起来,带到顺天府去,让三堂伯一个个治他们的罪。”
家丁们慌了,眼神连忙去寻荣锦月。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荣锦月赶紧扯下自己的钱袋子,将碎银子往天上一抛:“谁的钱丢了?”
她大喊一声之后,在人群中隐匿了身形。
围观百姓瞬间乱作一团,都挤到一处去捡钱,还不等马应超动手,那些家丁已经趁乱跑了个没影。
荣敏玉拉住他:“别的先不管了,先把景哥儿送回侯府医治才是正经。”
什么都没有景哥儿的身体重要,受这么重的伤,还得仔细检查有没有内伤,马虎不得。
失踪的小少爷突然浑身是伤的被送了回来,宣平侯府突然又乱作一团。
也因此,芙蕖和芙蓉并没有机会回芳华院,也就不知道夫人已经出府,并且并没有带上彩珠彩月。
她们两人对着荣敏玉和荣敏桢两姐妹千恩万谢,趁着太医还在禧松院替老夫人诊脉,赶紧将小少爷也安置在了老夫人的院子里,让太医帮着看看。
昏昏欲睡的老夫人恍惚间听到碧霞几个在耳边念叨:“老夫人,您快醒醒,奴婢就说小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他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您别忧心了,赶紧醒来看看小少爷吧!”
神奇的是,老夫人真的睁开了眼睛。
不过暂时还下不了床,碧霞和紫嫣服侍着老夫人喝了药,她意识才清醒了一些。
“你们……你们没骗我老婆子吧!景哥儿真的回来了?”
碧霞喜极而泣的点点头:“奴婢怎么敢骗您,太医就在后头给小少爷检查身体,芙蕖和芙蓉都在旁边伺候着呢!”
“老天保佑,真是老天保佑……”
老夫人苍白的脸上多了几丝血色:“快派人去顺天府只会一声,若是侯爷回来了,让他马上回侯府。”
“哎!奴婢这就去。”
紫嫣快速起身,往外跑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她脸上凝重的神情。
妩娘跪在祠堂里,心中愤恨,那哑伯就现在里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监视着她,她想爬起来坐一会儿都不行。
膝盖上凉凉的,越发疼得刺骨了。
一丝阴冷的风,从窗子口灌进来,供桌上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为这气氛更添了几分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