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凡问:“他们都是谁啊?”
“大哥不是都看到了吗?就是他!”
“就这一个,还有谁?”
“还有王爷,端王,慕……容策……”
宗凡着重问:“没有其他人了吗?”
“一个还不够,都差点被他摔死,大哥,去打他!打他!”酒儿拿头顶住兄长的腰眼,朝前边走。
小福赶忙来拉人。酒儿还是不甘心,朝着慕容策的方向挥了几次拳,才被拉走。
走出门,就见到,屋外还候着陈胡。良久,里边传来说话声。“进来吧!”得到准许,才走进去。
寻人去的贺澜茂还没回来。陈胡在陵村点了烟火,有了方向,宗凡走出了荒漠。听说,酒儿不在,一刻不停地赶过来。
门关得严实,还有一道屏风挡着,想偷听一耳都不行。不过,很明显的是兄长没有为了她出头,打那个该打的人。
酒儿抹了抹鼻子,踩着胜利的脚步走开。有人争抢,越发觉得手里的玩意不一般。她找个安静点的地方,仔细看起缠臂金来。越看越觉得不一般,嘴角泛起了笑。
小福紧紧跟在后头,就怕把人再跟丢了。“这个东西还真是好看。”
“你也觉得好看是吧,而且,还好玩呢……你看,就这样……”酒儿戴上缠臂金,撸起袖子。竖起,放下,连串的金镯在她细细的胳膊上滑动起来。
“这个可是个好玩的东西,别让旁人看见了,好好藏起来。”小福连忙扯下衣袖,挡住她的胳膊。“不过,这个东西不好留在您的身上,太沉了,让奴才先替您收着,您什么时候想要,奴才再拿出来。”
酒儿撇了撇嘴,把缠臂金撸到底,眼看着就到腋窝了。
小福再原地转了几个圈圈,直跺脚。“好玩的东西多了,您怎么就……专挑了它呢?”
“就这一个,没有挑的。”
“不如拿着它换个更好的东西?”
别说,主意听着不赖。酒儿被说动心了。毕竟男人是她头顶躲不过去的一朵云,她不怕他,但也不想惹他不痛快,各自安好便是。缠臂金留不下了,不如换个更好玩的东西。
四下望一圈,瞄到一个人,墙边坐着的异域少年。酒儿转悠到墙边,绕着他走了走,蹲下身子盯着他的头发看。这唱戏的龙头上得细致,竟找不到一点痕迹。“你的头发是怎么弄成这样的?”伸手去扯,没扯动。
那个少年向后退一退。
“你的头发多少银子买的,我和你换。”酒儿抖了抖胳膊,把缠臂金抖到了手腕。“就是这个,可好玩了。你看着啊……”
小福按住她想要做表演的手,将人拉站起来。“他的那个头发是天生的……就是娘胎里带的。”
这就更好奇了,酒儿又蹲了回去。“我可不可以摸一摸你的头发?就摸一下?”
已经挪到水缸边的少年侧过头去,根本不想理会她。接下来,他们就绕着水缸转起了圈。“就一下?”
其他那些被捆的人围过来,坐到少年周边,挡住了酒儿。酒儿咬着嘴唇,想不出法子。这时,方卓喊她,引得她一路飞奔。
就可惜的是,方卓不是喊她一起玩的。酒儿帮着上过药,洗了个澡,感觉没地方去,也是折腾累了,和同样累的方卓,睡到黄昏。
方卓醒得早,等她睡饱了,屋里也空了。所有人都在忙,就她一个闲人,也只能跑回院子溜达一会儿。院子也空了,那个卷头的少年不见了,特意去打听了一下。那些异域人被押送回渭西城了。
只好,跑回屋子。方卓在,看她来,就退出去了。明显是在避讳着自己。每个人都忙,还有秘密,成天神神秘秘的样子。酒儿不屑地撇了撇嘴。
慕容策隐约在窃喜,便同她做了解释。“刚刚,本王只是和她说点事情。”
“她不是总找陈大人说话的吗,怎么就换成王爷,你了?”
“不是说话,是谈事情。”
“谈,还不就是说话?”混了一天都没怎么正经吃东西。小福端着饭菜走来。酒儿早没心情斗嘴了,专注吃起饭来。太过专注,缠臂金滑下来,也没去理会,碰到桌面稀里哗啦不停地响。
慕容策一阵心烦,没吃几口,就摔下筷子,跑到门外去透气。
“您没看出来,王爷都不高兴了?”
“好像哪天高兴过似的?天又不能塌,怕什么?”
“这个东西,怎么还留着?”
还没玩够,酒儿还打算带回京城给佩可瞧一瞧。佩可一定会和她一样喜欢缠臂金。酒儿埋下头,狠狠刨了两口饭。缠臂金又是一阵响。
那响声好像一记记的耳光打在脸上。
小福举着一双手,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您早晚都会是王爷的人,王府里的正经主子。”
“正经主子是什么?”
正经主子自然是正妃。小福不敢再说下去。“奴才可什么也没有说过,您是听错了。”
“你也不知道了吧?”
小福堆笑的脸僵硬着。酒儿端起碗就朝外边走。
“这饭还没吃完,您又去哪里?”
“我去问问……”扭过头的酒儿只顾向前走,差点撞到回转的慕容策。
慕容策夺过她手里的碗,汤汁溅到袖口。“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本王。”
“王爷不是嫌我问得烦,说过,一天问一个的吗?”
“难得还有一个好记性,你今天问过问题了吗?”
“没有,不过我现在有两个问题想问。我去找大哥问一个,回来再找王爷问一个。”酒儿夺过碗,嘀咕着。“什么都要抢,饭也敢抢我的。”
“今天问一个,明天再问一个。”
小福擦完主子衣袖的汤汁,望着几乎空了的碗碟。“饭菜都凉了,奴才再去给王爷热热,还要吃点什么,再给王爷另做些。”
慕容策摆摆手,吃起剩余不多的饭菜。“你还问不问?”
“正经主子是什么好玩的东西?”
“你哪里听来的话?方卓和你说的?”
“不是,是小福说的,他说,我早晚是王爷的人,是正经主子,王府的,为什么正经主子,就不能留着这个好玩的东西呢?”
刚刚熄了的火又烧起来。慕容策瞪了一眼小福。小福缩着头朝着远处站了站。
“为什么啊?”
“你到底是想问为什么,还是想问正经主子?只能问一个。”
马上就有了选择。“正经主子。”
慕容策拂去挂在酒儿嘴角的米粒。“正经主子就是,在王府里除了母妃,所有人的夫人都要听一个人的。”拂去米粒的手又捋了捋她鬓角的发丝。
“那田管家是不是也要听我的?”莫名心底欢喜起来,酒儿脑子闪出以往委屈的记忆,只是这一次,高高在上的人是自己,惊慌的是对头。
那头,慕容策不再回答了。
“是不是啊?”酒儿追着问。
看着,两人都含着笑意,气氛还算愉快。小福继续做了回答。“自然,您是主子,他是奴才,别说是田管家,包括其他所有的人。”
酒儿吸溜了一口汤,扬起头问。“那王爷也要听我的吗?”
慕容策拧了拧她的脸。酒儿捂住脸,掉过头继续追着问。“王爷他到底什么意思?”
小福胡乱点头,全当是哄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