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笑笑,直接拔出了他的剑,飞上擂台。
她笑意盈盈地看着夜殇:“公子,又见面了,今天我可没穿红衣哦。”
说着,还很配合地转了一圈。
“漂亮吗,公子?”
看着敢与大公子打擂的人,在坐的人都惊讶极了。
有人起哄道:“姑娘,这是比武,不是相亲!”
“姑娘,姓甚名谁,来自何门何派啊!”
阿黛眉眼含笑,象征性地对众人行了个礼:“小女楚阿黛,无门无派,初入江湖,请各位前辈指教。”
擂台上的姑娘恣意洒脱,一丝一毫的严肃都看不出,像是没意识到这是个什么地方、胡乱玩闹的高门小姐。
说高门小姐也不像,因为她的衣衫也不是什么好料子。
擂台下的人多多少少都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观台上的宗白却有些惊讶:“是她。”
陶祈疑惑地看向宗白,问:“你认识?”
“好友。”
宗白为人清冷,和思徒的人尚且不交流,更没见他有过什么朋友。
好友一词能从他口中说出,怕是很重要了。
秦夭也看向宗白,问:“她武功如何?”
“深不可测。”
他见她和任何人打架都是游刃有余的模样,也知道,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擂台上。
阿黛潇洒地将剑在手中转了一圈,看着夜殇笑问,“敢问公子姓甚名谁?”
夜殇已经认出她,她这副模样和那日的唯诺着实不同,他知道,自己被骗了。
夜殇淡淡地看她一眼,薄唇轻启:“夜殇。”
阿黛手微顿,脱口而出:“情伤的伤吗?”
似忆起什么,夜殇眸色微深,面无表情地道:“本无情,何来伤情?”
无忧剑出,直接刺向阿黛。
阿黛将手中的剑挡在身前,也不论场合,玩笑:“夜公子还真是毫不怜香惜玉啊!”
然而夜殇并不理她,剑式更加凌厉。
魅离泪轻抿了一口茶,看着阿黛丝毫不生疏的剑法,邪肆勾唇:“好一个初入江湖,有趣。”
旁边一魅影道:“怕她是不自量力。”
魅离泪眼神骤然成冰,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苏叶怕魅离泪直接杀了魅影,便对魅影使了个眼色,魅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跪了下去。
魅离泪舔舔下唇,半躺在卧椅上,眼神又恢复了正常:“看戏。”
此时,阿黛和夜殇已经将擂台毁得差不多了,仍没分出胜负。
可是,夜殇的心里却满是疑云,竟然能接下他这么多招还游刃有余,她到底是什么人?
夜殇的剑从阿黛侧身穿过,阿黛借着内力从他剑上飞过,落地后将剑向夜殇刺去,被夜殇躲过。
“夜公子,武功不错,你可是第一个能和我打这么久的人。”
“彼此。”
酿儿再到场就看到阿黛和夜殇在擂台上打架,她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小姐了。
台上,夜殇拿剑指向了阿黛脖子处,阿黛也如此。
“这,算谁赢?”
“不论算谁赢,我们都拿不到这《灼月剑谱》了。”
“我倒是希望那女子赢,这世道向来都是吃人的世道,无名无派还敢这么嚣张,下场能有多好?”
……
荣子澜也觉得怪,一个女人能和夜殇打成平手,着实不简单。
荣子澜:“既然两人平手,那……”
荣子澜话音未落,令人尴尬的一幕出现了。
夜殇的腰带竟掉落在地。
阿黛觉得,夜殇看她的眼神瞬间冷了。
她摸摸鼻子,连忙道歉:“那个,夜公子别生气,你撕我一次衣服,我解你一次腰带,就当……我们扯平了,如何?”
看见夜殇愈发变黑的脸,荣子澜不厚道地笑了:“咳,阿黛姑娘赢了,若无人再敢挑战,那《灼月剑谱》便属于阿黛姑娘了。”
夜殇离开了擂台,他竟输给了一个女人。
众人唏嘘。
阿黛将手中的剑扔向了它的主人,接过剑谱。
看着这沉甸甸的剑谱,阿黛无数条思绪在心中流转。
自古正邪不两立,思徒既然允许邪派进入,还举办这所谓《灼月剑谱》之争,忍让背后无非是为了江湖不乱,百姓不被牵连。
如今这《灼月剑谱》在她手上,她自己倒是众矢之的了。
阿黛眼眸亮得发光,流露着别人看不到的狡黠:“本小姐向来喜欢好事共享,不如……大家一起来看啊!”
说罢,将剑谱扔到了空中,施用了一些内力,剑谱全都散开。
然而在快落地的那一刻,阿黛将所有的纸页接住。
“算了,这样也不够分啊,还是……”阿黛转身,将手中的纸张全部扔进了擂台边点着的炭火中。
烈火勾起,剑谱瞬间化为灰烬。
“你……”
“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看到她如此对待这剑谱,其他门派拳头都硬了。
只一瞬,她好似十恶不赦一般。
夜殇看着台上动作任性的姑娘,眯眸。
以一己之力得罪全部门派,大抵只有初入江湖才有这勇气。
只是她的武功那般……真的是初入江湖吗?
阿黛闻言笑了:“老前辈何出此言,既是我赢了剑谱,怎样处置便是我的事情,哦,对了,我是不知天高地厚,难道前辈知道?”
“你……”
“前辈也别动怒,你若觉得你能打得过大公子,再打我也不迟啊,您说呢?”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地挑衅。
她真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娘,却又凭着一身高强的武功,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那日的阿黛,站在擂台上,掌控了整个局面,令人侧眸。
……
清平居客栈。
对于阿黛所做之事,酿儿紧紧地皱着眉,十分不解:“小姐,你简直太冲动了。《灼月剑谱》出自第一剑客魅无衡之手,多么珍贵的东西!
各大门派为这一天费了多少心思,剑谱你说毁就毁,若不追杀小姐,怕是难消他们心头之恨。
说实话,酿儿不明白你。小姐既是来查思徒令的,为何将自己陷于如此境地?”
被担心的人一副懒怠的模样,悠然地玩着手中的棋子,还不忘宽慰自己的小丫鬟:“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你家小姐走棋岂有白走的道理!”
酿儿自知说不过她,便也不再追问:“那……大公子的……的腰带呢?”
酿儿别别扭扭地说着,自家小姐何时干过这种事。
阿黛轻咳一声:“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
显然不信。
“算了,剑谱都记下了吗?”
“嗯。”
在撕开剑谱的那一瞬,阿黛用内力放慢了它们下降的速度,过目不忘,一目十行,这是酿儿的本事。
剑谱自然是不能白白毁掉的。
“我去见个人,你乖乖待着。”
“谁?”
“宗白。你去写剑谱去吧,乖,我走了。”
……
思徒思议厅。
剑谱之争没出什么大乱子,但对于突然出现的阿黛,思徒众人一时陷入了另一个难题。
陶祈:“倒是没想到这个难解的局竟被一初入江湖的丫头化解了,可知她去向?”
魅离泪此来思徒,不为剑谱,只为杀人挑衅。
夜殇出手是要拦下魅阁,避免其再行杀戮,也避免他们得到剑谱,但兜转之间,剑谱再次回到思徒,这场擂台争夺就显得假了,定落人口舌。
阿黛是意料之外。
她随意之举大胆,却避免了各门派因为剑谱之事对思徒群起攻之,却将祸事引到她自己身上。
秦夭:“回大掌院,她并没有掩盖自己的踪迹,如今在清平居。”
也就是在秦夭的客栈,她自己的管辖地了。
即便阿黛所为不是为了帮思徒,陶祁也不能看着一个女子陷入困境:“宗白,你既与她相识,便试试能不能将她带来思徒,她一人太危险。”
宗白点头。
……
思徒思隐阁。
自从来到这里,荣子澜的笑就没停止过。
“我说,你也别生气,这姑娘刚入江湖,就是不知道分寸,你看,她不仅解了你的腰带,还绑了那小陶吟呢。”
“笑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