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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过招

凤歌啸九天 半疯人 2913 2024-07-11 19:39

  要是其他人,估计会被他们的言语激怒,可比起不要脸,恐怕没谁比得上我。这众目睽睽之下能这般正大光明地挑逗良家青年,也只有我了。

  我坐直身子,理了理没有半点褶子的衣摆,懒懒说道:“本官虽然授命皇恩,来此推行新政……”

  “新政”二字一出,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我眸光一转,继续慢条斯理地说着,“不过,刚才也说了,本官出身乡野,对这个所谓的新政也是一知半解,或许郡守府可以帮本官解释一下,这样,咱们合作起来也能顺利一些不是?”

  你来解释新政,就是给你权力给你想象任你发挥,上行下效也好,背行倒施也罢,咱都当作理解上的失误。你给点利益,我蒙混过关,皆大欢喜。

  听我这么一说,大家的神色缓和了许多,齐阳郡主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大人何必妄自菲薄,陛下如此看重大人,自然是有大人的过人之处。不过,大人既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郡守府也不能倨傲,失了礼数。午时将近,不如大人留下用膳,我们边吃边谈?”

  “郡主盛情,下官却之不恭。”这回不叫“老夫人”叫“郡主”,把对方由低抬高,对方自然更欢喜,虽然说到底没有实质性的区别,不过是人心的落差感,但也足以让剑拔弩张的关系变缓和,气氛变融洽。

  我就是要告诉他们,老娘这一趟来不是逼他们让利,不是跟他们交恶,是亲善。不管他们信不信,暂时也会对我放松一二戒心,来日才能长。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半年过去。

  初冬时节,百花凋残,梧桐树落下了最后一片叶子,光秃着脑袋哀叹西风无情,北风冷冽。

  院子里满地厚厚的枯叶,新一层旧一层,黑色,深灰,浅灰,枯黄,黄绿……颜色铺陈的斑驳,在阳光下陆离光怪,现出别样的光景。

  我喜欢这样的景致,所以特意吩咐下人不要打扫,每日清晨在此练剑,卷起千堆叶子,又是另一种美丽。

  太阳艰难地撑开层层灰云,终于从灰白云朵里挤出万道金光。已经练了近两个时辰的剑,身上满是汗水,连额发都贴在脸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我收了剑招,老七立刻把问情剑接过去,另一只手递上纯白帕子给我擦汗,嘴里念叨,“你的功夫早已在我等之上,剑法更是独步天下,你何必风雨无阻,日日练得这般辛苦?”

  我边擦汗边往房间走,道:“不勤快点,我怕熬不过这个冬天。”

  老七紧跟上来,嗔怒道:“你平白咒自己做什么?有我们护着你,谅那张家也动不得你分毫。”

  我知道她是误解了我的意思,也不解释,只问:“洗澡水可帮我备好了?”

  老七道:“你每日练完剑就要沐浴,这半年来从未变过,不用你说,早就备好了。”

  说话间已至内室,果见浴桶里雾气缭绕,氤氲迷离。旁边的衣架上早已摆好换洗衣服,浴桶边是两月前在徐陵流行起来的香皂和洗发水。当初张佩佩说半年内把林氏商行扩大整个南唐,许是已经做到了。

  老七拿了浴帕,见我脱衣,一点不回避,反而色眯眯地看着我,“小十九,今日就让我服侍你一回吧。”

  对她这副骚样我已经见怪不怪,从第一天起,她就这般坚持,后果都一样——被我一脚踹飞出去。

  我勾起唇,媚惑地朝她勾勾手,在她近前时,运气于掌心,呼地将她打出室外。

  外面犹是老七的惨叫和哀嚎,“小十九啊,你换招式怎么也不先打个招呼!”

  我靠在水中,舒服地叹气。心道:早看出你有防备了,再用脚恐怕不能一招制敌呀。

  大约半个小时后,我洗完澡走出内室,屋里已经起了两盆碳火。刚入冬,天气并不大冷,可我不喜穿太多衣服,所以金一一她们很体贴地为我早早买了银炭。

  金一一正拨弄着碳火,抬头看到我只着一身秋衣,立刻取了件轻薄的银狐披风给我披上,“虽然烧着炭,可少主还当注意保暖,沐浴过后最是容易着凉。”

  我没有拒绝,拢了拢披风,坐在榻上,拿起棉帕擦头发。

  老七默走到我身后,接过帕子帮我擦。

  我坐着放空自己,一会儿又想起北堂胤来。自从跟他表白后,我每次洗头,无论多忙,他都会帮我把头发擦干,然后给我绾个好看又别致的发髻,那时候的我应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女人。

  也不知道老七是不是故意的,扯疼了我一处头发,头顶是她嗡嗡的言语,“看你这个样子,不用猜,又在想他了。”

  我勾唇笑了笑,道:“我就这点爱好了,多少也能消减点相思之苦,你难道忍心看我相思成疾,日渐憔悴?”

  老七道:“还不是你自找的,不说当初自己求着要来,就是这张家,要我说,找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把他们全给宰了,哪需要在这白白耗上半年多时间。”

  我摇摇头,叹道:“杀人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半年前第一次去郡守府,被张家摆了好大一个下马威,也让我看清楚了张家的内核,不是可以速战速决的,是以我委婉奉迎,让他们以为我就是个以色相取得官位的胆小无用之人。

  当然,郡守府藏龙卧虎,幕僚将近一千,那可是小半个朝廷的智囊团啊,怎么可能轻易被我迷惑,不过也是与我做做样子,不主动撕破脸皮罢了。暗地里,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这不,屋檐上又起了兵刃相交的声音。

  半年来,张家派来的杀手数不胜数,大有越挫越勇的势头,可惜没有一个能活着见到我。因为有鬼卫和金卫,我至今也未亲自上场过,着实有些遗憾。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毕竟是闲不下来的性子,三两天也跟张家闹着玩儿,今日张家某个子侄落水死了,明日某个幕僚自杀了,后日某个姑娘跟人私奔了……反正猛料没少过,够徐陵大街小巷的吃瓜群众闲谈大半年的。

  老九从外面进来,把一小包长条形、黑不溜秋的零食放在我旁边的矮几上,打开,递给我一小块,示意我尝尝,嘴里问道:“今天小十九想怎么玩?”

  我没回应她,迟疑地看着她手里那东西,不伸手去接。

  老九呵呵一笑,转而把手中的零食扔进自己嘴里,嚼的津津有味。

  见她如此,我忍不住自己捏了一条,尝了尝,果然不错,是我喜欢的口味。

  老九笑道:“难得找到一种合你口味的零食,卖相虽不好,味道确是很不错,甘甜辛辣,很有嚼劲,嚼完口齿留香。”

  老七扔了擦头发的帕子,也拿了块尝了口,却被呛得红了脸,情急之下捞起桌上的茶壶就往嘴里倒。

  “哎,等……”金一一“尔康手”刚伸出来,老七就扔了茶壶,捏着耳朵跳脚,“啊,烫死了!”

  我和老九不见半点同情心,幸灾乐祸般笑起来,金一一到底年纪长些,母性使然,在另一边的桌子上倒了温开水递给老七。温柔如老母亲,“多大的人了,还这般毛毛躁躁。”

  缓过来的老七冲我摆出怨妇般的形状,说道:“十九啊,你被老九带坏了,一点都不心疼我,我要哭哦。”

  老九鄙视地翻了个白眼,哂笑道:“你这做戏的功夫还不及十九的三分火候,就别在这膈瘆人了。要说带坏,也只有十九带坏我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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