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荣锦华诉苦
宣平侯深呼吸一口气,只觉得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
他实在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人,为了打击侯府,居然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布局。
袁姨娘,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
“东西呢?”
袅袅香烟的酒楼厢房里,女子轻纱遮面,朝对面的人伸出纤纤玉手。
对面整个人都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的人咳嗽了两声,从怀里摸出一沓写满了字的宣纸:“贵主子,奴才已经按您说的,将侯府那个姨娘勒死了,您看……”
女子一张张翻看着纸张上的内容,头也没抬道:“允诺你的事,我自然也不会忘,倒是你,不要露出马脚,惹人怀疑。”
黑斗篷“嘿嘿”笑了两声:“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那一张张写满了控诉与冤屈的纸,随着女子的素手一扬,就掉进了燃着碳火的铜盆里。
一瞬间的功夫,火舌便将那沓宣纸吞噬成了灰烬。
这世上,除了袁姨娘和这神秘的女子,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袁姨娘为什么要毒杀宣平侯府的老夫人。
真相,就是用来埋葬的。
袁姨娘的尸体被运到了大理寺,宣平侯想借着大理寺仵作的手,再查出些有用的信息来。
妩娘昏迷不醒,荣锦绣就算对她有再大的敌意,她救了祖母,也是毋庸置疑的。
在这一点上,她很感激妩娘。
谢玄墨送的救命药丸,她那里还有最后两颗,大夫们对妩娘中的毒束手无策,她便让郑嬷嬷和方嬷嬷给她送去了药丸和补血之类的药材补品。
接下来的几日,荣锦绣推了所有的邀约,只一心在家陪着祖母,照顾她吃药用膳。
本就只是是受到了惊吓,老夫人没几日便好了起来。
眼看着除夕又将来临,老夫人每日还有了精神帮着何氏一起给下人们准备赏银红封。
是日,荣锦绣再次收到了大长公主府的花贴。
大长公主又开始邀请京中众贵女与命妇们去大长公主府参加冰嬉宴会了。
荣锦绣本来不想去的,不过谢菲儿写了信来问她去不去时,跟她说了那日长公主与楚王夫妇都会去。
她就又改变了主意。
楚王……
正想着,彩珠进来禀报:“小姐,锦华小姐过来了。”
“快请锦华姐姐进来。”
荣锦华今年已经十六岁了。
按着年纪,早都该定亲嫁人,谢子言也已经十八岁,这几年一直在等着荣锦华点头。
可她这位锦华姐姐,不知是不是因为年幼时的阴影,对男子的亲近显得十分抗拒。
不过谢子言对锦华姐姐一直以礼相待,并没有强迫她一丁点。
她总觉得,锦华姐姐对谢子言的态度,也比一开始熟捻多了。
那个六年前在鳄鱼潭扒鳄鱼皮做靴子的傻子谢子言,还是很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姐夫的。
“绵绵……”
荣锦华一进门,就苦着一张脸,浑身上下都写着:我好烦,你快问问我发生了什么?
荣锦绣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牵着她的手坐下:“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实在找不到人说话的荣锦华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叹了口气道:“袁姨娘给祖母下毒那日,我娘口不择言,恶语中伤三叔,被我爹打了一巴掌,回去以后他们两个就冷战了。这次我爹不仅没哄我娘,还收了底下官员献上来的一个美人,纳为了姨娘,我娘气得跟我爹打了一架,我爹这几日干脆歇在了柳姨娘那里。今天一大早,我娘就苦着跑回外祖家去了。”
周氏商户出身,荣锦华说的外祖家,就是洛阳数一数二的富商周家。
“唉……”
荣锦华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可我看我娘哭成那样,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她娘虽然偏心哥哥与弟弟,从小对她就比较漠视,可她也算生活得锦衣玉食,无忧无虑。
看到爹娘闹成那样,她心里真是极不舒服。
“二伯纳妾了?”
这事荣锦绣真没听说。
宣平侯府的几位主事老爷里,就数她爹最风流,大伯房里就一妻一妾,那妾室还是大伯母的贴身丫鬟,是大伯母怀孕的时候,主动给大伯提上来的通房。
而且并不受宠,也就前几年,给大伯生了个女儿,除了三房这边举行家宴时,荣锦绣也没见过那庶女几次。
二伯就更不必说了。
当年二伯母就是二伯自己求来的,疼得跟眼珠子似的,所以把二伯母的脾气惯得越发大了。
那日在禧松院,二伯打了二伯母一巴掌,荣锦绣还有些惊讶来着。
“我爹说祖母那几天身体不好,大房和三房也诸事缠身,纳妾本不是大事,便没有通知大家,只让柳姨娘给我娘敬了茶就算进门了。”
看来二伯也当这位柳姨娘不过是个玩意儿,恐怕纳妾就只是被二伯母气的。
荣锦绣还算了解她这位二伯母,吵起架来,什么脏的臭的都能骂出来。
二伯虽然性子软弱,但总归是个男人,肯定憋了满肚子的火气。
这时候有个温柔的解语花投怀送抱,他就算不喜欢,就算纯粹只是为了气二伯母,也会将人收下。
只怕是那日二伯母与二伯打架时,伤了二伯做为男人的自尊心了。
“我娘总是雷声大,雨点小,过几日我爹消了气,我劝他去把娘接回来,基本也就没事了,可是……”
她又叹了一口气:“最近我哥哥也奇奇怪怪的,总是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发呆,我问他,他也不说,但是我感觉得出来,他不开心,他有心事。”
“瑜轩哥哥?”
荣锦华点点头,神神秘秘压低了嗓音:“那天哥哥午睡,我悄悄溜进他房里,想偷几副他的字画送给冯书妤,结果我听到他在喊……在喊楚王殿下,绵绵……你说……我哥哥该不会……该不会是断袖吧?”
这可比爹娘闹别扭严重多了。
断袖之癖,在富贵人家可是最肮脏下贱的事。
若是传出去,整个宣平侯府的名声,就要毁在她哥哥的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