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虎狼姑娘
容隽沉默不言。
沈崖香自嘲地一笑,声音也低落下来,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语,“可是,你要是现在不喜欢我,为什么不严词拒绝我呢?你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还半夜三更给我开门跟我说话?你这样,哪怕你坦荡,也会让我误会的。”
“我就是故意半夜三更来找你,我就是给你五个糖水蛋。”她歪着脑袋咧嘴笑了一下,不知道是酒的作用,还是对面的人始终不曾拒绝,纵容放大了她的胆量,惹了她,她一拍桌子,“我就是故意的!你上当了,吃了我的糖水蛋,你就是我的人了,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我要把你抢过来!”
“崖香……”容隽的神色在烛光下幽沉深邃。
她的名字从他嘴里呢喃着吐出来,像是甜糕掉进了蜂蜜里,腻得让沈崖香头皮发麻。
都到这个地步了,撕破脸露真面目了,他竟还维持着他的风度,这样喊她。
到底有没有把她放在眼底!
是她表示得还不够清楚明白吗?
是觉得她不会朝他下手吗!
理智和疯狂来回拉锯了多时了,被这一刺激,彻底的失衡。
去他娘的!她把桌子往前一推,从这推出来的狭窄空间中扑过去,抱住了他,腰侧撞在桌角疼的她倒抽了一口气,胳膊却抱得更紧了。
桌椅间的距离逼仄,再加上椅子本就不高,容隽两条腿就占了大半空间,她干脆身体蹲下来,一屁股坐在他脚上,两条腿就压在地上。
沈宝章很讲究,这屋子里就连地上都全部铺了木板,倒是不怕脏。
她将脑袋强行枕在了容隽的大腿上,脸正对着他的腰腹处。
容隽浑身紧绷,沈崖香越发凶狠的抱着他,咬牙切齿地道:“这都是你自找的,现在我就教你个道理,不要对谁都好!要知道把握分寸,不要对谁都施展魅力,不然迟早阴沟里翻船!”
“你今天就翻在我这条阴沟里了!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管你怎么想,你恨我也好,厌恶我也罢,反正你人是我的就行!”
“你黑也好,白也罢,如果不是我的,我还在乎个什么劲!反正你得先是我的,我就是不择手段的,他们说的都没有错!”
“你成了我的人,我不把你染黑,好不好?你还能跟以前一样……”她急切的胡乱言语,自己都不知道说的什么。
容隽似笑非笑,既甜蜜又折磨,他神色紧绷,身体僵硬,抬起的胳膊无处安放。
他没有推开她,也没有拒绝。
沈崖香就不在乎他的表情了,她就这么牢牢的抱着他,自己不动,也不许他动。
容隽的胳膊刚一动作,她就恶狠狠地道:“你要敢再动一下,我就把左右四邻和沈家人都喊起来。”
容隽果然不动了,下一瞬却浑身再度僵硬起来,因为沈崖香口头威胁之余,还在他的腰间用力的咬了一口。
她的腰撞在桌角疼啊,所以也不想放过他,何况,她觊觎他多时了。
这一咬,她似乎开启了什么奇怪的爱好,顺着他的腰线来回的咬他,刚开始带了一股狠劲,咬得容隽疼得直抽气,慢慢地,她的力道就小了下来,就变成了厮磨。
热气和湿气从腰间开始蔓延,又麻又痒,耳边甚至有吞咽声,容隽的手掌收紧又松开,松开又收紧,他说,“崖香,我们先谈谈……”
“你别说话!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已经晚了!你要不信就大声喊,谁不怕把人喊来谁是王八蛋!
还有,你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变化吗?你知道那碗药么,这个药方有个名字叫高僧进红尘,是我从阿邻捡来的一本旧书上看见的,想到你比高僧还君子,我还特意为你加大了剂量。”
她仰起头,笑着看向容隽,脸颊上染上了一层不自知的红晕,看着又欲又憨。
容隽的手落在她脸上,被她一巴掌挥开,“别再说话了,用做的,不然的话你真的会憋死的。”说罢她竟直接动手,一只手扯他裤子,一只手已经伸进了他的亵衣里。
容隽倒吸一口气,终是放下手往她后脖颈处按了下去。
沈崖香软软的倒在他身上,他才缓缓沉沉的往外吐了一口气,看了眼桌上那碗根本就没动过的高僧进红尘,缓缓地将手掌放在了少女单薄的脊背上,又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面颊,才发出无奈的一声低笑。
屋顶上也发出“吭吭吭”几声憋笑。
他头也不抬,敛去笑意,沉声道:“下来。”
不消片刻,从敞开的大门口进来一名穿着灰色劲衣的年轻男子,面容俊俏,眼睛灵动,十足的聪明相,却顶着个发亮的光头,头顶也并无戒疤,右耳上倒是挂了一个硕大的耳环。
他一进来就拱手念了声:“无量天尊。”
容隽坐着没动,扫了这青年一眼,说道:“你这是作什么怪?”然后抬手一挥,就将他背后的大门给合上了。
那青年继续摇头晃脑道:“贫道往日里总自诩是见过大世面的,今日方知原来一直在坐井观天,好在今日没有错过这增长见识的机会,只是不知道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还是距离太远听岔了,不仅听了许多虎狼之词,还听到一些奇言怪语,”
他非常应景的挖了挖耳朵,“诸如怕把你染黑,再如,比高僧还君子啦,还望师兄能够慷慨解惑。”
容隽冷声道:“闹够了就说正事。”
“这怎么能是闹?师父要是地下有知都得夸我给他长脸,你想想他几番辩论都输给惠安那个秃驴,如今我这样装扮,人家都以为他一个道长挖了和尚庙的墙角,多有面子,不定如何高兴呢。”他转了个圈展示自己的秃头,然后挤在容隽旁边,跟他坐在一条长凳上。
瞅了眼昏睡不醒的沈崖香,才挤眉弄眼道:“师兄,别这么小气嘛,看在我帮你把沈家夫妇和邻里都弄得沉睡的份上,解解惑呗。”
说着又将手搭在容隽的肩膀上,“师兄,我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啊?我要是不在这里,你今儿能否要规阴矩阳?看师兄的样子心情颇佳,虎狼姑娘应该没有以为容家落难就避开你吧。”
容隽的心情的确很好,遂给他解释道:“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她会因我落难就疏远我。”
“那你还因为她一年多不给你回信,整日给我甩脸色看?还有跑来这里,故意说要跟别人成亲又是为哪一遭?”