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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美女蛇

凤歌啸九天 半疯人 2959 2024-07-11 19:39

  白羽面色由红转青,似在强装镇定,神态依旧冰冷,凉薄的唇缓缓启开,“徐陵郡方圆百里无兵可调,就算你的人带兵前来,也远水救不了近火。”

  “我可没想让谁来救我。”

  “那你为何还要派人出去?”

  我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摆,不疾不徐地说着话,“哦,我这个人气量小,想着如果今日我死了,总得找些人到地底下去陪我,心里方才舒坦些。所以我让她给我家男人带个话,定要帮我报仇,凶手是……鸣剑山庄。”

  白羽虎躯一震,刺骨冰寒的声音里略带怒意,声线高了两个度,“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信?刚才我山庄之人无一露面。”

  我冷笑一声,道:“今日中了你们的埋伏,是我轻敌了,低估了张鳌的手段,也未曾想他这么着急要带着全家老小去地底下见祁阳郡主。然而你也低估了我的能力,我撒了半年的网,就等着所有鱼儿聚集,我好一网打尽。事关我自己的生死,你鸣剑山庄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你说,我怎么可能事先一点消息都得不到?”

  连我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忽悠的本事。在他出现之前,我还真不知道鸣剑山庄会参与进来,怎么可能让金一一去放消息要灭鸣剑山庄,这些话不过是临时想起来,逗一逗他。

  白羽这才有了丝了悟的惊恐,“原来如此,你把自己当成收网的鱼饵,诱出张家所有势力和同盟,难怪一切进行的这么顺利。都说越美的女人越是蛇蝎心肠,你如此工于心计,步步筹谋,算无遗策,比蛇蝎更毒!”

  我毫不在意他的谩骂,撑着下巴,反做出娇媚模样,道:“或许你可以直接叫我‘美女蛇’,如果你心里会痛快一点的话,我姑且也可以把这当成是一种别样的爱慕!”

  见他脸色难看如生吞了粪便,我继续不遗余力地策反,“你要是后悔,现在就可以反戈,我举双手双脚欢迎。”

  “哼,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我鸣剑山庄一派宗师,绝非懦夫,断不会做叛徒。”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好不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况且朝廷才是正统,张家才是叛贼,你今日死了也就死了,难不成还要让列祖列宗背上这等骂名?作为你的师叔,我着实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

  “你这个女人不仅自以为是,还恬不知耻,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师叔!休要再辱没先人,不然……”

  不想再跟他逞口舌之争,我打断他,道:“我的剑法是北堂烨和何轩所教,你作为一代家主,他们在鸣剑山庄的地位应该比我清楚,你说你是不是该尊我一声师叔?”

  顿了下,又道:“我也不稀罕你叫我什么,只是鸣剑山庄历经百代,可不能在你手上覆灭了。”

  我站起身来,抖落长发上的雪,随意绾个发髻,又拍拍身上的积雪,道:“张鳌能给你的,陛下能给百倍。还有,下面这些女子乃西陵五行上卫之首的金卫,你要清楚的是,我身后绝对不止陛下这一强大的倚靠,还有整个西陵国。你若是聪明人,一定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天气寒冷,我可不想再在这高高的屋顶吹风。提了剑,我飞身而下,掠过打斗的人群,直接窝回马车,老七她们立刻就聚在马车周围,与追上来的敌人搏杀。

  白羽总算不辜负我一番辛苦劝说,一声令下,江湖人士纷纷反戈,杀了府兵一个措手不及。

  一场腥风血雨很快过去,大雪也很快将一地血污覆盖,白茫茫的地面凸起一具具无人来收的尸体,远远看去,不似街道,似坟场,呼啸的寒风衬得气氛诡异,惊悚如修罗地狱。

  我与金卫一行,连带着白羽等几十名江湖人士来至郡守府时,郡守府大门敞开,冷清的让人都要以为这里的人都在屋子里冬眠。

  进入内院,方才见到数百人跪于地上,周围满是红衣黑袍的武士,个个手持兵刃,肃穆地看守府中之人。

  我见屋檐下摆好了把大椅子,是之前见祁阳郡主坐过的那一把镶金楠木椅,当时就觉得气派,现在终于也轮上我坐一坐了。

  金一一从人群钻出来,对我欠身一拜,禀道:“少主,张家嫡系四百六十九人,除外任和在朝的十二名大小官员以及林氏和她的小儿子,其余全在这里。另外,后面几进院子共两千三百二十七人,其中幕僚七百九十一人,剩下的全是仆役,如何处置,还请少主定夺。”

  “后面那些人都放了吧。”

  “可是……”

  我摆手打断金一一后面的话,她的担忧我岂会不知,但这毕竟是几千人,就算有舍命相报的忠仆,我也不能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我尽量站在北堂胤的位置去思考,如果是他,也应该会这样做。明君,该有这样的气度和担当。

  给了老七一个眼神,她立刻拿出一卷案卷,大声宣读张家满门的三百五十二条罪状。

  这案卷在半年前我就已经写的七七八八了,后来又加了不少,全部都有真凭实据,无非就是些仗势欺人、坑蒙拐骗、杀人越货、欺上瞒下的勾当。也亏我这么个不爱学习的人耐着性子看完了上千卷卷宗,查阅了无数次当朝法律法规,才定了这般言辞凿凿的罪责来。心下感慨,若当年读书时也爱上个人,估计会把自己逼成个学霸。不得不说,爱情的力量真他妈强大。

  听到这么多条罪,张家人大多吓傻了,许多人嚎哭起来,又被黑袍虎卫的威吓吓得只敢偷偷哽咽。

  张鳌倒是硬气,虽被强压在地上,背却挺得老直,身上的伤略显狼狈,脸色也有些苍白,气势一点不减,如初次见他一般,虎目灼灼,给人不怒自威之感。半年前我来到徐陵他就知道,终有这么一天会你死我活。或许他认为自己会有胜算,毕竟死在他手上的绣衣御史也有好几个了,所以他不甘地问我:“你来时并未带一兵一卒,我明明查探过方圆百里,这些卫队从何而来?”

  我慢条斯理地理着宽大的衣袖,慢条斯理地说着,“想我一个‘弱’女子,不带点兵傍身,岂不是嫌命太长?”本来想加一句“我家男人也不许啊!”,话到嘴边又觉得太高调太矫情了些,索性就打住了。

  老七在一旁可疑地抽了抽嘴角,对面廊下的白羽鼻孔里发出个“哼”的单音,冷冷地偏过头去。对于我自诩“弱女子”,凡是认识我的,估计是不大愿意认可的。

  张家一众惊愕地抬头看我,张繁安猛然起身,指着我,激动地大叫了声,“你果然是女的。”又几乎是同时被虎卫一脚踢在膝弯,重重跪在雪地里,发出猪叫般的哀嚎,老泪横流。他一把老骨头,估计平生也没遭过这样大的罪。

  我鄙夷地瞥了眼这个把玩弄女人当人生第一乐趣的老男人,对张鳌道:“这一千黑袍虎卫可是在徐陵郡里藏了大半个月了,我本以为至少还得再藏半个月,没想到你比我更耐不住性子。”

  张鳌震惊地瞪大眼,不等他问,我续道:“对,就藏在徐陵首富徐百年家,你的眼皮子底下。”

  徐百年是徐娘的父亲,我来徐陵第一天就拜访了他及其夫人,跟他们聊了徐娘当年逃婚后的一切际遇,听得两老唏嘘流涕,若不是碍于我在场,怕是要抱头痛哭了。

  也是沾着徐娘的光,又一番利弊权衡的劝说,徐百年才答应冒着生命危险帮我掩藏黑袍虎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就料定张鳌打死也不会想到我能把这么多人藏在徐陵城内。

  张鳌显出极为懊恼的神色,又激动地摇头,“不,不可能,徐家府邸虽然不小,可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藏上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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